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婚九年,我和老公是外人眼裏最幸福的恩愛夫妻。
他寵我愛我,不論去哪裏都會向我報備,手機也從不設密碼。
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直到我生日那天,發現了事情的端倪。
老公外出學習半個月,忙得連打視頻的時間都沒有,還是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為我慶祝。
“老婆,生日快樂。”
當他捧著大束玫瑰花,宛如白馬王子般出現時,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謝謝老公,你辛苦了......”
我接過玫瑰花束,踮起腳尖就想吻他。
誰知下一秒,他卻側過頭,躲過了這個闊別半個月的親吻。
我和他都微微愣住。
沒過多久我竟無意間看到,他的女病人發布的一條動態:
“和薑哥在一起的日子,才感受到了做女人的幸福。”
當我打過去電話質問她時,老公卻搶過去手機義正言辭,
“白方蕊,你能不能別瞎想,妍妍隻是發病了,我才過去陪她。”
“算了,你現在更年期聽不懂人話,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原來我幸福的婚姻早就變了質。
1.
薑恒言下班開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精心布置房間,準備一場浪漫的二人晚餐。
和他在一起的九年,從最初的浪漫到現在的無所謂。
不是他不喜歡浪漫,而是他總嫌棄我所謂的儀式感,說我多大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姑娘,有那精力不如做點正經事。
薑恒言走進來,看到滿屋子的氣球和燭光,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徑直走過去,把我精心擺放的鮮花打翻在地,花泥散落一地。
“白方蕊,你看看你弄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品味都沒有。”
“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你自己不覺得尷尬嗎?”
說著,他把一個禮盒扔在桌上。
“我看你就是閑得沒事幹,淨整這些沒用的。”
“你看看人家曉妍,多懂事,知道你可能會不高興,特意買了禮物賠罪。”
“要不是我攔著,她都要親自上門道歉了。”
我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不耐煩地推了我一下,“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
這時,他才發現我眼眶泛紅,剛剛他推我的時候,我的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擦破了皮,滲出了血。
他愣了一下,手抬起來又放下,無措地問了句:“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我去處理下傷口。”
我走進衛生間,用涼水衝洗著傷口,看著鏡子裏自己狼狽的模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布置這一切,還沒來得及感受一絲甜蜜,就被他全盤否定。
就像我們的婚姻,表象的背後已早千瘡百孔。
等我從衛生間出來,薑恒言已經打開了禮盒,臉上掛著略顯尷尬的笑。
“老婆,別生氣了,看看曉妍送你的禮物。”
薑恒言揭開禮盒,裏麵放著一條瑜伽褲。
“小姑娘考慮得就是細致。”
薑恒言看著陳曉妍送我的那條嶄新的瑜伽褲,嘖嘖稱讚。
我拿起瑜伽褲,腦海裏卻浮現出薑恒言這段時間對我的種種嫌棄。
我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
雖說和二十歲時相比,身材沒了曾經的纖細,可也還算勻稱。
但最近,薑恒言卻總念叨我身材走樣,沒了從前的好看。
心裏一陣委屈,手一鬆,瑜伽褲掉落在地。
薑恒言見狀,眉頭一皺,大聲道:“你這是幹嘛?人家好心送的,你還不珍惜,年紀越大越矯情,娶了你我真是煩透了!”
說著,他猛地推了我一下,我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我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正要跟他提分開,他的手機突兀地響了。
薑恒言神色慌張,眼神閃躲地看了我一眼,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慌亂之中按了免提。
陳曉妍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薑醫生,我家進賊了,我好害怕!”
薑恒言臉色驟變,連外套都來不及拿,一邊匆忙換鞋一邊急切地安慰:“妍妍,別怕,把地址發我,我馬上到,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說完,“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看向一旁的茶幾,那裏放著我們前幾天一起去做的產檢報告,薑恒言早上出門時還瞥見過,可現在他心裏眼裏隻有陳曉妍。
滿心失落,我決定出門散散心。
路過小區花園時,我習慣性地刷了下手機,竟看到陳曉妍更新了動態。
我點進她的主頁,裏麵全是薑恒言的身影。
最新的一條照片裏,薑恒言額頭冒著細汗,緊緊的將陳曉妍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配文寫著:“每次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評論區裏全是起哄的聲音,有人留言:“這糖太甜了,鎖死!”
還有人調侃:“什麼時候喝喜酒啊?”
陳曉妍回複:“快啦,就等個合適的時機。”
看到這些,我的心像被重錘狠狠擊中,疼得厲害。
2.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有些不對。
剛出門,我就感覺背後有道視線如影隨形,腳步也下意識加快。
那細碎的腳步聲緊緊跟隨,我走快,他也走快,我慢下,他就放緩,聽得我脊背發涼。
我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通薑恒言的電話,聽筒裏隻有冰冷的“嘟嘟”聲,沒人接聽。
我的掌心全是汗,手機差點滑落,又不死心地繼續撥打,心臟跳得像要衝破胸膛。
就在我快走到家門口,電話終於接通的瞬間,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我整個人向前撲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雙臂交叉,死死護住肚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雙粗糙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越收越緊。
我拚命掙紮,喉嚨裏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徒勞地蹬著雙腿。
手機摔在一旁,薑恒言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白方蕊,你又搞什麼,沒看到我正忙嗎?”
我張了張嘴,卻無法回應,緊接著,他憤怒地吼道,
“不說話是吧,誰有閑工夫猜你心思,真是有病!”
隨後,電話被掛斷,那“嘟嘟”聲就像喪鐘,敲碎了我最後的希望。
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恍惚間,我聽見那人咬牙切齒地嘟囔,“都怪薑恒言,我沒病,找不到他,你就給我陪葬!”
原來是薑恒言的病人。
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醫鬧,那時薑恒言在身邊,我僥幸逃過一劫,可這次,隻剩我孤立無援。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不知哪來的力氣,我摸到身旁一塊石頭,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那人。
一下又一下,石頭砸在他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直到他的手鬆開,我才脫力地癱倒在地,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再醒來,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
醫生滿臉惋惜,遞給我一張單子。
我看清上麵的內容,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我的孩子沒了。
我顫抖著撫摸小腹,那裏有道長長的疤痕,是上次替薑恒言擋醫鬧留下的。
那次雖然保住了性命,子宮卻嚴重受損,懷孕的幾率微乎其微。
我和薑恒言嘗試了無數次,吃了各種苦,都沒能迎來我們的孩子。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上天卻給了我希望。
發現懷孕那天,我拿著孕檢單,手顫抖得厲害,醫生鄭重地告訴我,這可能是我唯一的孩子。
從那以後,我事事小心,忌口清單上的東西碰都不碰,連出門散步都小心翼翼。我滿心歡喜,想著等薑恒言生日那天,把這個好消息當作驚喜告訴他。
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這消息對他來說,恐怕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閨蜜的電話:“楠楠,你之前給我介紹的律師,最近有空嗎?”
3
我真的不想再留在醫院那種壓抑的地方了,於是厚著臉皮求閨蜜幫我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後,我打算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搬去閨蜜那兒住一陣子,至少那裏能讓我暫時逃離這些煩心事。
可我剛進門,就愣住了,薑恒言居然在家。
看到我,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耐煩,
“我媽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好端端的不待在家裏,亂跑什麼,真是沒事找事!走,跟我去媽那兒。”
說著,他伸手就想來抓我的手腕,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我盯著他衣服上那抹刺眼的口紅印,心裏一陣發冷,聲音也變得冷淡起來,
“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薑恒言不耐煩地甩了甩手,
“什麼日子,又是什麼紀念日?你一天到晚怎麼這麼多麻煩事,我天天陪你過紀念日算了!”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曾經那個會在暴雨中爬到17樓,隻為給我送一杯熱奶茶的薑恒言,好像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軀殼,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厭煩。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什麼紀念日,是忌日,是我們孩子的忌日。”
我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薑恒言,我流產了。”
我看著他,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