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溫念念瞥了一眼地上快暈倒的人，帶著笑意輕鬆開口。

“妄之，你想我了？我有東西落在醫院了，取了就馬上回去。”

地上的婆婆忽然張嘴，模糊地叫了聲兒子的名字。

她的嘴已經完全腫了起來，牙齒都掉了幾顆，說話漏風，吐字不清。

可程妄之還是聽到了，他頓了頓問，“我怎麼好像聽到了我媽的聲音？她受傷了？”

溫念念一腳踩上婆婆的臉，死死用高跟鞋堵住她的嘴。

有些委屈地說，“妄之，剛才你讓我把你媽趕出醫院，可她不依不饒地追著我罵。”

“說我插足和你蘇婉清，是不要臉的小三破壞你們的家庭，我一生氣就打了她一巴掌。”

“沒想到老人骨質疏鬆，她的牙就掉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這就離開你身邊，走得遠遠的！”

程妄之急了，他立刻開口挽留。

“別走，誰允許你走了！”

“你做得對，就是該給他一個教訓，否則省得她整天為老不尊，仗勢欺人。”

“整天和那個叫蘇婉清的合夥演苦情戲，給你帶來麻煩。”

我聽得氣憤不已，婆婆根本沒有罵她！

程妄之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她的挑撥？

我急得團團轉，卻忽然聽到樓梯間外傳來皮鞋的聲音。

緊接著剛才還在電話裏的程妄之，竟然推開了門站在門口。

溫念念想要藏人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慌張地擋在婆婆身前，匆忙扯出一個笑，“妄之，你怎麼來了？”

“我回醫院找你，聽到這裏有動靜，就進來看看。”

他探頭看了眼溫念念身後，見到有人躺在地上時一愣，“這是？”

雖然婆婆趴在地上，臉被擋住，可程妄之還是通過她手上的銀鐲一眼認出了自己的母親，當即色變，“你把我媽怎麼了！”

溫念念伸手攔住他，可很快意識到這樣不行。

於是直接癟著臉往程妄之懷裏一撲，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別看，會嚇到的。”

程妄之愣住了，溫念念梨花帶雨地哭泣。

“我隻不過說了句蘇婉清的病是裝的，你媽就不幹了，直接攤在醫院門口想把媒體引來鬧事。”

“我好不容易叫人把她拖到這裏，可她好像鐵了心要訛我，硬是躺在地上裝死，怎麼也叫不醒！”

程妄之有些顫抖地伸出手，“那我媽臉上的傷痕呢？”

“是她自己用口紅化的。”

忽然，婆婆嘩地又吐出一口血，溫熱的血液迸濺到程妄之身上還著些溫度。

程妄之聲線已經有些不穩，“那她吐的血呢？”

“是血包。”

就在這時，婆婆再次開口，“妄之，救救......婉清。”

程妄之臉上的擔心瞬間轉化成厭惡。

根本無需阻攔，他自己掙開了溫念念的手，指著婆婆嫉惡如仇地說。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那個蘇婉清！”

“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演這出戲？你給我轉告她，我已經看破她的偽裝了，如果再不依不饒地找念念的麻煩，我就和她離婚！”

“就算你是我媽，也有些不知好歹了，快點向念念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婆婆自然說不出話來，她的嘴已經被皮帶抽裂了。

她仍然沒有放棄向兒子求救，張嘴發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可程妄之卻誤以為她在耍賴，氣得用皮鞋往母親身上一踹，“那你就躺在這裏反省吧！”

肋骨斷裂的聲響在安靜的樓梯間刺耳，婆婆痛得上半身止不住的顫。

可程妄之卻看也沒看，直接拉著溫念念離開了。

婆婆拖著快廢掉的身體爬出了樓梯間，憑著記憶找到了我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是我灰白的臉，和沒有呼吸的冰冷身體。

她老淚縱橫地抱著我，“對不起，是我沒有救活你，等我下去替兒子向你道歉賠罪！”

她攤在床邊哭了很久，直到沒了聲息，昏倒過去。

看守的人拉開門，見到她的慘狀，直接一聲尖叫。

“程總的母親被誰虐待成這樣了？她好像沒氣了，快給程總打電話！”

可接到信息去而複返的程妄之，臉上隻有憤怒。

他一腳踹開病房門，怒不可遏道。

“媽，你鬧完了沒有！”

“還沒裝夠嗎？”

“蘇婉清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她唯命是從？你就那麼喜歡她，所以把我當猴子一樣戲耍，隻因為她嫉妒我和念念的關係？”

他看到自己的母親賴在地上不應答，越發地煩躁，“我都已經知道你在裝了，還不滾起來！別以為你是我媽就可以為所欲為！”

程妄之伸手去揪她的衣領，可一摸後腦勺全是血跡。

他的手下意識一縮，我身上蓋的白布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