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她拿好申請書,轉身坐公交去了部隊外的衛生所。
雖然路程遠多了,但此刻的她,一點兒都不想再遇到程靖川幾人。
好在隻是輕微骨裂,打上繃帶休息段時間就能痊愈。
這樣,倒也能解釋她為什麼能批到幾天假期,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她惡趣味地想著,回到家就栽進被窩裏。
高燒還沒好完全,又被折騰了這麼一番,她愈發覺得累。
也不知道昏沉了多久,外頭起了喧鬧聲。
程靖川和喬喬簇擁著孫曉雨進了門。
孫曉雨腳踝處已打上了繃帶,因為不便行走,幾乎半個身子掛在程靖川身上。
喬喬則提溜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麵,小小的人竟沒肯喊一聲累。
三個人膩膩歪歪著招搖過市,他們是打算徹底不避人了麼?
那離婚的事兒,是不是也應該不太費事?
她如此想著,剛想去包裏掏申請書。
喬喬卻先衝了進來,扯著她的衣袖就往床下拽。
“媽媽快起來做飯,曉雨阿姨都餓了。”
這般理所當然的語氣,仿佛她隻是家中的一個保姆。
這些年,她一力操持家務,充當好大後方的職責,照顧著這父子倆的飲食起居。
他們習慣了自己的付出,心安理得地吩咐自己忙前忙後,如今竟還要她伺候情敵?
她不想再忍了,直接反駁道:“我為什麼要給她做?”
“你說為什麼,你都把曉雨害成這個樣子了,沒要你賠禮道歉,照顧她不是應該的嗎?”
隨後進門的程靖川板起了臉。
趙知晚都快被氣笑,她揚了揚自己的手,聲音很冷。
“做不了,我手也受傷了。”
程靖川一愣,視線不由自主上移,等見到對方滿手的繃帶,本能地想要上前關切。
孫曉雨卻將他勾住,並誇張地拍了拍胸口,順帶擠出兩滴眼淚。
“好險,幸好嫂子平日裏也沒什麼要緊事,傷到手還正巧能歇歇。哪裏像我,也不知道等我痊愈,隊裏還要不要...”
隨著她的話音落,程靖川一瞬的心疼消散,又對著趙知晚,重新積聚起怒火。
“可真夠下血本了啊,為了吃曉雨的醋都敢自殘,你是在要挾我嗎,以為咱家離了你就不能活?”
“傻子。”趙知晚呢喃。
她不想再廢話,轉身直接回屋,去包裏掏離婚申請書。
門外喬喬討好孫曉雨的嗓音不絕。
“曉雨阿姨,您千萬別和我媽一般見識。她就是個鄉下人,沒什麼文化。”
她死死捏緊拳頭,一顆心如掉在深淵中,暗黑得令人絕望。
外頭的動靜還不肯停歇。
倆父子殷切挽留孫曉雨養傷,並大言不慚,要孫曉雨把這裏當家。
嗬嗬,自己很快就能滿足他們了。
她死死咬緊後槽牙,找申請書的動作更加焦急。
誰知摸了半晌,她居然什麼都沒找到。
難道是剛才看病時,落在了衛生所?
她立即起身,想折返回去。
剛出房門,就見喬喬端著一個盤子,小心翼翼地朝孫曉雨走過去。
盤子上麵,四五塊精致的月餅堆疊成品字型,色澤鮮潤欲滴。
隻一眼,她就血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