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陣空白後,我忽然拔掉針眼,本能地往病房外衝出去。
楊玥然立刻從身後抱住我,一邊讓保鏢守住門口,被我胳膊打到腰都不鬆手。
我激動的大吼:“放開我!我要去找媽!”
“沒事了乖乖,媽的後事我已經辦好了,之前的事情也是我做得不對,我跟你好好道歉,乖乖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楊玥然極力安撫我,以往會讓我心動的吻輕輕落在我耳邊,卻隻讓我感到反胃。
我用力推開她,一字一句問:“我媽在哪裏?”
楊玥然哪裏受過我冷臉,當即有些不舒服。
“放心吧,你媽的骨灰我已經收集好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媽後事辦完,將她安置在A市最繁華的墓區。”
我卻敏感地抓住一絲不對:“什麼叫收集好了?”
“好吧,你媽的骨灰不小心被宴潯撒進了馬桶,我事後讓專業人士把骨灰都挑揀出來的,宴潯也以為那是奶粉,不是故意的。”
楊玥然把我的怔然當作沉默的接受,就當這件事情翻篇了,把我扶到病床上坐好,溫柔地拿起湯勺。
“來,乖乖,喝藥,等你病情好轉些,我帶你去補過情人節。”
我想爆發,可崩潰的情緒卻化作細密的針刺在心口,讓我全身發麻,動彈不得。
怎麼會有人那麼絕情,那麼惡心......
藥裏麵放了安眠成分,我抑製不住困意。
強撐著意誌,我從睡夢中掙脫出來,卻發現手上綁了精神病人專用的束縛帶。
手機裏,多了一個新的錄音。
來自顧宴潯。
我不想聽他們的曖昧行為,動了動手指,誤觸到“開始播放”。
“楊總,我現在就去他母親的墓碑前跪著,跪三天三夜也沒事,隻求他不要再生你的氣了。”
“宴潯你冷靜,這種事情要跪也是我去跪,畢竟是我考慮不周。”
“不過說實話,我是看在江朝的份上才願意喊她一聲母親,一個鄉下村婦,我覺得自己給她的體麵已經足夠了。”
我的大腦一陣轟鳴。
楊玥然與我大學相識,校花千金的他對我一見鐘情,開始猛烈的追求,即便知道我家世一般也不嫌棄。
和我在一起後,她更是湊在我母親旁邊,一口一個“媽”叫得熱情。
我媽百分百相信她,愛護她,不管是不是逢年過節,都會親手做小吃零嘴,以及一些我那邊家鄉民風的小首飾送過來。
“阿朝啊,要好好疼我們然然,你是男人,要多多讓讓她。”
那時楊玥然還打趣,我和她倒成了母親的女婿和女兒。
母親並不覺得冒犯,反而很快樂。
我也曾傻傻地相信,我會和楊玥然在一起一輩子。
哪怕激情消退,隻餘平淡。
隻要是她,就好。
可我和她終歸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