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地上揉著腳踝吃痛的柳霜序一聽到那聲音,頓時心頭一震,身體猛然僵住。
她剛換了一身衣服從水房出來,疲憊的柳霜序隻覺得身子疲軟,走路也是飄虛無力,誰知一個不慎竟摔下了台階。
隻是未曾想會引來祁韞澤!
她慌忙躲避,像隻受驚的小鹿一般,急忙鑽到旁邊的假山後。
“站住!”
祁韞澤冷冷的命令,隨後緩步走向她。
柳霜序心裏一慌,隻得乖乖從假山後走出來。
她心中惶恐不敢抬頭,“姑…姑爺。”
聲音清軟柔弱,帶著幾分嬌怯。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勾了出她嬌小的身形,纖細如柳,膚如凝脂,令人不自覺愛憐。
祁韞澤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隨即收回。
“這個時辰了,你為何會在這裏?”
柳霜序倉促跪伏在地,頭深埋著,深怕被祁韞澤瞧出什麼異樣。
“奴婢......奴婢是侍奉夫人的貼身侍女,天太黑,奴婢又不熟悉路,摸摸索索不留神摔了一跤,不慎打翻了花盆,求姑爺恕罪!”
祁韞澤上下打量,的實是侍女裝扮。
末了,他將手裏的燈籠放在柳霜序身前。
“拿著這個,以後晚上不要隨便出來亂跑。”
語畢,祁韞澤轉身走回房中。
見到祁韞澤進門,宋千月抬眸莞爾一笑:“更深露重,夫君去看什麼了?莫要著涼了。”
“不過是一個下人毛手毛腳的打碎的花盆,不是什麼大事。”
“如此......夫君不如早些上床,你我一同歇息吧。”
宋千月倚靠在床邊,笑意盈盈,千嬌百媚。
祁韞澤不動聲色大量了一番,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一二。
“我還有公務在身,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不等宋千月開口,祁韞澤已然離去。
他連挽留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
望著祁韞澤離開的背影,宋千月眼底盡是藏不住的失望。
方才在榻上明明和柳霜序纏綿如火,為何麵對自己卻是冷若冰霜,難道他對柳霜序那個賤人動了心思?!
想到此處,宋千月妒火中燒。
忽然,小腹傳來隱隱陣痛,痛如刀絞。
宋千月捂著小腹神情痛苦,“周......周嬤嬤!我......我的肚子好痛......”
“大小姐!”耳房內的嬤嬤聽到動靜,急忙跑了出來。
宋千月拉開裙擺一看,瞳孔驟縮——身下是一片鮮紅!
見此情形幾個嬤嬤慌了神,“這可怎麼得了!您這一胎本就不穩,郎中說了,若是這一胎保不住,您日後想再懷可就難了!”
宋千月臉色煞白如紙,有氣無力道:“藥......藥,拿藥來!......”
丫鬟們來來回回地端湯藥、換藥膏,忙得腳不沾地,染血的衣物被悄悄拿去銷毀,屋內四個角分別點了香薰才勉強將血腥味與藥味蓋住。
宋千月整夜未眠,直至天光微亮時腹痛才有所好轉。
今日是新婚頭一天,她還要早起向婆母敬茶。
宋千月硬撐著病體坐到銅鏡前。
看著鏡中那一張毫無血色的麵孔,宋千月心生氣惱,“妝畫重些,別讓別人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