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帶著人,急急忙忙的去抓孫海,不管這小子是否知道全部實情,但當時絕對沒說實話,說不定知道孫勇藏在何處。
彩雲的死肯定跟孫勇脫不了幹係,就算不是凶手,至少也是知情者!
縣衙的人火急火燎的撲向了城門口,生怕慢一步,便讓孫海逃出了城,到時候他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還真是不好找。
一群人呼啦啦的衝出去,縣衙好似一下子空了。
不知道為何,陳識月覺得心裏不踏實,站在空曠的院中緊蹙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瞧著黑壓壓的天空,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月大夫,你看什麼呢?”李嬸不解的問。
陳識月小聲嘟噥,“烏雲蓋頂,不祥之兆。”
“你什麼時候會看天象了?”李嬸站在門口發笑,“這天八成是要下雨了,今夜不太平,外頭風大,你趕緊回屋吧!”
陳識月瞧著趴在欄杆處,盯著她看的霍青行,無奈的撇撇嘴,緩步朝屋內走去。
“今夜看好傻大個,別讓他亂跑,這到底是衙門,不是咱村裏。”
“知道。”
燭光葳蕤,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王寡婦依舊躺在床上昏睡,李嬸趴在床邊小憩,傻大個霍青行則蜷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
陳識月睡不著,依在燈邊翻看著手中的醫書。
巴掌大的醫書,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是傳家的寶貝,也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念想,不管走到哪兒,她都會貼身收著,生怕遺失。
外頭一記炸雷,驚得陳識月陡然抬頭,心下漏跳一拍。
快速收好醫書,塞進貼身的小衣兜裏,陳識月起身打開了門。
遠處驟然劈下一道閃電,驚得她原地打了個寒顫。
“怎麼祝捕頭還沒回來?”
傾盆大雨,嘩然而至。
雨水不斷的從簷角砸下,打得院中花木劈啪作響。
陳識月剛想關上房門,卻忽然身形一震,下意識的握緊了門框,一顆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頭皮發麻的感覺席卷全身。
回過神來,她故作鎮定,佯裝什麼都沒發生。
瞧著屋子裏的人,陳識月低聲呢喃,“這又打雷又下雨的,怎麼睡得著?算了,我還是去看看證物罷了,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門,生怕驚動了屋子裏的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腳步略顯沉重,卻不敢回頭,畢竟屋子裏還有這麼多條人命!
祝捕頭沒回來,縣衙的人多數被帶出去,現在的縣衙如同一個空殼。
換言之,若她現在出事,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陳識月微微僵直了脊背,一步一頓的朝著前麵走去,好似對身後的危險全然不覺,掩在袖中的指尖,有寒光微弱,銀針將出。
縱然到了絕境,她陳識月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月大夫?”趙洛陽忽然出現在回廊盡處。
陳識月駭然皺眉,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衝他使了個眼色。
“月大夫,你怎麼在這?”趙洛陽笑盈盈的上前,身邊無一人跟隨,目光溫和的落在陳識月身上,“臉色不太好,是哪兒不舒服嗎?”
陳識月哽住,使眼色看不出來?
“眼睛不舒服?”趙洛陽皺眉,“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
陳識月唇角微抽,榆木腦袋!
“哦,你自己就是大夫。難道是眼裏進了沙子?”趙洛陽高出她一個頭,當即彎腰俯身,“要本縣幫你吹吹?”
陳識月:吹你個大頭鬼,沒看到我背後拴著一條“尾巴”?
我的縣太爺,尾巴要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