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喬羽，嗨，你聽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大概率已經不在人世了。特地選在五年後發給你，就是不想你還活在過去的回憶中。”

“不管怎麼說，我最愛的男孩，祝你生日快樂，一定要忘了我，開啟新的人生終點喔！”

“找一個和我一樣愛你的女孩，就是我還陪在你身邊最好的方式。”

聽到這番話，本來已經心如刀絞的我，更是淚流滿麵。

我拿起手機，翻到了柳慕雪的照片，那樣清純、美麗、溫柔、陽光。

又翻到了葉青竹的照片，妖豔嫵媚、倨傲漠然。

“葉青竹，你隻是擁有慕雪臨死前捐獻出來的眼角膜，但你終究不是柳慕雪。”

我去了一家殯葬公司交代後事。

“喬羽先生，你母親早亡，父親早年拋棄了你，所以您想將身後事，全權委托給我們公司？”

經理好奇：“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單身，為什麼不讓你妻子或者女友料理。”

我笑笑：“我女友已經死了，死在了五年前。”

經理抱歉：“對不起，提到了您的傷心事。”

我：“我死後，把我的屍體埋在我女友墓地旁，寫柳慕雪之夫，喬羽。”

我最愛的白月光柳慕雪，從高中時代就一直陪著我的初戀。

卻在大學畢業的前一晚，被一輛闖紅燈的大貨車撞死在斑馬線上。

從殯葬公司出來，迎麵碰到了葉青竹和秦守，他們手牽著手，從街對麵的婚慶公司走出來。

秦守第一個看見我，故意說：

“青竹，我就說嘛，那套婚紗最適合我們了，你什麼時候跟那條舔狗攤牌，跟我結婚？”

葉青竹正要開口，發現了對麵的我。

瞬間發火：“喬羽，你他媽有病啊！老娘一個晚上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故意不接是吧？”

“現在居然跟蹤我和秦守到這裏來，你是變態嗎？”

我麵無表情：“接你電話做什麼？又要我送套？還是看你玩男模？”

葉青竹愣了愣，神情有些不自然：“懂不懂現在年輕人的遊戲！你個土鱉！”

秦守：“青竹，你方才不是還說，要去情侶大街看一看？”

葉青竹當即笑靨如花：“對，差點忘了，我們走，我還給我們訂製了一對‘愛之永恒’鑽戒。”

我看著對方布滿血絲的眼睛，就知道她絕對又玩了一個通宵，一陣心痛：

“葉青竹，你能不能不要糟蹋自己的眼睛，那可是別人捐給你的眼角膜。”

葉青竹冷不丁扭頭，漠然盯著我：

“喬羽，注意你的言辭。”

“五年來，要不是看你把我當女神一樣哄著寵著，你以為我堂堂葉家千金，會看上你這個除了一張名牌大學畢業證和一副好皮囊外，就一無是處的廢物嗎？”

“但是你今天對我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

“別再惹我生氣了，不然，我隨時把你踹出去，讓你一分錢也得不到！”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我一陣劇烈咳嗽，又咳出血來了。

柳慕雪送到醫院的時候，彌留之際的她，卻說什麼也不肯見我。

她說，不想讓我見到她最醜陋的模樣，想讓這份美好永遠留在我心底。

直到十個小時後，icu的醫生一臉遺憾地走出來，說他們盡力了。

那一天，我發瘋了，去天橋跳河想自殺。

被熱心群眾救了下來。

無意中在醫院得知，柳慕雪死前留下遺囑，將她的眼角膜捐出，而捐獻對象，正是葉青竹。

五年來，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了錢，才不擇手段、不顧一切接近葉青竹。

甚至為了追求對方，我跪在葉青竹麵前，任由喝醉的她掄起酒瓶，一瓶又一瓶砸在我的頭上。

我的尊嚴，被對方看作一種談資，仿佛隻要說起我的搖尾乞憐，就是一種對她自身魅力的炫耀。

今天，接到柳慕雪在另一個世界給我的生日祝福，眼淚打濕了我的眼眶。

我生日，葉青竹從來就不知道，或者說，她也不想知道。

但死了五年的白月光，依然能準時發來祝福。

該放下一切了。

我給葉青竹發了消息：“分手吧。”

三秒後。

對方回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