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害怕生子身材走樣,和我丁克三年。
今天卻突然說要給同事借腹生子。
看著我一臉憤怒,她情緒激動地指責我。
“蕭鬆鶴肝癌晚期,想辦一場和生命延續相關的行為藝術展,這才找我做試管嬰兒。”
“收一收你那齷齪心思吧,我這是為藝術獻身,完成將死之人的遺願!”
為了這場盛大的展會,他們不分晝夜地黏在一起。
我去找妻子,卻聽見畫室裏傳出熟悉的喘息聲。
我心如刀割,久久不願意接受現實。
第二天,妻子發來微信:“我今天去移植胚胎,你媽的葬禮我就不去了。”
我自嘲一笑,獨自一人操辦完葬禮後,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
葬禮當天,七大姑八大姨團團圍住我。
“喬林,你老婆小竹呢,怎麼都這個時候還沒來,誤了時辰可不行!”
“我看咋就你自己一個人,小竹是自己開車來嗎?”
我捧著媽媽的黑白照片,使勁憋著眼淚。
“孟竹有事,不來了。”
親戚們全懵逼了。
他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能比自己婆婆的葬禮還重要。
小姨氣得呼吸不暢,渾身發抖。
“我姐生前最疼的就是她,價值連城的傳家玉鐲說給就給!如今人沒了,她連來看一眼都不情願嗎?能有什麼事比今天還重要,生孩子嗎?”
我擦幹眼淚,攔住小姨打電話的手。
“她不願意來就算了,我一個人夠了。小姨你消消氣,我媽也不想看到我們鬧成這個樣子。”
我不敢告訴小姨,其實我媽媽的死,和孟竹脫不開關係。
前幾天,孟竹給我媽媽打電話。
說給蕭鬆鶴買的生日禮物落家裏了,讓媽媽在十分鐘之內送去學校。
媽媽怕耽誤時間,打算自己親自去。
結果在過馬路時,被闖紅燈的超跑撞了。
我趕到醫院,媽媽悄悄告訴我,她好像看見車裏是孟竹和一個長發男子。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孟竹打來的視頻通話。
看到是孟竹,小姨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她總算幹了件人事,人來不了,好歹打電話問問也行。”
大嬸也附和:“對對對,小竹是大學老師,可能太忙了走不開。人沒到沒事,心意到了就行啊。”
在眾人的催促下,我開了免提。
畫麵裏,孟竹神采飛揚,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老公!我太高興了!醫生說胚胎移植很順利!”
“我和鬆鶴的小寶寶在我的肚子裏啦,你說神奇不神奇?”
“沒想到,鬆鶴肝癌晚期了,精子質量還這麼好,可比你強多了!”
孟竹笑出了眼淚,她誇張地擦著。
尖銳肆意的笑聲瞬間傳遍了靈堂。
親戚們全都傻了眼。
我仿佛被雷劈中了,呆愣在原地。
孟竹沒發現我的異樣,自顧自地安排起來。
“以後你要做一個好奶爸,好好照顧我和孩子呦。畢竟寶寶也算你的半個孩子。”
“你那個課題組也停了吧,要是往家裏帶來輻射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傷到小寶寶。”
鏡頭轉到蕭鬆鶴。
他掏著耳朵,一臉不悅。
“我說,你那邊在舉行什麼神秘儀式嗎?音樂真沒品,嗚嗚喳喳,難聽死了。”
那是葬禮現場的哀樂!他有什麼資格評頭論足!
小姨回過神來,徹底癲狂了。
她眼睛通紅,張牙舞爪。
“你這個賤人!侮辱我姐,還敢和野男人私通生子,你把我們家當成什麼了!”
我舉起媽媽的遺像,懟在鏡頭麵前。
“孟竹,今天是我媽媽的葬禮!是那個把你當親女兒疼的人的葬禮!”
不等我再多說什麼,孟竹尖銳地搶白。
“呸呸呸!喬林你有病吧!這種觸黴頭東西也敢拿在我麵前!我管是誰死了,要是我和鬆鶴的孩子染上晦氣,我要你好看!”
然後電話掛斷了。
我頹廢地跌坐在地上,緊緊抱著遺像。
耳邊像潮水湧過,什麼也聽不清。
媽媽,我讓你失望了,別為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