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求李雯姝時,全城皆知,放棄她的時候,也是滿城風雨。
因為她的死對頭許淺淺為了慶祝這件事,在全市放了上百萬的煙花。
不久後,許淺淺單膝下跪向我求婚,“謝如玉你愛我吧,她不值得你愛。”
我成了眾多男人羨慕的對象,可就在我們結婚前一個月,許淺淺失蹤了。
我找到她時,她正同閨蜜們戲笑:“我追謝如玉,不過是為了氣李雯姝。”
“你們都不知道,和謝如玉在一起,特無趣。”
“誰會願意和他這樣的人共度餘生,我準備逃婚呢。”
我聽完笑了笑,之後我策劃的逃婚,可比她的更精彩。
......
我們的婚禮籌備進行到了中期,新娘許淺淺卻人間蒸發。
我找遍了整個醒城,仍然毫無音信。
一周後,我收到消息,有人說在寧市一家會所看到了她。
我買了當夜的機票,終於在一家名為“花月從容”的商K找到她。
還沒進去,就聽見她略有醉意的聲音:“我當時追他,就是單純看不慣李雯姝,誰知道謝如玉這人居然當真了。”
“和他在一起本來就無趣。”
“為他演了那久,我逃個婚玩玩,合理吧?”
我放在門把上的手仿若冰凝。
她還沒有徹底喝醉,微醺的臉頰微微泛紅。
她跟我說過,微醺的自己是頭腦最靈光的。
在這種頭腦靈光的狀態下,她說了一句更令人刺痛的話:“你都不知道,和這樣一個外界口中的謙謙君子在一起,有多惡心。”
在場的她閨蜜們無不嘲諷地笑了。
“不過說回來,還得是你呀許淺淺,追到了這位斯文才子。”
“人家可是高嶺之花啊。”
“大學除了李雯姝,誰都不會多看一眼。”
許淺淺似乎從旁人的話裏感受到了快意,繼續說著桀驁的話。
“別看謝如玉之前對李雯姝一往情深,感覺像是什麼浪漫才子。”
“但到手了才知道......”
旁人被勾起了興趣,急忙追問:“怎麼?有反差?”
許淺淺飲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緩緩道:“是個老實巴交的直男,一點情調都沒有,而且我又不是他追來的。”
“他追李雯姝的時候大張旗鼓人盡皆知,可和我在一起卻老是細水長流潤物無聲。”
“誰知道他這是喜歡我,還是敷衍我?”
“不過我也不care,畢竟要不是因為和李雯姝從小鬥到大,我才不惜的去演一個深情女舔狗。”
她其中一個閨蜜疑惑道:“可你怎麼如今才開始感慨這些呢?”
“對呀,你們之前不是感覺挺甜蜜挺幸福的麼,還到處曬恩愛。”
隔著門板玻璃,我看見許淺淺一臉不耐煩,“你們懂啥,這種越是裝得久,越是想親手毀滅。”
“你們不知道他現在正瘋狂找我麼?電話打爛了,每次看到他電話打進來,我再關靜音,那幾分鐘都是一種享受。”
周圍人嘖嘖感歎,發出笑聲。
難怪我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會通,卻沒人接。
“所以你不打算回去結婚了?”
許淺淺沉默一瞬,嘴角浮上一抹笑意,“結什麼,我玩夠了,還有什麼比婚禮開始了,新娘不在場更爽的戲碼啊?”
“哈哈哈,淺淺還是你會玩。”
她的神情裏滿是戲謔和得意。
對我絲毫沒有愧疚。
仿佛是壓抑許久的火山,終於可以擇日噴發。
我的腳像是被灌了鉛,好不容易才勸自己挪動身體,離開包間門口。
我曾一直以為,許淺淺的愛意是我此生最珍貴的禮物。
我一再試探過,她的喜歡是不是真誠的。
女追男隔層紗,何況她還為我做了那麼多。
我懷疑過她的喜歡是一時興起,是出於淺薄的表麵。
卻從沒懷疑過,一個女生會是因為對同性的好勝心,而去追求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原來這麼多年的崇拜、認可和溫柔照顧,都是她的表演。
隔壁包間響起經典老歌,我一晃神,回憶起我們之間的過往。
當年愛上李雯姝,是因為她在我被同學們集體嘲諷時站出來幫了我。
年少時我的身體羸弱,斯文少語,被人取了許多類似於娘娘腔的外號。
她用我的學習成績和作文裏的“高風亮節”力證,我本質是個有骨有節的謙謙君子。
之後,我的目光便不能離開她的身影。
誰知那隻是她無心的慈悲,我的目光竟讓她頗為厭煩。
十年如逝水,我的喜歡一場空,終究在一場暴雪裏放棄了追逐。
許淺淺知道後,立馬來到我身邊。
“謝如玉,我也等了你十年,你的真心從未被辜負,和我在一起,好嗎?”
當時我眼眶發酸。
此刻亦然。
在決定接受她的那一刻,我就把心騰空了。
一點點一點點地讓她住進來。
直至今日,情如覆水難收。
沒想到,這一切隻是她為傷害我做的鋪墊。
人怎麼能好鬥無情到這種程度?
包間裏的調笑聲斷斷續續,“這玩法真是比去任何娛樂場所都來得爽快。”
“不過你就這麼消失了,虎頭蛇尾,不如,再玩狠一點?”
“對,要我說,不如就在婚禮當天失蹤,前麵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點點滴滴你繼續營造幸福,到時一座大廈轟然倒塌,謝如玉還怎麼保持他謙謙君子的一麵?到時他一定會像瘋狗一樣!”
裏麵的人都笑了,甚至還有人鼓掌。
我忍住離開的衝動,就想聽聽許淺淺會怎麼說。
她會不會稍微心軟,說這有點過分?
還是說,算了,犯不著。
可最後我還是聽見她清晰的決定:“可以啊,到時我不去,你們可要記得幫我把他的樣子錄下來。”
胸口的怒火咧咧燃燒。
我握拳的手掌指節發白。
好,許淺淺,喜歡玩弄人心是吧。
那我就跟你好好玩一場。
到時看看,在婚禮那天,我們倆,誰的表情會比較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