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女士,您確定要捐贈遺體,參與這次的標本製作?”
“是的。”洛初晚簽好名字,留下個地址,“請五天後來這裏取遺體。”
工作人員眼神複雜,忍不住問道,“那個,慕總,傅總,秦總還有顧總他們知道嗎?”
整個晉城的人都知道,洛初晚是晉城四少的“妻子”。
四個人為了她明爭暗鬥,曾大打出手,險些將晉城的天掀翻了。
最後四個人達成一致,舉行了一場轟動全城的世紀婚禮,一起‘娶’了洛初晚。
他們更是豪擲幾個小目標修建了城堡,五個人住在一起。
“你可以自己問他們。”洛初晚垂眸,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工作人員變了臉色,趕忙擺手,不再多嘴。
“您稍等,馬上辦好手續。”
洛初晚點頭,
他們四個在意她的生死,隻因為她是姐姐白詩歆的替身,他們四個愛的其實是白詩歆。
白詩歆跟他們青梅竹馬,從小就被他們四個暗戀。
他們準備表白的那天,白詩歆帶來了一個男人,聲稱是她的男朋友。
四個人如遭雷擊,眼睜睜看著白詩歆跟男人出國。
而洛初晚這個私生女,在這個時候被白父領回白家,成了他們爭搶的替身。
他們喜歡的是洛初晚的臉和身體。
她決定離開後,將這身體做成標本留給他們。
辦好捐贈手續,洛初晚開車回到城堡。
此時,城堡內正在舉行狂歡派對,
慕修錦、傅鈞顥、秦澤硯、顧夜坐在中間,身邊圍著一群男男女女。
他們麵前的草地上,跪著四個女生,
每個女生都用雙手托舉者頭頂的酒盤,緩緩朝前挪動。
這是個賭命的遊戲,四個自願參加的女生,盲選衣服,不同顏色代表著四少的不同人。
一滴酒不灑走到終點就算勝利,勝者可以得到一艘遊輪,輸得則要受到懲罰。
其中一個女生身子不穩,頭上的酒杯歪了歪,酒灑了出來,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顧少,你的人輸了。”裁判開口。
慕修錦不怒反笑,推了推金絲邊眼睛,勾唇,“罰,”
他輕飄飄一個字,就斷了女生的雙手。
慕修錦就是這樣,溫文儒雅卻心狠手辣。
洛初晚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對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
“是楚小姐,四位少爺的心尖寵回來了。”賓客中有人多嘴。
“誰的心尖寵?”傅鈞顥冷冷看過去,目光如刀。
傅鈞顥一身黑色西裝,短碎發遮蓋著半個額頭,眼眸深邃,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光。
“舌頭不要可以捐了。”
秦澤硯長得好看,有點女性的陰柔美,說話的速度也相對緩慢一些,“誰會寵愛一個替身?”
說完,他將一盤芒果遞給洛初晚,“吃芒果。”
洛初晚身子一震,秦澤硯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芒果過敏。
見她不接,他直接拿起芒果塞進她嘴裏,動作粗魯,嚇壞了那個多嘴的人。
洛初晚嗆的連連咳嗽,秦澤硯的眼神一閃有些不忍,隨即恢複了冷漠,扔掉剩下的芒果。
“我的意思......楚小姐跟詩歆小姐很像,所以得到了......”那人趕忙開口,支支吾吾解釋。
顧夜聽到了那人的話,當即拿過酒瓶給他開瓢。
“你嘴巴放幹淨點,一個賤人怎麼能跟詩歆相提並論!”
“她不過隻是個假貨罷了,再模仿也不會變成詩歆。”
顧夜的突然暴怒嚇壞了眾人,唯有慕修錦三人神色依舊,表示讚同。
白詩歆是他們的女神,不容褻瀆。
將她跟白詩歆對比,是對白詩歆最大的侮辱。
“再讓我聽到侮辱詩歆的話,我滅了他全家。”
顧夜掄起凳子扔人群中,眼裏的怒火顯而易見。
男男女女噤若寒蟬,剛剛還熱鬧的院子,如今鴉雀無聲。
洛初晚眼眸低垂,沉默不語,兩隻手在身前交疊,
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她早就清楚他們不愛她。
傅鈞顥觀察到她隱忍的模樣,胸口發悶,別過頭看向了遠處。
慕修錦起身,走到洛初晚身邊,似為了證明對她的不在意,用力拖著著她走到草地中央。
他將她雙臂展開,把酒杯放到她的頭頂、胳膊。
“不許動,直到我說停。”
洛初晚對上他斯文的臉,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她又看了看身後眼神炙熱的三人,對她點了點頭。
“好。”
眾人不敢多言,紛紛看向了她。
鄙夷、同情、奚落、落井下石......這些目光她早已習慣,引不起她內心的波瀾。
“慕總,傅總,秦總,顧總,詩歆小姐的狗病了。”管家匆匆趕來稟告。
四人一聽,同時站了起來,爭先恐後往外走,生怕晚一步就被其他三個人搶先。
沒人在乎洛初晚的狀況,慕修錦四人離開,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了。
在他們四個人眼裏,白詩歆的狗都比她重要。
可他們不知道,在洛初晚眼裏,其實他們同樣一點也不重要。
她站的地方沒有陰涼,烈日灼烤著她,脖子因為過敏奇癢無比,她的身子搖搖晃晃。
一滴汗水落入眼裏,又酸又疼,眼淚頃刻湧出。
洛初晚,就快結束了。
她再也不用為了守著阿琛的器官,留在這裏了。
慕修錦的腎臟,傅鈞顥的心臟,秦澤硯的眼睛,還有顧夜的骨髓。
都來自於阿琛。
兩年前,原世界的她癌症晚期,
她的男朋友阿琛為了救她,綁定了係統來到這個世界成了攻略者,
但卻因為係統出錯,阿琛被迫留在了這個世界。
她隨係統而來,得知阿琛已經身死,器官被販賣。
這些年,她甘願成為白詩歆的替身,受盡屈辱,隻為離阿琛近一些。
就在昨日,係統告訴她,數據修複,阿琛在原世界重生了,
隻要她在這裏身死,就可以回去跟阿琛團聚。
還有五天,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