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林曉是圈子裏出了名的“老婆饑渴症患者”。
隨時隨地都要給我打電話、打視頻,和朋友炫耀我這個完美老婆。
今天他給我發消息。
“老婆,我在聚餐,快點給我打個語音說想我了,讓我展示下男人的雄風。”
以及轉賬5200元。
“求你了,麼麼老婆最好了。”
我笑著收錢,轉手打去語音。
說完後,截圖發給閨蜜蘇葒,“林曉又在抽風了。”
這時,電話裏忽然傳出林曉的聲音。
“我就說吧,白帆一點腦子沒有,給塊骨頭就聽話,和狗一樣。”
蘇葒“咯咯”笑了起來:“曉哥,你看,那個蠢貨還給我發消息炫耀呢。”
01
我愣住,才發現,電話沒有掛斷。
起初還以為這兩人在開什麼玩笑,直到聽到電話裏濃重的喘息聲,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七嘴八舌的調侃聲傳出:
“曉哥,悠著點,葒姐腿都站不穩了。”
“還得是曉哥啊,家裏一個,外麵一個,哪個都不耽誤......”
蘇葒輕聲嬌嗔:“林曉,你輕著點,真以為我是你那個不值錢的老婆啊......”
淚水瞬間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跌倒在沙發前,拚命捂住嘴,不敢讓哭聲漏出去。
直到顫抖著掛斷電話,才悲戚的嗚咽一聲。
我想到蘇葒最近總說的話。
“男人不可能那麼專一,林曉沒準兒早背著你有別人了呢。”
蘇葒從大學時就是我的好友,我以為她是出於擔心,才會給她發自己和林曉的聊天記錄。
我渾身發抖,翻出和蘇葒一月前的聊天記錄。
照片的昏暗燈光下,蘇葒標誌性的紅發散落在男人結實的大臂上。
“帆帆,我交到了新男友,快恭喜我吧~”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很有料,力氣大得不行......”
當時的我沒多在意,還在和她調侃。
我顫抖著,一寸寸放大照片,心臟驟沉。
男人的大臂內側,刺著一團小小的紋身,看不清。
但我知道,那是個帆船。
是林曉大學時刺在身上的。
“有了這個,別的女人就知道我心有所屬的嘍~”
我笑:“要是以後分手了呢?”
“怎麼可能!我這輩子就你一個人,分手隻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我嗝屁了!”
“胡說什麼,快呸呸呸......”
“......”
我拿著手機,愣了很久,才終於恍然。
原來七年的情比金堅,隻是我一個人的美夢。
02
深夜,林曉回家。
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將我攬進懷,“帆帆,今晚幸好有你給我撐麵子,我那群兄弟都羨慕死我了,快讓老公親親......”
我強壓惡心,將他推開。
林曉這才看到我眼尾的殘紅,驚問:“帆帆,你哭了?”
“沒有,眼睛有點過敏。”
“怎麼回事?有沒有滴藥?”
他緊張壞了,溫柔地捧起我的臉,仿佛剛才那個當眾侮辱我的人並不是他。
我別過頭,“沒事,你先去洗澡吧。”
林曉放下心,笑道:“沒事就行,還有5天就是我們在一起七周年紀念日了,我請了那麼多人來慶祝,你可要美美出席才行。”
“乖乖在床上等我,老公去洗白白了。”
他語氣如常,沒露出一點破綻。
淋浴聲在衛生間響起,我翻出林曉的手機,解鎖。
這麼多年,他一直將深情的愛妻人設扮演地天衣無縫,我從沒有擔心過他會出軌,更想不起要查他的手機。
也正是這份信任,讓我發現了破綻。
在我看到那個名為“戀葒”的小號時,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緊。
這個號隻有蘇葒一個好友。
將近半年,數千條聊天記錄,從白天到深夜,互訴著令人作嘔的情話。
最新的對話就在他進門的幾分鐘前。
【曉哥,你不是喜歡刺激麼?不如把帆帆灌醉了,我們去你家裏吧。】
【就讓帆帆在旁邊“看著”,一定很有意思。】
林曉回複:【別鬧了,小祖宗,這事讓帆帆知道了可不行。】
蘇葒發了一個不開心的表情,林曉立刻哄道:【乖,聽話,你不是一直想去馬爾代夫麼?立馬安排“出差”!】
【嘻嘻,老公真好,這是獎勵你的~】
這條消息後,是蘇葒穿著蕾絲內衣的照片。
我認出那款樣式,是上次逛街時她叫我陪她去買的。
耳邊嗡鳴作響,這兩個我本應最信任的人,將我當成跳梁小醜,耍得團團轉。
我強忍著反胃感,將聊天記錄截圖保存,又將手機放回原處。
林曉從浴室出來時,我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餓狼似地撲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吐出熱氣,“等急了吧,老婆......”
我側過身,拒絕道:“來姨媽了。”
“今天?我怎麼記得你是上周來了。”
“你最近出差太多,記錯了。”
林曉尷尬地撓了撓頭,沒再追問。
半晌,又說:
“老婆,我們錄一個七周年的預告視頻吧,讓粉絲們嫉妒一下。”
“別人都是七年之癢,我們是七年之甜~”
林曉很喜歡將我們的恩愛日常發到網上,如今也積累了十幾萬的粉絲量。
“老婆饑渴症”的說法就是粉絲們特意用來調侃他的。
可笑的是,這樣一個人也會背叛誓言。
我轉過身,將後背衝向林曉,“今天有點累,不想錄了,睡吧。”
03
林曉察覺出我情緒的反常,有些緊張。
“怎麼了,老婆,是不是不舒服?”
我悶聲“嗯”了一句,他恍然道:“我去給你泡紅糖水。”
等他回來時,我洋裝睡著,他才躺下,在我耳邊輕喃:“老婆晚安。”
我鼻子一酸,多希望今晚的事隻是一場夢。
可下一秒,身旁的手機燈光亮了。
沒多會兒,電話聲響起,林曉慌忙關掉聲音,見我沒有反應,才接起電話。
噓聲說:“怎麼這個時候打來了?”
電話裏隱隱傳來蘇葒嬌軟的聲音,“想你了,你來一趟唄。”
林曉輕笑:“別鬧,不是才分開?”
“我不管,你來不來?不想看我穿蕾絲內衣了?”
林曉喉結鼓動,視線從我身上滑過,輕手輕腳下了床。
“砰”地一聲門響,幾分鐘後,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親親老婆,公司臨時有事要加班,半夜醒了見不到我不要害怕哦。”
當真是天衣無縫。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我火速準備好了離婚協議。
看著薄紙上的幾個大字,我心中一陣抽痛。
可無論如何,我也沒法容忍這樣一個騙子在我身邊。
回家路上,遇到旅行社活動,回憶如泉湧般浮現。
大學時,我和林曉異地戀。
相隔數千裏,誰都不看好這段青澀的戀情。
他打零工賺錢,幾乎每個周末都要坐一宿的硬座來學校看我。
我心疼他,讓他不必總來。
“那可不行,要是我的帆帆被別的男人盯上了怎麼辦?”
他開著玩笑,又抱緊我,“我一周有五天都沒辦法陪在你身邊,剩下的兩天就讓給我吧。”
那時,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有今天。
手機鈴聲拉回我的思緒,是林曉打來的。
“老婆,你醒了麼?”
“嗯。”
“對不起啊老婆,今天還要繼續加班,本來答應周末在家陪你的,唉......”
我打斷:“沒事,你忙吧。”
“乖乖,老婆最體諒人了。”
林曉迫不及待地掛掉了電話。
我隨手拿起旅行社的宣傳單,怔愣地看了好久。
直到店裏傳出熟悉的說笑聲。
我心裏一緊,做賊似地藏在店外一角,向屋中窺探。
蘇葒雙手掛在林曉的脖子上,撒嬌道:“真的帶我去馬爾代夫?”
“當然了,”林曉寵溺地摸她的腦袋,“答應寶寶的,肯定會做到。”
店員陪笑:“先生對女朋友真好。”
“什麼女朋友!”蘇葒嘟起嘴,嬌嗔地瞥林曉,“我是他老婆,對吧?”
林曉掐著她的腰,“當然,你是我的乖乖老婆。”
窒息感湧上鼻腔,直到他們離開很久,我才回過神來。
店員看著我拿著宣傳冊發愣,熱情地招呼道:“小姐,對普吉島感興趣麼?”
我才發現,手裏拿著的是泰國普吉島的宣傳單。
“嗯,”我垂眸,“最早的航班是什麼時候?”
“最近海島遊很火,最早也要四天後了。”
四天後......
我苦笑,正是我們七周年的紀念日。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讓我在這裏撞見這兩人,又讓我看到這張宣傳冊。
“幫我報名吧。”
店員高興地答應下來,領我進店。
離開時,我注意到了店內天花板上的攝像頭。
剛才那兩人的舉動,應該也被拍下了吧。
不知林曉的粉絲們看到,會是什麼反應呢?
我折返回來,對店員說:“我錢包好像丟在你們店裏了,可以幫我查一下監控麼?”
04
林曉深夜到家時,帶了一大捧玫瑰。
“老婆,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加班到這麼晚。”
他身上還殘留著街角西餐店特有的香氛味,那是蘇葒很喜歡的一家店。
我沉默著接下玫瑰,卻不慎被刺紮了手指。
林曉皺眉,自然而然地將冒血的手指含進嘴裏,心疼道:“沒事吧,疼不疼?”
我緩緩搖頭。
他頓了頓,臉上浮出愧色,“老婆,有件事我要和你說。”
我一怔,抬眸看他,心跳不自覺快了幾分。
難不成他注意到了我的反常,想要坦白?
卻聽林曉含糊道:“七周年過完後,公司又要外派我出差一周......”
我心裏一沉,湧出苦澀,是啊,他答應了帶蘇葒去旅遊,當然又要“出差”。
“對不起啊老婆,等這次出差回來,我一定請個長假,帶你去你一直想去的海島玩。”
他伸出三個手指,鄭重地承諾。
“好啊。”我輕笑。
他立刻將我攬盡懷,“老婆真乖。”
門鈴忽然響了。
林曉打開門,笑容僵在了臉上。
蘇葒穿著低胸的露臍裝,意味深長地對他笑了笑,“怎麼,曉哥,不歡迎我?”
他吱唔道:“怎......怎麼會......帆帆,你閨蜜來了。”
蘇葒衝進屋,抱住我的胳膊。
“帆帆,我分手了,好難過,今天能不能來你家住呀~”
我皺眉,“你分手了?”
“對呀,就是之前那個男人,可惜是個有老婆的渣男,我就和他分手嘍。”
她輕快地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瞟過林曉,嘴角輕勾。
林曉幹笑了兩聲,“我去給你們倒水。”
“可不可以嘛,帆帆,我睡沙發就行。”
“我不白住你的,那個渣男給我買了一支香奈兒,我隻用了兩次,顏色太醜了,根本不配我,回頭拿給你唄。”
她搖著我的胳膊撒嬌。
我壓著怒火,“隨你。”
“帆帆最好了~”蘇葒沒注意到我的冷淡,跑到廚房門口,嬌聲道:“曉哥,帆帆同意我住你家嘍,快去給我找一床幹淨被子。”
“好。”林曉端水出來時,臉色已經恢複正常。
他寵溺地對蘇葒笑了笑,忽然想到我還在一旁,又趕緊收斂起來。
我裝作沒看見,往臥室走。
身後的蘇葒忽然驚歎一聲,“哇,曉哥,這杯子好漂亮,你和帆帆用得是情侶款麼?”
林曉答:“嗯,是我和帆帆去陶藝店裏做的。”
話音還沒落,一聲清脆的碎聲響起。
我轉頭看去,印著心形圖案的陶瓷杯摔成了碎片,水撒了一地。
蘇葒誇張地捂著嘴,驚呼:“天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彎腰去撿碎片,被林曉攔住,“別撿了,小心紮到手。”
蘇葒哭喪著臉,握住林曉的胳膊,“曉哥,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這杯子太好看,才想多看兩眼。”
林曉安慰道:“我沒生氣,一個杯子而已,帆帆也不會生氣的,你可是她的好姐妹。”
“對吧,帆帆?”
我鐵青著臉,沒說話。
那杯子是我們剛結婚時做的,用了那麼多年,每一次搬家都要小心翼翼帶著。
不過......碎了也好。
眼眶一陣濕熱,我衝進洗手間。
林曉追了進來,“老婆,你沒事吧?”
委屈堆積在胸膛,我忍不住紅著眼睛質問他:“那杯子對你就一點不重要麼?”
他愣了一下,抱住我,哄道:“怎麼會呢?我隻是當著蘇葒的麵才這麼說的,她不是你的好朋友麼?”
“乖乖,別哭,我再給你買新的就好了。”
“哎呀!”蘇葒在門外嬌喝了一聲。
林曉身子一僵,推開我,“我去看看她,蘇葒毛手毛腳的,可能不小心割破手了。”
說完急匆匆走了出去。
當晚,深夜,林曉躡手躡腳地去了客廳。
安靜的室內,落針可聞。
林曉輕聲說:“寶寶,等急了吧?”
“你怎麼舍得來了,不怕你的乖老婆聽見?”
“她這兩天不舒服,睡得很沉。”
林曉迫不及待地將蘇葒摟緊懷裏,“小妖精,讓你別來,還偏要來。”
“我還不是為了你,我這麼愛你,不惜為你做小三,背叛朋友,你就偷著樂吧!”
“誰說你是小三!”林曉洋裝生氣,“你也是我老婆,是我的乖乖。”
纏綿的喘息聲從客廳裏傳來,兩人刻意壓低的聲音,此時卻異常刺耳。
我直愣愣盯著漆黑的天花板,心如死灰。
還有三天......
三天後,希望在慶祝會看見我給你準備的大禮後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