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青帶著孩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燈被打開的一瞬間,溫昭雲本能的用手遮擋住了眼睛。
嚴冬青有一絲疑惑:“怎麼不開燈?”
今天是周日,是嚴小北去江昔念那裏練琴的日子。
周五下午和周末,嚴冬青都會空出時間帶著孩子去練琴。
看了他的日記以後溫昭雲才知道,練琴隻是個幌子,他們以三口之家的名義四處遊玩才是真的。
溫昭雲胡亂編了一個理由:“省電。”
嚴冬青不讚同地開口:“都說了,不用省這點錢。”
好像有了孩子後,溫昭雲就不自覺的在生活中變得節省。
她腦子裏想的都是省下來的錢可以給孩子做什麼。
於是她省下了自己的護膚品,省下了自己的新衣服。
可笑的是,她省下來的錢,最後都送去了老公的舊情人那裏。
溫昭雲扯了扯嘴角不搭話。
嚴小北卻突然出聲:“爸爸,明天我們還去昔念媽媽那裏嗎?”
昔念媽媽四個字,尤為刺耳。
溫昭雲想裝做沒事一樣,可眼眶還是忍不住濕了。
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她差點大出血死在了產房。
孩子出生後,嚴冬青忙於工作,她就不分白天黑夜,照顧孩子。
喂奶、換尿不濕、孩子生病發燒全都是她一個人。
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孩,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媽媽。
孩子大了後,嚴冬青的時間反而變得多了起來,他帶著孩子練琴,在家練琴,去外麵的琴房練琴。
嚴小北每一個練琴的日子,他都會在。
原以為是因為他對孩子上心,如今才明白,不過是因為教孩子鋼琴的人是江昔念。
嚴冬青給了一個眼神,提醒嚴小北在溫昭雲麵前的口誤。
嚴小北立馬捂著嘴,瞪大了眼睛看著溫昭雲。
溫昭雲隻覺得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一樣,什麼都沒說,獨自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聽到嚴小北小聲嘀咕:“差點被媽媽發現了,如果媽媽知道我們的秘密就不能和昔念媽媽做一家人了。”
溫昭雲苦笑,他們是一家人,那她算什麼?
保姆?
這個她付出所有的孩子,叫著另一個女人媽媽。
她一直依戀的家,也在今天破碎了。
回房間坐了不到兩分鐘,門就被打開了。
嚴冬青領著嚴小北進來了:“時間不早了,你給小北洗澡讓他睡覺吧。”
這些事情,他理所當然的劃分給了溫昭雲。
見溫昭雲沒動,嚴小北已經開始催促:“媽媽你能不能快點?”
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她還是沒忍心不管。
給孩子洗完澡又哄完孩子睡覺,再次回到房間已經十點了。
嚴冬青正拿著手機在打字,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眼睛鏡片反射出聊天軟件對話框。
溫昭雲從不是個多心的人,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嚴冬青是和江昔念在聊天。
他按著手機屏幕,語氣溫柔的說了句:“晚安,明天見。”然後放下了手機。
看到溫昭雲,他絲毫沒有被撞破的窘迫,拿下眼鏡一臉的疲憊:“趕緊洗澡睡覺吧,明天周一了得早起。”
洗完澡躺到床上時,溫昭雲清楚的感覺到,她一上床嚴冬青就往另一邊挪了挪,似乎在根她保持距離。
生完孩子後身材走樣,整天忙於家務和孩子讓溫昭雲變成了一個黃臉婆。
現在的她,穿著寬大的衣服,身材臃腫,素麵朝天,怎麼比得過歲月靜好的江昔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