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儒朔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溫聲道:“至於改姓一事,便也無需再提。日後你與瑤雲的孩子,隨你姓亦無不可。隻要你真心對她好,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
“多謝父親大人。”
蘇儒朔擺了擺手說道:“好,你且先下去吧。我與瑤雲還有些話要說。瑤雲母親今日身體不適,你便無需去敬茶了,下次吧。”
【唉,疏雨這是何苦,不肯見他,這般躲著又有何用?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不成還能一輩子都避而不見?】
【隻可惜啊,這許舟到底隻是個文弱書生......】
許舟心一沉,想來這疏雨就是他的嶽母了,未曾料到她竟不願意見自己,許舟當下也不敢再多做逗留,連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蘇儒朔告辭。
剛走到門口,身後又響起蘇儒朔的聲音:“對了,許舟,我聽聞你母親葬在城外的山上,過些日子,你便帶著瑤雲前去祭拜一番吧。你如今既已成家,此事也該告知她一聲了。”
“是。”
許舟恭敬應了一聲,退出了大廳。
“這孩子,言行舉止倒是不卑不亢......隻可惜生在這亂世之中,卻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瑤雲,你......”
蘇儒朔歎了一口氣,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許舟出了門,抬眼便瞧見站在一旁靜靜等候的司琴和甘棠,他微微頓了頓腳步,略作思量後,還是帶著汀蘭轉身離開了。
嶽父說的對,自己偏偏是個書生,而這亂世中,一個書生,並沒有什麼用處。
他沒有時間了。
回到小院,已經有人將早餐送過來了。
小院的石桌上,小院的石桌上,擺放著一籠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肉包,還有幾樣從未見過的精致麵點,旁邊是一碗熬得濃稠軟糯的小米粥。
汀蘭滿臉開心道:“公子,我們在定國府,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早餐呢。”
許舟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便吃飯吧,想來她們應該已經在一起用過早飯了。”
“公子,按照規矩,奴婢不能坐的。”
許舟頓了頓,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畢竟這裏不是定國府中那個無人問津、冷冷清清的僻靜小院。
在這蘇府,主仆之間的界限分明,規矩森嚴。倘若讓旁人瞧見他們二人堂而皇之地坐在一起吃飯,到那時,不僅會對他這個贅婿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也會讓汀蘭陷入難堪的境地,被人詬病為沒大沒小、缺乏家教。
如今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切還是遵循規矩為好,切不可因一時疏忽而落下話柄。
吃過早飯,許舟剛要回房修煉,又有一名丫鬟到訪,說是二公子蘇玄正有請他過去一趟。
許舟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來到寬大的演武場,一聲勁裝的蘇玄正已經等候半天了。
見到許舟來,他高興的迎了上來。
“二哥,”許舟恭敬的拱手。
蘇玄正看著許舟:“別整這些,我今天讓你來,是有件大事想找你商量。”
【嘿嘿嘿,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許舟心中一緊。
大事?什麼大事?
這位二哥好像不太正經啊。
蘇玄正見許舟不說話,便凝聲問道:“怎麼,有什麼難處嗎?”
“沒有,”許舟搖了搖頭:“二哥盡管吩咐。”
“別緊張,我是想問你,想不想學武?”
“?”
許舟怔住,沒想到蘇玄正會突然問出這句話。
“許舟,我也不瞞著你,如今大玄皇帝已經七十有五了,而太子已經做了四十年了,加上如今長公主的勢力如日中天,近年來,朝中人員調動頗為頻繁,你是讀書人,你應該知道......”
“......二哥,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許舟有些好奇,這位二哥明顯是個粗人,居然會聯想到這些?
“嗨,這都是大哥說的呀,你還不知道吧,大哥如今就在上京呢,在那刑偵司擔任司使一職呢。”
許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刑偵司是大玄六司之一,管理刑事案件,維護社會治安,類似警察加刑警的部門。
那神秘的大哥在刑偵司能做到司使這個位置,實屬不易啊。
蘇玄正見許舟不答話,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許舟?想什麼呐。”
許舟回過神來,笑著對蘇玄正說道:“既然二哥肯教我,那我自然是想學個一技之長傍身,將來也好應對危險,也能保護大小姐。”
“隻不過,”許舟做出猶豫,問道:“二哥若是費心教我,會不會影響到練武?”
“不妨事,”蘇玄正擺了擺手:“修行也需要張弛有度,我每天隻有下午才會開始修煉,早上我都在演武場打,拳權當是熱身了。今後你就每天早上來找我......”
“也不對,”蘇玄正頓了頓,他撓了撓頭,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們讀書人不是講究一日之計在於晨,會不會影響到你讀書?我還指望著將來有個舉人妹夫呢!”
“二哥,讀書也需要張弛有度......”
“那就好那就好,”蘇玄正笑眯眯的拍了拍許舟的肩膀。
“許舟,你已經錯過了修行最好的年紀,哪怕你耗盡一生的心血與精力,最多也就能晉升神藏。”
“我隻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護得我身邊的家人周全。”
“哈哈,好,”蘇玄正從懷中掏出一本書,許舟接過翻看,發現末尾的字跡墨跡還未幹,顯然是近期抄錄的。
“二哥,這是?”
“我蘇家的內功心法傳不了你......”蘇玄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所以這本是太蒼宗的心法。”
“太蒼宗的心法能隨便傳授人嗎?”
“他們外門修煉的,一千兩銀子就能買到。當然,雖然比不上我蘇家的功法,但是也不差,你且練著,有什麼不懂的問我。”
“現在時辰尚早,我來為你演示一副拳法。”
蘇玄正微微一笑,拍了拍許舟的肩膀,然後退後幾步。
“看好了,許舟,這套拳法名為‘破浪拳’,是我蘇家的拳法。”他的聲音在清晨的微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伴隨蘇玄正的話音落下,他的身軀徐徐挪動,步伐沉穩且剛勁有力。他的雙手仿若波浪般起伏搖曳,時而輕柔若風拂,時而猛烈似雷霆乍現。每一拳揮出,皆攜帶著一股破風之聲,仿佛當真能夠衝破海浪。
與此同時,他體表升騰起一股氣流,宛如一條纖細的遊龍,搖頭擺尾,蜿蜒盤旋前行。
許舟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隻見蘇玄正拳風呼嘯,卻並不顯得突兀,好似與周遭的空氣渾然一體。
隨著拳法的推進,蘇玄正的速度漸次加快,猶如層層疊疊的海浪相互交織,拳影於空中交錯縱橫,編織成一張充滿力量的大網。
憑借過目不忘的本領,許舟刹那間便將拳法領悟於心。
“這套拳法雖然需要靈力催動,但沒有靈力的話平日勤加練習亦能強身健體,你每天早上來這邊練一套。”
蘇玄正緩緩吐息,收起了拳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