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爸媽突然帶著未婚夫來我家裏,說今天的婚禮要換個新娘:
“你姐姐得了絕症,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嫁給程越川 。”
“你是她親妹妹,你就大度一點,幫幫你姐姐吧。”
未婚夫也在一旁附和:“你放心,隻是辦個婚禮,等她去世後我們還可以去領證。”
我不同意,爸媽就把我綁了起來。
“等婚禮結束後,我們就把你放出來。”
可他們走後不久,我就被一個闖進門的歹徒殘忍殺害。
等他們終於想起我時,卻隻看到了我腐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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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漂浮在空中,冷眼旁觀著這場本該屬於我的婚禮。
婚禮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
我的姐姐齊思媛,穿著那件本屬於我的婚紗,正與我的未婚夫程越川說著感人至深的誓言。
台下,我的爸媽眼眶泛紅,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我們的媛媛終於幸福了!”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這對新人滿臉甜蜜,分享著他們所謂的幸福過往。
什麼浪漫的相遇,深厚的感情,在他們的描述裏,我的存在被徹底抹去,就好像我從未出現過。
那件曾經我穿上小得緊繃的婚紗,如今穿在齊思媛身上,卻像是為她量身定製一般。
我飄蕩在空中,周身越來越冷。
原來,從一開始,今天要和程越川結婚的人,就不是我。
怪不得在籌備婚禮的時候,程越川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常常捧著手機,對著屏幕莫名其妙地傻笑。
可我實在想不通,他們愛齊思媛,為什麼要拿我當犧牲品?
不久之前,我死在了出租屋裏。
我被爸媽死死地捆住雙手,動彈不得,隻能驚恐地看著蒙著臉的歹徒撬開門闖進來。
懷孕的我被殘忍地先奸後殺。
我的死狀慘不忍睹,歹徒拿著刀,一點點劃開我的手腕,我的鮮血慢慢地流幹。
我死的時候,連一聲嗚咽都發不出來。
因為爸媽離開前,怕我呼喊求救,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
從小到大,爸媽就一直偏心齊思媛。
小時候,我們都愛吃的零食,從來都輪不到我;我心心念念的小裙子,也總是買給齊思媛。
長大後,家裏沒錢供兩個人上大學,他們毫不猶豫地把錢給了齊思媛,讓我自己去勤工儉學掙學費。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當齊思媛告訴他們自己身患癌症,活不了多久時,他們竟然偏心到讓我把未婚夫讓出去。
更讓我崩潰的是,那個和我從大學就在一起的程越川,居然也背叛了我。
我冷冷地看著這場鬧劇般的婚禮完美收場。
當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度蜜月時,我再次跟了上去。
在A國的海灘上,程越川和齊思媛手牽著手,漫步在夕陽餘暉下的海邊。
溫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海風輕輕吹拂著他們的發絲。
齊思媛親昵地勾住程越川的脖頸,兩人深情擁吻。
周圍的行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還為他們鼓掌喝彩。
就連一向保守的爸媽,也在一旁為他們歡呼,
那一刻,又有誰能想起被遺忘在出租屋裏的我?
又有誰會在意,他們這樣做,對我來說到底公不公平?
“越川......你說,我妹妹現在還不打電話過來,會不會是生我氣了?”
齊思媛靠在程越川懷裏,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問道。
“怎麼會呢?她是你妹妹,而且你現在身患重病,這是你唯一的願望。你妹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大不了以後多補償她一些。”
程越川輕聲安慰著。
齊思媛點了點頭,很快又興高采烈地拉著程越川和父母去吃飯了。
一頓價值數萬元的海鮮晚餐,讓我爸媽心疼得要命。
可齊思媛卻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
晚餐後,我跟著他們回到了酒店。
程越川拒絕了齊思媛的睡衣誘惑,一個人走到陽台,呆呆地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轉身飄向爸媽的房間。他們也還沒睡,估計還在心疼今晚那頓昂貴的晚餐。
兩人坐在床上,不停地搖頭歎氣。
我媽拿出手機給我打電話,卻發現我的手機關機了。
他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
在他們的認知裏,以前每次鬧矛盾,都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
隻要他們主動打電話,就算是給我台階下,事情也就過去了,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
可這一次,電話那頭再也不會有人接聽了。
“老齊,我看媛媛花錢大手大腳的,存不下什麼錢,以後養老還得指望繁月。但是她剛才沒接咱們電話,是不是埋怨上咱們了?”
我媽滿臉擔憂地看著我爸。
我爸抽了口煙,冷哼一聲,語氣強硬地說:
“咱倆生了她,是她的親生父母,再說她姐姐身體不好,她讓著姐姐是應該的。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我靜靜地靠在角落,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心裏滿是嘲諷。
那一刻,我心裏竟有些慶幸自己死了。
半個月後,他們結束了甜蜜的蜜月之旅,回到了家。
齊思媛穿著我的睡衣,大剌剌地倒在那張屬於我的婚床上,活脫脫就像這家裏的女主人。
程越川在房間裏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我的身影。
可找了一圈,他才驚覺,家中似乎根本沒有我存在過的痕跡。
他站在我曾經常常待著的書房門口,失了神。
“越川,我現在可是你老婆,我可不想家裏還留著別的女人的東西。”
齊思媛兩條嫩藕般的手臂順勢攀附在程越川的胸口,嬌聲說道,“正好我買的衣服多,不如把這個書房改成大衣帽間吧?”
那甜膩的聲音,就像一把小鉤子,攪得程越川心裏癢癢的。
可程越川還是輕輕拍掉了她的手,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神色有些為難:
“媛媛,繁月還是我的妻子。我隻是為了滿足你的遺願才...... 這書房,可不可以......”
“不行!” 齊思媛瞬間打斷他的話,眼眶裏蓄滿了淚水,看起來嬌嗔又倔強,“我現在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你心裏不能有別人!”
最終,程越川還是妥協了,答應把我的書房改造成齊思媛的衣帽間。
“把這個放那邊!”
“這個扔掉!”
“這個也扔掉!”
書房裏,齊思媛指揮著工人把我的東西一件件搬空。
程越川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沉默不語。
他明明記得,我曾無數次和他說過,從小到大,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書房。
他明明都知道,知道我父母的偏心,知道我小時候遭受的那些不公平對待,知道我有多渴望他能堅定地選擇我。
可如今,他卻一心想當齊思媛的救世主,把我徹底拋到了腦後。
這個書房,承載了我太多的努力與夢想,每一個成功的瞬間似乎都還在眼前回蕩。
可現在,它正一點點被蠶食,慢慢消失。
很快,書房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嶄新的衣帽間。
就像我的人生,漸漸被齊思媛徹底占據。
在書房的角落裏,一張我的一寸照片被遺落。
程越川悄悄走過去,撿起照片,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錢包裏。
回到公司,員工告知程越川,我已經好多天都沒來上班了,和合作方簽約的設計稿也一張都沒交。
程越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憤怒地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可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
他第一次在員工麵前大發雷霆,猛地站起身,將桌上的文件一股腦掃落在地。
最後,他以無故曠工為由,宣布將我辭退,還推舉了從未學過設計的齊思媛接替我的職位。
在辦公室裏,程越川終究沒能抵擋住齊思媛的誘惑,兩人緊緊相擁,吻在了一起。
他們在辦公桌上、老板椅上難解難分,親昵得如同熱戀中的情侶。
我在一旁看著,心中泛起一陣強烈的惡心,
下意識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為自己感到無比的不值。
我已經懷孕一個月了,本想著給程越川一個驚喜,可現在,我和未出世的孩子卻落得個一屍兩命的悲慘下場。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程越川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不停地給我發信息,詢問我在哪兒。
或許是從當初偷情的刺激中清醒過來了,他的短信一條接著一條,語氣裏滿是卑微,放低姿態求我回去。
但我又怎麼可能回複他呢?
“老公,你在想什麼呢?”
齊思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她的小腹同樣微微隆起。
在我死後半個月,她也懷孕了。
看著她滿臉幸福、麵色紅潤的樣子,哪裏像個身患絕症的人?
可程越川卻像被蒙蔽了雙眼,完全忽略了這點。
聽到齊思媛的聲音,程越川像是做賊被抓了現行,手忙腳亂地從和我的聊天界麵退出。
他轉過身,抬起手想抱住齊思媛,卻突然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項鏈。
“這不是繁月的項鏈嗎,怎麼在你這兒?”
“啊?這麼巧嗎?這是我在網上看見的,很喜歡就買了。”
程越川皺了皺眉。
那是大學時他買給我的項鏈,雖然不貴可我習慣戴著不曾摘下。
齊思媛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扯開話題,“老公,今天要慶祝我懷孕,爸媽都做好飯在家裏等著呢,我們快走吧?”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脖子。
我死後,那條項鏈就被歹徒拿走了。
如今一模一樣的項鏈出現在齊思媛脖子上,我怎麼可能相信這隻是巧合?
所以,我的死,是不是和齊思媛有聯係?
“越川,我們媛媛冒著生命危險給你生孩子,以後你可要對孩子好啊!”
“你一定要對得起媛媛......”
餐桌上,爸媽看著齊思媛那張略顯消瘦的臉,心疼得落下淚來。
程越川笑著點頭,滿口答應。
為了哄齊思媛開心,飯桌上沒有一個人提起我的失蹤。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程越川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搶在所有人之前衝向門口開門。
他滿心歡喜地以為,今天我得知親姐姐齊思媛懷孕的消息後,會不計前嫌地回家,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慶祝。
他打開門,可門外站著的,卻是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閨蜜蘇然。
蘇然雙手抱在胸前,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程越川,開門見山地問道:“繁月呢?”
蘇然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她的成長經曆很坎坷,媽媽離婚後另嫁他人,她隻能跟著酒鬼爸爸生活。
這樣的成長環境,讓她養成了像小男孩一樣直爽、火爆的性格,可在我麵前,她永遠都是溫柔的。隻要是關於我的事,她總是毫不猶豫地衝在最前麵,為我遮風擋雨。
“她不在,你要是找她,去別的地方吧。”
齊思媛從程越川身後走出來,說著就要關門。
可蘇然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門。
她用力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大步走進屋內,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喊:“月月?你在家嗎?”
“你滾啊!那個蠢貨根本不在家!”
齊思媛尖叫著衝上去,想要把蘇然推出家門。
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場麵一片混亂。
“蘇然,你理智一點,繁月真的不在家!”
程越川見狀,急忙護在齊思媛身前,伸手用力推開蘇然。
看著程越川還在偏袒齊思媛,蘇然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
她猛地抬手,“啪” 的一聲,狠狠地甩了程越川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程越川的頭微微偏向一邊,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程越川,你婚禮當天悔婚,轉頭娶了齊思媛,你還要不要臉?月月對你一心一意,你都幹了些什麼狗屁倒灶的事?你們這對渣男賤女!還有那偏心眼的父母,我祝你們早點遭報應!”
蘇然氣得渾身發抖,大聲怒罵道,“要是月月出了什麼事,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你們都送進監獄!”
眾人被蘇然這一連串的怒罵和瘋狂的舉動嚇住了,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摔門而去。
晚上,程越川好不容易把齊思媛哄睡,然後和我父母一起坐在客廳。
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擔憂,開口說道:“爸媽,繁月這麼多天都沒消息,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我爸媽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們心裏都清楚,這件事對我太不公平了,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們也隻能盼著我能早點回家,想著以後再慢慢彌補我。
然而,他們不知道,我已經再也不需要什麼彌補了。
我的屍體在出租屋裏慢慢腐爛發臭,終於被隔壁的鄰居發現了。
清晨,警察局的電話打給了程越川:
“你好,是齊繁月家屬嗎?”
“她一個月以前在出租屋內死亡,麻煩來警察局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