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淫蕩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時,空中城也迎來了一批新客人。
這些人不管男女,都穿著一身黑色長風衣,白襯衣打底;
每個人的左胸口上還別了一枚徽章,徽章上印著豎起大拇指的圖標。
這些人,正是那奧利給成立的調查小組,為調查沈娟一事而來。
組長名叫陳之焱,此人有些特別,留著一條細長的馬尾,走起路來微微晃漾。
也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是天生的笑臉相。
“您好,請問大宗師在嗎?”陳之焱問。
周管家客客氣氣道:“主人正在忙呢,陳組長,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哈。”
“周老您這話不對,大宗師肯見我們,已經是給足我們麵子了。”
陳之焱仍是笑眯眯,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樣子。
周管家爽朗笑道:“那我這就去通知主人,請稍等。”
陳之焱連忙道:“周老,大宗師既然正在忙…
我們作為晚輩的哪有讓前輩放下手頭事的道理,就在這等吧,等多久都沒有關係。”
周管家微微一怔,旋即歡喜道:“那就有勞陳組長你了。”
“應該的。”
陳之焱雙手合十:
“對了,不知周老可否讓晚輩參觀一下城裏呢?
哦是這樣,
晚輩一直對古建築非常感興趣,若覺得唐突,就當我沒說過。”
“什麼話,那老朽可以給您講解講解這座城裏的曆史。”
“求之不得。”陳之焱又鞠了一躬。
於是這陳之焱便跟隨周管家離開了大殿,其餘人卻沒有跟上。
先從空中城的前半部分開始,一路上周管家滔滔不絕,陳之焱則一副興趣濃厚的樣子。
隻是,當周管家帶著他進入後院範圍,路經院落群的時候…
一條筆直的石道上。
倪大壯正迎麵走過來,看見周管家和陳之焱,本是洋溢著笑意的國字臉突然凝固住了。
陳之焱立馬道:“你果然在這!!”
“陳組長,倪先生,你們倆認識?”
周管家見陳之焱的神色不對,又見倪大壯的神色也不太對,連忙詢問。
倪大壯往後退了一步,連連 擺手,“陳老大,我我我…我真是無辜的啊!”
陳之焱拿出一雙黑皮手套,邊帶,邊說:“既然你覺得自己無辜,為什麼要跑?且還打傷了我的人。”
周管家見狀,急忙橫身擋住陳之焱,低聲警告道:
“陳組長,老朽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仇怨,但這裏是大宗師府,不許胡鬧!”
陳之焱倒沒有強行突破的意思,恭謹說道:“正因這兒是大宗師府,周老您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主人的客人。”
周管家寸步不讓,別在腰後的手做了個手勢:
“陳組長,老朽倒是好奇了,你說對這裏的古建築感興趣,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倪大壯瞧見了周管家的手勢,頓時醒悟過來,調頭就跑。
“周老,此人是殺人犯!”陳之焱沉沉說道。
周管家神色一怔,旋就態度更加的堅定:
“不管他犯了什麼事,隻要他是主人的客人,就是我老周要保的人!你是要與大宗師府作對嗎!”
陳之焱連忙退後一步,低頭:“當然不敢,周老您誤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好心提醒周老您而已。”
周管家聞言,神色便緩和了不少,輕輕籲了一聲,道:
“如果他真是窮凶極惡之徒,主人自然會有裁斷,會給貴部一個交代的。”
“明白。”陳之焱微笑。
......
......
倪大壯火急火燎跑回自己住的屋子裏,氣還未喘勻,急匆匆就說:
“茵茵,麻煩還是來了,我們得趕緊走了!”
倪茵正在一邊喝咖喱牛肉湯,一邊看動畫片。
聽到這話,她旋之一臉不明所以地望向倪大壯,“阿爸,什麼麻煩呀?”
“抓我們的人來了!”
“冬瓜你個咕嚕肉,又來,茵茵去打跑他們!”
倪茵猛地雙手舉起湯盆,咕嚕咕嚕幹了!
一抹嘴,背起鐵鍋,拿起菜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無比的熟稔。
“別,別…”
倪大壯連忙用自己魁梧的身軀擋住門:
“這回可是公家人,之前咱們打傷了公家人真是有理說不清了,先走吧,咱們不能連累了大宗師。”
“阿爸您讓開,別人欺負我們,為什麼要忍?這裏多好呀,茵茵有吃有喝,才不要繼續挨餓了。”
“誒…”倪大壯滿臉寫著無奈,“茵茵你不懂,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茵茵不聽,我們又沒有錯!”倪茵硬要往門外擠。
“聽話!”倪大壯無奈至極,隻得一把摟住倪茵。
......
與此同時,周管家已經將情況彙報給了何彬。
何彬非常意外,殺人犯?
他立馬動身,剛到大門口便看見倪茵又背著黑鍋,手裏還拿著一把菜刀。
雖然倪大壯緊緊拽著倪茵,但倪茵還是揚起了菜刀,朝不遠處的陳之焱劈砍。
“主人,您可來了!”周管家著急道。
這話一出,陳之焱立馬轉身,神色熱切,“晚輩見過大宗師!”
“茵茵不鬧,你看都驚動大宗師了!”倪大壯驚慌失措下,怒斥。
“茵茵沒有鬧,他憑什麼要抓我們!”倪茵很不服氣。
何彬縱觀全局,隨之了然於心,沉沉吩咐:
“小周,讓外麵看戲的人走。”外麵的確有不少傭人正在交頭接耳。
“明白。”
周管家立馬大步走出院門,隨之就響起了他的怒喝聲:
“看什麼看!一個個該幹嘛幹嘛去。”
何彬已經走到了倪茵的麵前,“你信我嗎?”
“我信,你是好人。”倪茵不假思索道。
何彬氣笑,現在可不是發好人卡的時候了。
“那先把刀收起來,我來給你主持公道。”
“真的嗎?”倪茵很認真地望著何彬。
何彬同樣很認真的微點頭:“不開玩笑。”
“好。”
倪茵果斷將菜刀收了,然後指著陳之焱:
“大宗師,就是他們冤枉阿爸是壞人,還和壞人聯合起來欺負我們!”
何彬轉身望向陳之焱,陳之焱連忙躬身抱拳。
“都進屋子,坐下來談。”
何彬率先走進四合院的主房,關掉電視,等人陸陸續續都進來了,他才抬手說:“坐。”
“大宗師…”
倪大壯一臉的歉然,弱弱說道:
“真的非常抱歉,我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個樣子…”
何彬篤定一笑,“是我的問題,你們有難處,我應該更早發現才是。”
這話說給在場所有人聽,效果自然不一樣。
對倪大壯和倪茵來說,他要表明的態度就是:你們別慌,我站你們這邊;
對陳之焱而言,也是明確告訴對方:他們是我罩的!
隻見倪大壯很感激,倪茵的情緒也平穩下來了,至於那陳之焱,還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都說眯眯眼都是怪物,何彬打量起對方,隨之單刀直入問:“聽你說倪大壯是殺人犯?”
“大宗師,晚輩沒有說謊,您可以看看這份通緝令。”
陳之焱拿出卷軸形的平板電腦,展開屏幕,雙手遞出。
何彬單手接住平板電腦,上麵的確是一份通緝令,但隻有倪大壯的照片,沒有倪茵的。
通緝令寫著:
2019年6月18日,雲浮市發生一起特大殺人案;
經特案組發現,倪大壯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在逃;
倪大壯,男,1979年2月2日生,身高180CM左右。
平頭,臉上有一道橫疤,身形魁梧,身份卡ID:XXXXX…
“大宗師,這是由奧利給駐粵分部發布的通緝令,您看沒錯?”
“你胡說,我阿爸才沒有殺人,都是那些壞蛋的錯!”
“茵茵!”
倪大壯將站起身的少女拉回到椅子上,重重一歎:
“大宗師,不是我有意隱瞞過去…
我更不敢給您添麻煩,隻是這事實在太難以啟齒了…
而我確實是被逼的,不得已隻能躲進了大山裏。”
何彬問道:“你有沒有殺人?有沒有傷了奧利給的執法人員?”
“…”倪大壯猛搖頭,旋又點點頭:“的確不小心打傷了一名執法人員,我知罪。”
何彬明白了,就是說不承認自己殺了人,但又不否認傷人的事實。
如今已是法治時代,像古代那樣快意恩仇的事,放在眼下就是犯法。
即使是修士也得進牢子,嚴重的話,還要吃上一粒花生米。
奧利給部門是華夏國的執法部門,何彬相信一個國家的執法部門,還不會黑暗到隨隨便便就將良民定義為殺人犯。
但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對倪大壯和倪茵,都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印象。
印象裏,這倆人都不像是窮凶極惡的惡人。
而且如果是惡人,還敢跑到大宗師府裏麵來,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何彬將平板電腦放在桌麵上,淡淡道:
“兩個選擇,如果走法律流程,今天別想將人帶走,讓你們部長,總部部長來和我說。
如果是走道上的規矩,那簡單,誰是苦主,你讓他來找我對峙。”
話一出,倪大壯既驚訝,又激動,雙眼通紅了。
陳之焱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很難從他的表情裏麵看出什麼來,他緩緩道:
“大宗師,晚輩今日來,一是為了沈娟的事情;
部裏委任晚輩當這個調查組組長,晚輩總得給上麵一個交代。
第二,晚輩是大宗師您的粉絲,請問可以和我合影一張嗎?”
說完,他拿出了手機。
何彬微愣,一時間竟然沒有搞懂這是什麼路數。
“請問可以嗎?”陳之焱終於像睜開眼,眸光熱切。
“他…你不管了?”何彬暗道這家夥不太簡單。
“大宗師,請問這裏除了您和晚輩,以及周老,還有其他人嗎?”
陳之焱左右一望,“恕晚輩眼拙,沒有瞧出來。”
“茵茵不是人嗎!”少女道。
何彬秒懂,微微咧開嘴,這家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