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下大火中的沈星懷,我成為了盲女。
婚禮時,他泣不成聲許諾:
「我會一輩子隻愛你,做你的眼睛。」
恢複視力那天,我卻看見他抱著別的女人親密無間。
在他們身旁,居然站著一個和年輕時的我一模一樣的仿生機器人,將他們的親密盡收眼底。
原來,他每晚都在我牛奶裏下了安眠藥,帶著小情人在我身旁夜夜笙歌。
當他知道我能看見的時候,卻瞬間白了臉色......
1、
因剛恢複視力,我的視線仍有些模糊。
可眼前的景象卻格外清晰。
客廳裏,沈星懷正掐著懷中女孩的細腰,用力吻了下去。
急切到似是要將她拆骨入腹。
從臥室飛奔下樓的時間裏,我想了無數種他得知我恢複視力的樣子。
一定是無比欣喜的。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忍不住幹嘔起來,聲音驚擾了兩人。
沈星懷倏地拉開了距離,大步向我走來。
我被他攬進懷裏,
「怎麼了阿錦,身體不舒服嗎?」
他沒有絲毫慌亂,清冷的聲音中含著無限的擔憂和溫柔。
動作間,他身上的香水味混雜著一股難聞的石楠花味。
熏得我原就酸澀的眼睛更加發疼。
「是眼睛疼了嗎?」
沈星懷的掌心在我後背輕輕拍著,一下一下溫柔至極,就像是在舒緩我的疼痛。
可他另一隻手卻打著手勢,示意沙發上的漂亮女人抓緊離開。
視力仍沒恢複完全。
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是空洞無神的。
不然他們又怎會如此放肆。
尤其是那個女人,毫不避諱在我麵前露出大片美好風光。
而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咬痕,就像是巴掌重重打在我的臉上,叫囂著告訴我那是沈星懷的作品。
心尖像被細針碾過,留下細細麻麻的針眼。
輕輕一動,就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沈星懷溫柔誘哄著,
「我們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話落,他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將我打橫抱起往房間走去。
離開前仍不忘回頭警告女人迅速離開。
可沈星懷剛把我放到床上,細心替我掖好被子時,本該離開的女人也跟了上來。
沈星懷呼吸一窒,眼神淩冽地盯著她。
女人絲毫不怵,伸手摟住他的脖頸,肆意吻了上去。
月光慘白,透過樹影照進來。
我背對著他們,佯裝睡著,隻一刻不停地流著淚。
腦海裏卻不受控地回想起大學畢業那年,我不顧自身安危救下沈星懷的場景。
那天,老宅發生火災,屋頂的橫梁砸下,火紅的烈焰裹挾黑煙彌漫。
我咬著牙,把發燒的沈星懷硬生生帶了出去,卻被大火熏瞎了眼睛。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情緒激動的哭喊嘶吼著。
是沈星懷緊緊抱著我,一遍遍讓我相信他。
他啞著聲承諾,
「我愛你,我隻愛你。」
「從今以後我會做你的雙眼。」
「我們結婚,好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你......」
在他的承諾下,我逐漸平靜下來。
他也如他所說,在婚後這兩年中不停照顧我。
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邊擔憂我的身體,一邊又回應著另一個人的索取呢?
我手指緊緊攥住被子,手心的刺痛讓我止不住顫抖。
沈星懷,做我眼睛的你,現在又在看誰?
2、
翌日醒來時,沈星懷兩人已經出了門。
家裏就隻剩下我和他特意定製來照顧我的仿生機器人。
那時的他溫柔到不行,
「阿錦,我不在家的時候,它會替我照顧好你。」
他的細心和嗬護讓我感動到落淚。
可現在看清仿生機器人的模樣,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它竟然和大學時候的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摸索了下機器人,不知道點到了哪裏,下一秒,香豔的視頻刺入眼眸。
看清的一瞬間,渾身血液倒流。
錯愕、惡心、悲傷交織。
漫無邊際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我雙手顫抖著翻看那些視頻,無一例外全是沈星懷和嚴宛霜歡好的錄像。
他們的每一次親密。
居然都讓這個機器人待在一旁並錄像。
惡心席卷全身,我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跑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腦海裏,全都是錄像裏沈星懷和她說的那些話。
她含情脈脈的問沈星懷:
「星懷,你說,我和你白錦書誰更好?誰更讓你癡迷?」
沈星懷嗤笑一聲,身下動作卻不減,
「嚴宛霜,你不配和阿錦比。」
他緊緊捏著女人的下巴,甚至掐出紅印,
「我舍不得在她身上用這些手段,留下如此多的印記。」
「我的阿錦就如天上皎潔的月亮。是幹淨、脆弱、純潔的公主。」
「我甚至舍不得用力揉她的腰。」
嚴宛霜姣好的麵容扭曲一瞬,卻又譏笑著說,
「可你內心卻想要把她拉下神壇不是嗎?」
「你渴望她能像我一樣,任你為所欲為。」
沈星懷頓了一瞬,她繼續說:
「不然,你又怎麼會每次都讓這個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守在我們旁邊?」
說著,嚴宛霜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機器人隱藏著的攝像頭。
就好像,隔著鏡頭,在同我叫囂。
嘲笑我的愚不可及,居然會認為沈星懷能夠永恒愛我。
忽然,房門‘哢噠’一聲打開。
「阿錦——」
他的聲音和錄像中的聲音重合,惡心得讓我忍不住又吐了出來。
沈星懷打開衛生間的門,立馬蹲在我身側,滿臉驚慌,
「阿錦,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用餘光可以看到,沈星懷眼底滿是擔憂。
濃烈得,就好像愛我愛到不能自已一般。
我搖搖頭,推開他走到洗手池洗漱了下,才緩緩道:
「沒事,隻是胃有點難受。」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如果很難受就告訴我,我帶你去醫院。」
「在我心裏,沒有什麼比你的身體重要,明白嗎?」
我什麼都沒有說,身體卻有些緊繃。
剛剛機器人放影像的屏幕還沒關。
可沈星懷卻沒留意到我的異樣,隻是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
「你先休息,我有點事得去處理一下。」
話落,他就匆匆去了書房。
路過機器人時,壓根沒有看任何一眼。
3、
我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將機器人屏幕關了。
剛弄好,就聽到沈星懷喊了我一聲。
「阿錦,我有驚喜要給你。」
他朝我遞了一份文件,輕聲道,
「我專門為你開了家工作室,想重新讓你的設計問世。」
「我不想讓你的心血白費,所以,需要你簽字授權,讓他們去製作成品。」
沈星懷的話情真意切,讓我心臟漏了一拍。
出事前,我剛剛拿到國際大獎,是風頭無限的設計師。
可眼睛一旦失明,我就和設計再也無緣。
如果在我發現他和嚴宛霜的事情之前,他說的話,恐怕會讓我感動到落淚。
可現在......
我麵色無常的接過來,刻意用手去摸。
竟然沒有盲文。
我垂眸看了幾眼,卻發現這份文件是將設計稿無條件轉讓給嚴宛霜的協議書。
隻要我簽字,嚴宛霜就可以隨意處理。
無論是以自己名義發表,亦或是賣出去,我都無權幹涉。
我有些發愣,捏著文件的手指不住發抖。
他就這麼愛嚴宛霜。
為了給她鋪路,急切到連盲文都沒準備。
忽然,沈星懷的手機震動了下。
因為我眼盲,所以他看消息並不避諱。
我清晰的看到嚴宛霜問他:
【白錦書真的會簽字嗎?】
沈星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躍著,打下殘忍如利刃的文字。
他說:
【不用擔心,我會解決一切。】
【你隻需要安心等著當你的設計師就好。】
我大腦一片空白,渾身溫度驟降,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大滴大滴地砸在文件上,發出清脆響聲。
沈星懷愣了瞬,慌忙把手機收起,著急道:
「阿錦,怎麼哭了?」
他小心翼翼地給我擦拭眼淚,珍重到仿佛我就是他手中易碎的寶貝。
可這隻手,剛剛還在承諾嚴宛霜,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心臟好像被大剪刀破開,鮮血淋漓。
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啞著聲道,「我隻是太感動了。」
沈星懷聞言笑了。
他把我摟進懷裏,聲音寵溺,
「傻瓜,你是我最愛的人。」
「對你好,是我應該做的。」
最愛的人?
我眼裏染上自嘲,最終簽下名字。
沈星懷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他高興地抱著我,「阿錦,等工作室弄好,我第一時間帶你去看看。」
「我現在就去交文件,乖乖等我回來。」
說著,他拿著文件離開了。
等房門闔上,我才有時間仔仔細細的看著我們的家。
剛一抬頭,就發現家裏多出了很多不屬於我的女性用品。
沙發上隨意擺放的內衣,桌麵上散落的化妝品,陽台也曬著並不屬於我的衣服。
想到一個可能時。
我渾身止不住戰栗,慢慢走向另一個房間。
站定在房門口,我的心臟不停跳動著,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握著門把手,把門打開。
走進去一看。
發現房間已經被設計成沈星懷和嚴宛霜的新房。
就連床頭牆上都是他們的婚紗照。
而衣櫃裏,大多都是各式各樣的性感服裝。
甚至還有很多道具。
我呼吸一滯,渾身血液倒流。
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
無數個我睡著的夜晚,沈星懷都會來到這個房間跟嚴宛霜廝混。
一牆之隔。
我的丈夫就這麼和另一個女人耳鬢廝磨。
我好像卸下了全身的力氣,幾乎癱倒在地。
眼淚放肆流出。
沈星懷,我們的九年算什麼呢?
4、
不知過了多久,我撐著地板掙紮著起身。
跌跌撞撞去到書房,將自己設計的那些稿件全都備份好,又把機器人裏的視頻都保存了一份。
每做一件事,心就痛上幾分。
完成後,我才看到沈星懷的書桌上,竟然放著嚴宛霜的照片。
與我和他的合照並排擺到一起。
我直直看著,冷風猛烈地撞擊著窗戶發出劇烈響聲。
我似乎從中窺見了沈星懷隱秘的快感。
畢竟,妻子和小情人,他都維護得那樣好。
我剛壓下的情緒又不斷翻湧起來,煩悶不堪。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窗戶,一旁的書本被風吹開了幾頁。
而那些紙張上都被人寫了字。
我拿起來一看,瞳孔倏然縮緊。
每一行都是嚴宛霜故意寫下來的汙言穢語,字裏行間滿是挑釁。
【一個瞎子也配跟我爭,我罵你你也看不見,真可憐。】
【哎,今天星懷硬要拉著我在白錦書麵前親吻,她雖然是正牌妻子,實際上隻是我們歡好中的一環罷了。】
【瞎子,你老公是我的,你的家是我的,就連你的作品都是我的。你拿什麼和我鬥?】
‘啪嗒’一聲。
書本直接砸落在地上,我的手不住顫抖著。
惡心和怒火交織,好像一張大網鋪天蓋地朝我襲來,勒得我近乎窒息。
眼睛疼、頭疼、手疼。
可眼淚好像被哭幹了般,眼前一切事物都恍惚了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地上的書本撿起來的,
可我知道,我和沈星懷再也回不去了。
......
夜色漸濃,沈星懷打開房門。
他身上有些酒氣,領口的口紅印清晰可見,可卻毫不遮掩。
他進入房間一把攬住我,
「阿錦,想我了嗎?」
「我給你帶了小蛋糕,放冰箱了,明天記得吃。」
「我今天出去看到一條項鏈很適合你,過兩天送到家裏......」
他絮絮叨叨的,每句話都是毫不遮掩的愛。
我一直慶幸自己救了他,也慶幸他不拋棄我,兌現諾言。
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我扯出一抹笑,
「睡吧,很晚了。」
沈星懷喝得有些醉了,乖順的點了點頭,換上睡衣,便沉沉睡去。
借著月色,我打開他的手機,發現嚴宛霜其實是沈星懷的秘書。
在一場酒宴上,嚴宛霜替他擋酒,還勉強撐著身體想要送他回家。
看著她這幅模樣,沈星懷的心終究是軟了。
兩人在一起後,他便直接把嚴宛霜接到了家裏和他們住在一起。
而仿生機器人隻是為了避免,如果嚴宛霜不小心發出聲音,沈星懷還能有借口搪塞我。
至於最重要的原因......
聊天框內沈星懷說:
【我始終懷念學生時代的她。】
【那個時候他耀眼、優秀。不像現在這樣,是個瞎子。】
喉頭苦澀蔓延,我忍著洶湧的情緒往下看。
發現他們竟然為了尋求刺激,有時候甚至在我每晚喝的牛奶裏下安眠藥。
等我睡著後,就在我和沈星懷的房間裏——
在我的身邊親熱。
我惡心到近乎控製不住自己生理性的幹嘔。
怕吵醒沈星懷,我硬生生憋住,眼淚不自覺墜落。
我咬著牙滑到最下麵。
發現明天就是嚴宛霜的生日,而她不停撒嬌說想在家裏過。
我擦去眼角的淚水,腦子裏慢慢形成了一個計劃。
5、
嚴宛霜生日當天,沈星懷借口公司有事提早出了門。
我上網查了下,發現嚴宛霜用自己的名義發表了我從前的那些設計稿。
並且已經公開售賣了出去,價值不菲。
而沈星懷甚至用官號給她造勢,宣稱她為天才設計師。
並公開表示會聘請她為專屬設計師。
聲明一出,瞬間被頂上熱搜。
網友甚至是時尚圈的名人都稱讚她的設計稿極具靈氣。
我看著這些消息,隻是諷刺地笑了笑。
希望今晚,她會喜歡我送她的生日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