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剛在那一眼,我確定眼前這個老爺爺呆若木雞,整個人看起來傻傻的。
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嘴裏還隻會重複一句話。
“怎麼又來了一個小夥子!”
我這才剛燃起的希望立刻破滅,我隻忒順著瀟湘往裏走,看看能不能嗅道應蘊安身上微弱的檀香味。
這是被紅繩捆住,自帶的香氣。
我正鬱悶得走著,一個懷裏捧著一束豔麗的玫瑰花身穿花裏胡哨的少年猛地從我身邊跑過,向小巷最裏頭的一戶人家奔去。
他跑過時,那微弱的檀木香溜進我的鼻翼中,伴隨這被他牽扯漸行漸遠的忽明忽暗的紅線。
這人不正是——
應蘊安!!!
我嘴角微勾,看著遠去的少年。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連老天都在幫我。
我一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過去。
正巧趕上唯美的表白情節,應蘊安一身騷包,就跟開屏求偶的花孔雀。
他自認為帥出天氣,眼神真摯。
“阿美!我喜歡你,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算起來已經有三年了,第一次見你,是在雨天,你突然從我身邊跑過,仰天大笑,發癲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我深深被你給迷倒了......”
“噗......哈哈哈”
我捧腹大笑,生理性鹽水都給我笑出來了。
應蘊安被人打斷表白,十分不悅的看過來。
“你誰!”
我聽著應蘊安感天動地的表白,表示尊重不應該嘲笑別人。
可,哪有人像應蘊安這麼抓馬的表白。
我抹了抹溢出來的淚珠,輕咳一聲,來掩飾此刻微妙的尷尬。
“應蘊安,我是阿姨請來的道長,現在帶你回去。你此刻所在的是鬼祟製造出來的幻境”
應蘊安蹙眉,很直白地來了一句。
“從哪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我麵容一頓“......”嘴角跟著輕抽。
這小子找抽啊!
我吸氣呼氣,努力克製燃在眉宇間的怒火,在心裏不斷嘀咕。
為了一千萬,我忍了。就當我救了一個傻/子。
對——
就是這樣。
我把自己說服後,這才抬眼與應蘊安對上。
“應蘊安,你才是那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患者。阿姨說了,讓我務必把你帶回去”
應蘊安:“......神經”神經病果真腦子不好使。
應蘊安低罵一句,想繼續表白。
誰知,剛才還美麗動人,宛如白月光的女孩。
此刻卻渾身濕漉漉的,那白色的平底鞋一隻穿在腳下,另一隻不知去向。
她正歪著腦袋,露出那張被湖水浸泡許久已經無法辨別長相潰爛的臉,苗條纖細的身材變得臃腫虛胖,肌膚上還蓋著毆紫。
雙眸潺潺往外滲血,支楞的眼球帶著死後的猙獰,嘴唇早已被湖水浸染到蒼白,出現裂痕。
那裂開的嘴唇勾著滲人的笑。
滴答滴答的水聲滴落在地,就像應蘊安現在的心情。
無比震驚…
驚恐萬狀......
生死難料......…
他嚇得手中的花掉在地上,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一挪。
現如今,腿根子早已發軟,應蘊安這一退,直接跌坐在地上,一雙銳利的眼睛布滿驚恐,不由地尖叫出聲。
“丟啊!有鬼啊”
阿美咧嘴笑的動作忽而僵住了,她歪著腦袋,陰森。
“阿蘊”
應蘊安一顆心都要被她嚇出來,她又咧著嘴,用那滲人的眼珠子看著他。
他驚恐萬分,哆哆嗦嗦。
“別......別叫我,我不是......我不叫應蘊安,我確實有神經病”
阿美直接無視他的話,那張分不清麵容的臉忽而湊過來,兩眼血汪汪。
一眨眼的功夫,一張放大好幾倍的臉出現在眼前,嚇得應蘊安一巴掌打過去。
啪!
那個女鬼的臉直接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又給轉回來了。
應蘊安看到這一幕,都快嚇出心臟病來了。
阿美好似沒事人一樣,伸出手把歪七扭八的五官給捏好,又擺正好腦袋。
咧著那一口能把人給塞進肚子的大嘴臉,陰森森的押韻中帶著嚶嚶怪。
“打是親罵是愛,阿蘊果然很愛我”
應蘊安“我想一腳踹過去”
言罷,阿美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羞澀地來回扭捏。
“人家好害羞,原來阿蘊這麼愛我”
應蘊安“......”病得不輕。
羞澀完,就要撲過來親應蘊安,應蘊安雖是嚇個半死,手倒是敏銳的很,直接伸出手掌擋住了湊過來的鬼臉。
死命地往後退,還不忘怒喊我。
“喂喂喂,你小子還打算看戲看到什麼時候。你不是我媽請過來幫忙的嗎?你真要我被這個鬼祟親啊”
我很想繼續看戲,奈何應蘊安的聲音太大聲了。我想無視都難,我就像個悠閑自在的閑人晃過去。
從口袋摸出符紙,在應蘊安飛奔過來時,揪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腕,把人往後一拉,眼神清冷,伸出拿著符紙的手在阿美額頭上落下。
啪!
符紙一巴掌啪在女鬼的腦門上,女鬼發出悲痛萬分的尖叫聲,她舉著雙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
可惜,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猶豫萬分,哀嚎聲在街道不斷回蕩。
她強忍著臉上熾熱如火的疼痛,呲牙咧嘴,指甲變成血紅色,不斷變長。
她低吼著聲音,歇斯底裏。
“把我的老公還給我”
躲在我身後的應蘊安已經驚恐萬分,腿根子一下子軟了。他踉蹌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否認。
“我不認識她,我不是......不是她老公”
我斜眼看了眼應蘊安這慫逼的樣子,嘖的一聲。
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五張符紙,在阿美向我直奔而來同時甩出符紙。
符紙懸浮在半空,圍成一個五角星陣法,陣法發出微弱的黃光,把阿美困在其中。
阿美不信邪,用尖銳的指甲想要抓破陣法。誰知,直接被陣法反射,猛地往後栽去。
她身後,是另一張符紙。一下子把她給反彈回去來回幾次。
阿美承受不住,直接從半空中摔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麵上,她蜷縮著身軀,一隻手捂著胸口。
帶著滿腔怒火,嘴角掛著鮮血,她昂著頭,憎恨又帶著濃烈的不甘心,她振聾發聵。
“你到底是誰,竟讓區區一個低劣的陣法捆住我”
我走過去,蹲下身子與她對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地府問問閻王。我想,他比誰都害怕我”
阿美一怔,接著大喊。
“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隨著她發出聲如洪鐘的怒吼,那捆住她的陣法竟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