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薑硯離聞到了那熟悉的冷香。
模糊的世界裏,有一抹白色如明月般的挺拔身影站在床邊。
那人看到薑硯離正慢慢醒來。
立馬俯下身,伸出手放在他的臉上。
“薑硯離,薑硯離,好些了嗎?”
是厲晚秋的聲音。
薑硯離覺得肯定是過敏反應還沒過去。
畢竟自從他回到這個世界之後。
厲晚秋何曾對他這般溫柔過。
可是她溫熱掌心貼在他臉上的觸感,是那樣真實。
眼前世界徹底轉為清晰。
薑硯離對上厲晚秋那滿是擔憂的黑眸。
第一時間不是心動和欣喜,而是有些煩躁。
他下意識想躲開。
厲晚秋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接著她語氣急促道,“你醒了就好,你快幫幫宥優。”
“他昨天因為你過敏太自責了,半夜突然發燒,一查才知道他是急性白血病,你的血型和他恰好相配。”
“他為了你,命都差點沒了,你要幫他。”
宛若一盆冰冷浸骨的冷水突然從頭澆下。
薑硯離心臟處才彙聚的溫度又在緩慢散去。
他這才看清楚。
厲晚秋熬紅的眼裏哪裏是對他的擔憂。
分明是為了馮宥優的著急。
薑硯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嗓音有些幹啞。
“厲晚秋,若是平時我就答應你了,可是我才因為過敏被搶救過來,你就真的忍心嗎?”
他是想快點完成任務。
可是眼見著任務還沒完成,他就得被折騰死了。
聽到薑硯離的拒絕。
厲晚秋慢慢鬆開他的手,眼裏的溫度也消失了,麵若寒霜。
她開口,語氣裏滿是咬牙切齒,“可你若是不答應,宥優可能麵臨的是很嚴重的後遺症。”
“你怎麼這樣狠心!”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太傷心生病。”
薑硯離聽著厲晚秋的指責,頓時覺得無比好笑。
他費力支起身子,“可是厲晚秋,你是一個醫生,他到底有沒有生病你應該很清楚,更何況,這麼大一個醫院,怎麼偏偏要我的血?”
“為了他,你甚至願意看著我去死,對嗎?”
薑硯離直勾勾看著厲晚秋。
他雖然在質問 ,但眼眸卻是空洞洞的。
像是一麵鏡子,可以照出厲晚秋的所有不堪。
厲晚秋握緊了雙手,眼神卻變得遲疑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助理急匆匆跑來。
“厲醫生,馮先生的情況更加嚴重了,醫院血庫沒有他那個血型的血,你快想想辦法啊。”
接著助理又對著薑硯離跪下。
“薑先生,算我求你了,輸一點血要不了你的命。”
“你把馮先生逼死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厲醫生的心啊。”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助理意有所指看了厲晚秋一眼。
薑硯離正想解釋自己拒絕不是因為這個,手腕突然被厲晚秋大力握住。
接著,厲晚秋一用力,薑硯離就從病床上摔了下來。
他雙腿發軟,甚至還沒站穩就被厲晚秋拽住往外走。
從他這個視角來看,厲晚秋那張冷豔的臉上滿是寒霜,狠戾的雙眸裏有暗沉的血絲,像是要他命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