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要嫁人了。
為了追回他的心上人,他一聲不吭跑到省城。
將我和婆婆丟在老家不聞不問。
雪花一樣的信紙飛向省城,卻沒有半點回音。
後來,我不再聯係他。
他卻突然回來了。
看到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他一臉陰沉。
“我走了三年,你上哪懷的野種!”
我淡淡地睨他一眼:“你不把我當回事,自然會有人把我放心上。”
1
“三年不見,你倒是會給自己找痛快!”
張安國一把掀翻炕桌上的搪瓷缸,紅糖水潑在牆上像灘血。
“說!野男人是不是牛棚裏哪個下放分子?”
外麵的吵鬧驚動了屋裏的婆婆。
她顫顫巍巍走出來,見一地狼藉,又急又氣。
“你別衝動!她現在......”
張安國壓著火氣開口,打斷婆婆的話。
“我在跟你說話!那個野男人是誰!”
李豔梅柔柔弱弱地貼過去:“張哥消消氣,晚姐肯定是太寂寞......”
我死死盯著眼前逼上門的狗男女。
“張安國,你三年前扔下句話就去省城追求真愛!”
“現在倒有臉質問我!”
張安國的表情裂開一道縫。
李豔梅眼睛一轉:“那你也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啊。”
我強裝鎮定,生怕張安國突然暴起傷人。
“他已經失蹤這麼久了,就算在法律上,我們也沒有關係了!”
“這麼多年,他對家裏不聞不問,甚至是我親手修好快塌的房子!”
“我一直支撐著這個家,誰也不能挑出我半點毛病!”
張安國氣笑了,他直接上手拽住我的手腕向外拖。
“偷人你還理直氣壯起來了!”
“那好,就讓大家夥都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一手護著肚子,一邊狼狽地想掙脫出來。
但懷孕讓我的身體虛弱不少,更何況我還得顧及著孩子。
一時間隻能被他拖了出去。
婆婆急得冒淚花,哆哆嗦嗦地想伸手攔住他。
“安國,不是你想的那樣,聽話,你先撒手!”
張安國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怒火更旺。
他咬緊牙關,狠狠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臉偏向一邊去,腦子裏一陣嗡鳴,嘴角更是有血跡滲出。
張安國伸出手拽住我的頭發。
“你給我媽下了什麼迷魂藥,讓她現在都還護著你?”
“劉向晚我告訴你,要是我媽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好看!”
婆婆被那狠毒的一巴掌嚇了一跳,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生怕哪裏又惹怒張安國。
要是今天這一遭,我被刺激得流產......
婆婆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
我被硬生生拖了出去,李豔梅已經走到院外開始大肆宣揚。
張安國三年前去了省城,結果李豔梅的訂婚就取消了。
現在看來,這兩個人怕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一見我滿身狼狽,李豔梅就笑得惡毒又諷刺。
“我也沒想到,你連這幾年都忍不住。”
“還真是幫我省事。”
沒等我反應過來,院子外麵就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張安國扯著嗓子喊:
“劉向晚,看在你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照顧我娘的份上,隻要你寫條子,把家裏的一切自願轉讓給我,我就不追究了。”
“要不然......”
他笑得輕佻。
“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劉向晚背著我都幹了什麼好事!”
聽完這些話,再抬眼看看一臉耀武揚威的張安國。
我隻覺得好笑。
當年張安國上門提親的時候,承諾會讓我父親在批鬥中保住性命。
我這才答應頂著橫插一腳的名頭,帶著全部財產嫁給他。
但一直到我父親慘死,他都沒管過一次。
怪不得非要說是我對不起他。
原來是怕落下個吃絕戶的名頭,想讓我主動把一切交出來!
看熱鬧的大娘們竊竊私語。
“我就說,這小張都多少年沒著家了,劉向晚居然懷孕了。”
“但那張婆子居然護著劉向晚肚子裏的野種,真是奇了怪了。”
“你們都給我閉嘴!”
婆婆撕心裂肺地咳了兩聲,隨後一臉憤懣地站了出來。
“晚晚肚子裏的孩子我最清楚不過了,他不是野種!”
張安國一臉不耐煩。
“娘,我壓根沒動過她,你說這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
婆婆大手一揮:“我說了,不是野種!”
“你們誰要是再亂嚼舌根子,就別怪我打上門了!”
李豔一臉同情,抹著眼淚去拉張安國。
“安國哥,阿姨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怎麼可能讓兒媳婦往自家兒子頭上戴綠帽子。”
她壓低聲音:
“這個劉向晚真邪性,指不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要不然阿姨怎麼這麼維護她。”
張安國臉色越來越沉,狠狠地瞪著我。
“劉向晚!你這個毒婦!”
我冷笑一聲:“娘的身體不好,究竟是在操心誰,你心裏清楚。”
2
就為了一個女人,張安國消失了三年。
還舔著臉說是因為我?
他正要開口斥責我,李豔梅卻突然驚叫:
“天呐!晚姐你怎麼能用雪花膏!”
她舉起窗台上的鐵皮盒,蓋子上的畫像在煤油燈下泛著冷光。
她發出尖銳的警告:“快砸了它!”
我撲過去搶鐵盒,李豔梅卻將我一把推倒在地。
我的後腦撞上門檻的瞬間,李豔梅語氣沉沉。
“最好一屍兩命,省得夜長夢多......”
我癱倒在地,腦後的傷口一陣陣疼痛,讓我眼前發黑。
肚子也抽搐的厲害。
婆婆嚇得有些站不穩:“快!快去找劉赤腳!”
有個大娘正要動,卻被張安國一個眼神製止。
“劉赤腳是給我們工農兵服務的,她一個地主家的雜碎,也配!”
“更何況肚子裏揣的,還是個野種!”
“快把我媽扶進去,別再被這種不要臉皮的人蒙蔽了!”
張安國使了個眼色,他的發小張大柱立刻站出來將婆婆拽走。
婆婆使勁掙紮著:“我是你媽!你個畜生!”
她試圖擺脫張大柱的控製,卻被狠狠按住。
婆婆疼得臉色漲紅,張安國卻視而不見。
“張安國你瘋了!”
我托著肚子艱難地站起身來。
“你最好馬上住手!”
“要不然孩子沒了,你也別想活!”
張安國帶著諷刺的笑意,一臉淡定地走到我麵前。
然後對著我的後背,狠狠踹了一腳。
我被這股巨力踹趴在地上,臉頰撞上碎石,留下殷紅的血來。
張安國依舊帶著笑,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比。
“家裏的女人不老實,給我戴了綠帽子。”
“我隻好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劉向晚,你也別怪我,你舍不得對這個野種動手,就別怪我親自送他上路!”
我顧不上傷口的隱隱作痛,一臉驚恐地大喊:
“你要幹什麼!”
張安國的笑意涼薄淡漠。
“給你長長記性,免得哪天又蹦出個小雜種管我叫爹!”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早就被張安國先前那一番話鎮住。
我滿心絕望,沒有人能救我。
我被逼無奈:“其實這孩子是......”
話還沒說完,肚子就開始一陣陣抽痛。
我早產了。
3
我疼得直抽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腦後還流著血,肚子像被人活活剖開,讓我恨不得直接去死。
一股熱流從腿間流出,打濕褲腿,卻又快速變涼。
張安國就這樣欣賞著我的痛苦。
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
“求你......求你......”
我伸出手,緊緊的抓住張安國。
尊嚴已經被我拋之腦後,現在我隻想保住孩子。
明明早上,孩子還活潑地蹬著小腳與我生命相連。
但現在,他卻一動不動。
張安國一根根的將我的手指掰開。
“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李豔梅走上前,麵色高傲。
“安國哥,這女人還真是倔,死到臨頭都不肯交代野男人是誰。”
“看來,還是教訓的太輕!”
張安國伸手摸上我的脖頸:“是我太心軟。”
“要是放以前,早就把這對奸夫淫婦浸豬籠了。”
張安國一用力,竟然直接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肚子墜墜地疼:“你放開我,張安國,你要幹什麼!”
“要是我的孩子出了什麼事,你就等死吧!”
但不管我怎麼尖叫威脅,張安國都沒有理會我。
他拖著我往前走,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走出去一大截。
“停下......快停下!”
我的大腦一片混沌,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張安國一臉笑意地看著我垂死掙紮。
“你說說你,偷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呢。”
“現在不過是送你一程,怕什麼?”
李豔梅看我身上還穿著專門在友誼商店買的孕婦裝,眼底閃過一絲嫉恨。
“安國哥,你可真是舍得。”
“她給你帶這麼大頂綠帽子,居然還好意思穿著用你錢買的孕婦裝。”
說完就伸手來扯我的衣服。
我拚命抵抗著,想遮掩住自己的身體,卻被控製住了雙臂。
我眼底全是恨意。
“張安國,你一定會後悔的!”
李豔梅在一旁笑得開心。
張安國瞥了我一眼:“我從不後悔。”
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掐著我脖子的手慢慢收緊。
我有些呼吸不過來,麵色逐漸青紫。
他將我一把甩在地上,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渾身疼得快失去知覺,有什麼東西要破腹而出。
“求你......”
我艱難地擠出模模糊糊的音節。
他卻又重新將我一把提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幾乎快失去意識的時候。
張安國停了下來。
我被反綁在公社糧倉前的楊樹上,褲腳滴落的血在地上開出一串紅梅。
隻剩微弱起伏的胸膛證明我還活著。
張安國湊過來貼著我的耳邊低語。
“看見沒,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要是你現在好好求我,說不定我還能放過你肚子裏的野種。”
我意識模糊,隻是本能地開口乞求。
“求你了,隻要你放過我的孩子,做什麼都可以!”
張安國伸手撫摸著我的頭,一臉快意。
“那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麵認錯,說你偷男人。”
“然後再去老隊長那把你家的房子轉給我。”
我艱難地點著頭:“好,我答應你!”
“是我對不起你,我把房子轉給你......”
見我乖乖地答應了他所有的條件,張安國才滿意地點點頭。
“既然你認錯了,那我就放過你吧。”
“但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來,我會讓他走得痛快一點。”
我滿心絕望,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
就在我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裏的時候,熟悉的男聲終於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