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手術有驚無險。
醫生忙著搶救幾次心臟驟停的我,沒能發現割皮的異樣傷口。
蘇醒後,身上腐肉的傷口更深了,散發著更濃烈的惡臭。
真臟,真惡心。
可這竟然是我自己。
整整十天,傅雲霆沒有一次來看過我,而是給我送來了一點象征性的水果禮盒。
裏麵的水果已經有些果酸的臭味。
換作從前,即使那盒水果已經腐敗,我還是會因為是傅雲霆送的,而留下來挑揀著吃掉。
可現在,我毫不猶豫地將果籃摔進垃圾桶裏。
爛掉的東西,就該隨時扔掉了。
再一次打開手機。
江雪凝的朋友圈更新了。
“誰家總裁這麼好?”
“醫生打來十幾個自己老婆的病危電話都不管,非要守著低血糖的我!”
“他說今生不能娶我,是最遺憾的事......”
配圖是傅雲霆紅了眼圈。
他心疼地守在江雪凝身旁,小心翼翼地吻著她的指尖,祈禱她快點康複。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選擇陪伴了心裏更偏愛的那個。
移民團隊的經理敲響了我病房的門。
“蘇小姐,時間到了。”
“資料申請都已經通過,登上出國的私人飛機後,以後您就不再是海城的人了。”
“您考慮清楚了嗎?”
我點點頭。
“出發吧。”
登上機艙,我截圖放大禮裙上麵的胎記蝴蝶圖案,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感謝你的剝皮削骨,十五年的恩情,一筆勾銷。”
“從此死生不複相見。”
十秒後,我的手機就被傅雲霆的來電打爆了。
手機在掌心瘋狂震動。
傅雲霆的號碼還在屏幕上不斷跳躍。
我皺了皺眉。
猶豫後還是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頭的低沉聲音,明顯亂了陣腳。
“沐晴,你故意不接我電話?”
“你朋友圈發的那個蝴蝶圖案,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醫生給你做了手術,和你說了點什麼?你千萬別信......”
我打斷了他。
“沒有。”
盯著窗外正在裝行李的推車,繼續說道。
“隻是覺得那個蝴蝶圖案很好看。”
聽筒裏傳來打火機開合的聲響。
傅雲霆很少抽煙。
隻有心煩得不行的時候,才會偶爾抽兩口。
“那就好。”
“手術做完了嗎?”
“醫生今天打了幾個電話,我在談項目沒接到。”
“之前誤會你了,還以為你是在演戲裝可憐,抱歉......”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道歉。
那時我剛來傅家,他帶我去迪士尼玩,卻差點害我走失。
我傻站在原地崩潰大哭,他焦急地幫我擦淚,說,“沐晴,我不會讓你哭第二次,也不要給我道第二次歉的機會。”
可這幾個月,他一心隻在江雪凝身上,不知道讓我哭過多少次了。
或許早該如他所說,不該再給他道歉的機會。
想到這,我淡淡開口。
“不重要了。”
“說好的,道歉第二次,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