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退掉了女兒全部的補習班。
接著我滿足了她提出的所有要求。
她說高中三年不要我陪讀,我欣然答應。
她說想要最新款手機,我縱容她爸給她買。
她沉迷遊戲學習下降,我也不再天天在她身邊耳提麵命。
隻因上一世我耗盡心力供女兒讀書,終於讓她保送清華。
可她卻在保送當天要和我斷絕關係:
“你本來就不是我親媽,你讓我努力學習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麵子而已!”
“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自由,我早就受夠你了!”
我被趕出家門後,意外被車撞飛。
臨死前,我聽到女兒歡快地對她爸說:
“死了也好,這樣爸你可以和我親媽複婚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考上重點高中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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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陳菲菲考上重點高中,我為她舉辦了慶賀宴。
宴會廳裏,親戚朋友們正向我道喜。
大家一邊誇著陳菲菲聰明伶俐,一邊也時不時恭維我把孩子教育得好。
陳菲菲穿著我特意給她買的新款公主裙,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可她卻撇著嘴,眼睛斜斜地睨著我,小聲嘟囔著:“自己沒本事,就隻會靠我來爭麵子。我要是不想學了,看你還能拿什麼去別人麵前炫耀。”
看著她那副得意又任性的嘴臉,前世我被車撞慘死的畫麵猛地劃過我的腦海。
一股洶湧的恨意從我的心底湧起。
這時,邊上的小姑子開口說道:“嫂子,菲菲可是清北的苗子,高中可是最重要的階段,這三年你可得跟著菲菲去陪讀。”
還沒等我回應,陳菲菲就滿臉不滿,對著她姑姑大聲說道:“你少管我們家的事,我才不要她去陪讀呢,我要住校,誰樂意天天和她待在一塊兒啊?”
小姑子給她使了個眼色,假裝責備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高中三年多辛苦啊,學校的飯菜哪能比得上你媽的手藝,還有那宿舍,能有外麵住得舒服嗎?”
我回過神來,看著姑侄倆一唱一和的模樣,心裏忍不住冷笑。
“她才不是我媽,她就是個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媽是林芳,不是她!”
陳菲菲突然梗著脖子,大聲喊道。
宴會廳裏的眾人紛紛朝我們這邊看來,那些目光裏,有好奇,有同情,還有嘲諷。
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這個剛剛摘得中考狀元殊榮的陳菲菲。
我笑了笑,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親媽和別人的孩子都能滿地跑著打醬油了。”
小姑子聽了,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我接著說道:“如今你大了,我也得尊重你的意願。你放心,我肯定不去給你陪讀。”
陳菲菲見我這麼說,以為拿捏住了我,臉上瞬間露出得意的神色:“這還差不多,但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
“一定一定,周圍這麼多親戚朋友都可以作證!”
小姑子見我答應了陳菲菲不去陪讀,有些著急了:
“嫂子,菲菲是小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還由著她胡來......”
我打斷她的話:“今天是菲菲的升學宴,一切都由菲菲做主。”
陪讀高中生意味著什麼?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不僅要送她去各種培訓班補習,精心搭配營養均衡的飯菜,還得承受她的各種語言攻擊。
上一世,我陪讀了三年,整個人蒼老了好幾歲。
她倒是被保送清華了,可我卻落下了一身的病,神經衰弱,長期失眠。
現在還想讓我去給她當免費的老媽子?
簡直是做夢!
我丈夫陳睿是二婚,陳菲菲是他和前妻林芳的女兒。
他們在陳菲菲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
其實那時候,林芳就已經偷偷懷了別人的孩子。
我和陳睿結婚的時候,陳菲菲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
那時的她被奶奶帶著,整天穿得臟兮兮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沒人打理。
因為看著邋遢,她在學校沒少受小朋友們的欺負。
我嫁過來後,一直把陳菲菲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照顧。
慢慢地,她的性格才逐漸開朗起來。
我還把她轉學到城裏的貴族學校,給她報昂貴的課外輔導班、興趣班,還有夏令營。
放學後,我陪她做作業,陪她運動。
在我的努力下,她的成績從低年級的倒數,到六年級的時候,已經能穩穩地排在年級前三了。
婚前我辛苦存下的積蓄,全部花在了陳菲菲身上。
可陳家人呢,從來沒問過一節興趣課要花多少錢。
她奶奶還總是冷嘲熱諷,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婚後第三年,我懷孕了。
陳睿高興得合不攏嘴,婆婆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刁難我。
然而有一天,陳菲菲玩著玩具汽車,我雙手捧著熱湯從廚房出來,她卻把車開到我腳下。
我被玩具車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這一摔,我不僅失去了還未成型的孩子,手臂也被嚴重燙傷。
陳菲菲嚇得大哭起來,撲到我懷裏,滿臉淚痕地說對不起,說她不是故意的,按遙控的時候沒看到我。
那時她才 10 歲,哭得那麼傷心。
我選擇相信了她的話。
可從那以後,我再怎麼努力備孕,都沒能成功。
但我並沒有太執著,在我心裏,菲菲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那時候,陳菲菲特別黏我,每天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媽媽,媽媽” 叫個不停。
可後來,林芳借著探視孩子的名義,經常把陳菲菲接到她那裏過周末。
婆婆和小姑子也總在陳菲菲麵前說我壞話。
從那之後,陳菲菲對我的態度就變了,越來越討厭我。
等她上了初中,這份討厭更是變成了仇視。
升學宴結束後,我們開車回家。
路上,陳菲菲跟我說她要去朋友家玩兩天,不回來住了。
我心裏清楚,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那個叫呂哲的富二代小混混。
現在她肯定是打算接受呂哲的邀請,去他家的大別墅玩。
前世她因為和呂哲來往,成績一落千丈。
我拚命分開他們,結果她就記恨上我了。
上一世,直到臨死我都在想,我到底哪裏做錯了,她要這麼恨我。
重生後我終於明白了,有些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但現在,我作為她的監護人,還是得考慮她的安全。
所以雖然我知道她要去幹什麼,我還是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裏,和誰一起去?”
她滿臉不耐煩,衝我喊道:“你真以為你是我媽啊?我說了,是朋友。”
我繼續追問:“朋友也分男女,你去男性朋友家還是女性朋友家?”
她被我問得不耐煩,突然改口說:“其實我是想去我媽那兒玩兩天,怕你不讓才騙你的。”
我冷冷地說:“那讓她發消息給我,什麼時候去,去幾天,什麼時候送回來,都寫清楚。”
我隻是不想她出了事,她爸和奶奶找我麻煩。
陳菲菲一邊用電話手表發信息,一邊小聲嘟囔:“煩死了,自己生不出孩子,天天就知道管我......”
我從車內後視鏡看到她那極度厭煩的表情,肺都要氣炸了。
我真想告訴她,如果不是法律規定的義務,她想幹什麼我都不會管。
回到家,陳睿正好出差回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陳菲菲一看到她爸,立刻歡喜地撲進他懷裏。
陳睿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寵溺地說:“抱歉啊,菲菲,爸爸沒趕上你的升學宴。你想要什麼禮物,爸爸買給你,就當補償。”
陳菲菲挑釁地瞥了我一眼,衝她爸爸撒嬌:“我想要一部最新款手機,還想繼續上鋼琴課。”
陳睿看向我,似乎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阻止,隻是淡淡地說:“你是她父親,你自己決定。”
這些年,我一直沒給陳菲菲買手機,隻給她用電話手表,學習用專門的平板電腦。
因為我發現她特別容易沉迷手機。
之前給她玩一會兒,她能飯都不吃,眼睛熬得通紅也不放手。
至於鋼琴課,那隻是她眾多興趣課裏的一門。
我曾經交錢讓她學了六年,每年一萬八的學費。
但是她彈的還是一塌糊塗。
之前考慮到她初三學業壓力大,我就幫她退了鋼琴課,把原本練琴的時間換成了費用更高的家教小課。
這下她的成績倒是穩步上升了,可她卻抱怨我太專製,說自己就像個被操控的傀儡,沒有一點自由。
現在,我也想通了,不再阻止她做任何事,一切都隨她的意願。
但有一點,別想再讓我出錢。
陳菲菲見陳睿半天都沒答應她的要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有些不高興。
“爸,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要看她的臉色啊?又不花她的錢,她憑什麼管?”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冷冷地回應:“我確實管不著,隻要你爸肯給你出錢,我沒意見。”
她不會真以為這些年的教育費用都是她爸出的吧?
她一年光課外補習和興趣班的費用就十多萬,就憑陳睿那點收入,他付得起嗎?
我的話不知道刺激到了陳睿的哪根神經,他突然拔高聲音,衝我質問道:
“你這什麼意思?不是我出錢難道還是你出的?就算是你出的,那也是用我交給你的工資!”
陳睿每個月確實會交給我六千塊工資。
但這點錢,用來張羅一大家子的日常開銷都捉襟見肘,怎麼可能還有餘錢給陳菲菲交培訓費?
看著他那充滿質問的眼神,我的心像墜了鉛塊,一點點沉了下去。
我懶得再解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正好,以後你女兒的所有費用你直接出,別經過我手。還有,你每個月那六千塊工資也不用交給我了。”
陳菲菲一聽我不要她爸的工資,臉上立刻露出了喜色。
“爸,你以後把工資交給奶奶唄,省得我每次要點零花錢,還得看她臉色。”
陳睿聽了這話,更加憤怒了。
“方雅,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菲菲的?要點零花錢你都給她臉色看?我的那些工資,你是不是都拿去補貼你娘家了?”
我看著麵前這個麵目猙獰的男人,隻覺得可笑至極。
陳菲菲身上穿的衣服、腳上的鞋子,哪一件不是大牌?
她上一節名師指導的小課就要一千多塊。
隻要他稍微用點心,就該明白那六千塊錢,連今天給女兒辦升學宴的酒水零頭都不夠。
此刻,失望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好!陳睿,從今天起,你們父女倆的事別再來煩我,我也不會再管你們的破事。要是再惹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啪” 的一聲,把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渣四處飛濺。
陳菲菲和陳睿都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