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床底下翻出塵封已久的化妝盒,一陣捯飭。
直到天黑,林嶼依舊沒有回來。
眼淚止不住地劃過精致的妝容,我看著喪氣的自己,一把掃開桌麵上的化妝品,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
這是在做什麼?
離了林嶼就不能活了嗎?
瓶瓶罐罐四散在地,露出了化妝盒底部,上麵赫然寫著。
“離開他。”
腦中哄一下炸開。
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這句話了。
撩起袖口一對比,字跡相同,是我的字沒有錯。
什麼意思?
這個“他”又是誰?
客廳有動靜,我下意識衝出去,果然是林嶼回來了,但除了他,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蘇曼。
和白天不同,她換上了一襲貼身禮服,神采奕奕。
“喲,這是哭了?”她瞥了我一眼,將價值不菲的手包往沙發上一扔,徑直走向主臥。
“好累,我先去洗澡了。”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下意識求助林嶼。
他和兩年前沒什麼變化,甚至還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可我看著這張淡然的臉,總覺得陌生得可怕,竟生不出半點親近感。
他歎了口氣,向我伸出手。
在接觸到我手臂的瞬間,不知為何,我卻下意識彈開了,留一雙手僵在半空中。
“蘇曼搬過來是為了照顧你。”
“別多想。”
我是失憶了,又不是失智了,需要她專門住過來照顧嗎?
躺在床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蘇曼敲門,一反剛才的態度,在我旁邊放了杯水。
“糖寶,該吃藥了。”
她期待地看著我,仿佛我不喝下去,她就不會離開。
林嶼坐在沙發上,看了看蘇曼,又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
“醫生開的,吃吧。”
這一晚,我睡得很沉。
再醒來,身邊已經冰涼,林嶼早就走了。
蘇曼在門口對著鏡子檢查妝容,比紅唇更醒目的,是低領遮不住的曖昧痕跡。
我沒記錯的話,昨晚她脖子上還是雪白一片。
就隔了一晚上,怎麼會......
我眯著眼睛,抬手示意。
“你的脖子......”
“哦,差點忘了。”她找出一條絲巾係上,“林嶼在催了,我得快點。”
“別誤會,我們是去見客戶。”
蘇曼對我莞爾一笑。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我卻覺得後背發涼。
下午,蘇曼發消息說會和林嶼回家吃飯。直到半夜,兩人才姍姍來遲,開門就是一股酒味。
林嶼看著一桌子完好的飯菜,眉頭微蹙,“你沒吃?”
“瞧我這記性!”
蘇曼撲閃著眼睛,嬌嗔著看向林嶼,“我忘記告訴唐橖,我們不回來吃飯了。”
“沒事,是她自己蠢。”
沒多久,蘇曼又給我端上水,提醒我吃藥,林嶼依舊默認了蘇曼的行為。
“必須吃嗎?”
我問林嶼。
他坐在暗處,看不清情緒,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我確實蠢,但不會蠢第二次。
昨天晚上睡得這麼沉,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當著兩人將藥送入口中,等蘇曼滿意地離去,我迅速將舌底的藥片吐了出來。
這一次,我清晰地注意到。
蘇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脖頸間曖昧的痕跡,挑逗地看了林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