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思緒將我無情拉回五年前。
“夏夏,我會請最好的攝影師,給你買最漂亮的婚紗,讓所有人都見證你我的幸福。”
我說這話的時候,薑時夏哭得泣不成聲。
她抱著我告訴我,“我願意。”
可我對她的承諾卻沒有做到。
現在有人可以給她幸福,我忐忑不安地看著薑時夏。
滿腔酸楚和痛苦讓我不敢再聽。
可她沒有任何表示,推開了嚴深的手,語氣淡然道:
“那婚紗照就改天吧,也不急這一天。”
“夏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小野種的命我得留著,許佑一對我做的事我必須要讓他償還。”
她沒有再給嚴深說話的機會,立刻關上了車門。
搶救室外,醫生怒氣衝衝道:
“這孩子不光有哮喘,還嚴重的營養不良,你們這做家長的是怎麼照顧的。”
“我不是家長。”
薑時夏麵色尷尬。
“不是家長?那讓家長過來。”
一旁的護士滿臉心疼地插了句話。
“這孩子我見過,經常會在我們這一帶撿瓶子,看著倒像是個孤兒。”
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竟獨自生活。
付完醫藥費的薑時夏回到病房,核桃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看著核桃心跳趨於平穩,薑時夏提起的心才緩緩放下。
無意瞥見了核桃紮著點滴的手臂。
確實是營養不良泛著青。
薑時夏冷哼了一聲。
“許佑一,你還真狠得下心,為了不見我,竟能忍心拋下自己的孩子。”
“我倒要看看你和我究竟是誰更能忍。”
我無力地飄著,上揚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薑時夏,你錯了。
我沒有不想見你,恰恰相反,我想你想到快要發瘋。
可惜,我的路就隻有這麼長,也就隻能陪你這麼久。
接下來的時間裏,薑時夏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核桃身邊,生怕錯過我的偷偷出現。
就在她去打水回來的路上。
一個黑影從病房裏躥了出來。
可等她想追上前去一看究竟之時,那人早已進了電梯。
薑時夏忙抓住身旁的護士詢問。
護士聲稱,“剛才探望孩子的是個年輕女人,主要就是問了一下孩子的情況,聽語氣許是孩子的哪個親人吧。”
年輕女人?
薑時夏轉念一想便認定了方才的女人就是當年我出軌的對象。
看到床上睡得正熟的核桃,她一氣之下將桌上的熱粥扔進了垃圾桶裏。
哪兒怕熱粥弄臟了她的高定裙子,她都毫不在意,眼中徒剩恨意。
“好啊,好得很,許佑一,為了躲著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管了,竟讓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出麵。”
“你就這麼愛她,而偏偏隻有我是你避之不及的瘟疫。”
我就這麼看著她的眼眶漸紅,一滴淚重重落在了地上。
我來到她麵前,無比心疼地抬起手想為她擦去眼淚,可下一秒她的滿腔憤恨就從眼中溢出。
“許佑一,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會忘記你帶給我的恥辱,當初拜你所賜所遭受的痛苦我要讓你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我要讓你後悔,我要讓你活在痛苦裏,我要讓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我明明隻剩下一縷靈魂。
心口鈍痛卻不比活著少半分。
可是薑時夏,我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