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票開售當天,我找了閨蜜一起幫忙搶票。
【火車硬座?江澄是瘋了吧。他想找死別拖著你和瑤瑤啊。】
光看打字速度就已經能感受到屏幕前閨蜜的憤怒。
【都這樣了你還不離婚?】
一個視頻電話直接打來。
“想過的,江澄第一次發瘋時我就想離婚,可是他們一大家子都是臭無賴。”
婆家的話又出現在耳邊。
“誰家夫妻不吵架,他就是太想要兒子了。”
“瑤瑤還這麼小,你忍心看她缺爹少娘嗎?”
勸說不成便來威脅。
“現在離婚有多難,你耗得起嗎?”
“就算冷靜期過了,你說法院會把瑤瑤判給你還是江澄?到時候你休想再見瑤瑤一麵!”
為了給我警告,還未出月子他們就把瑤瑤抱走,最後我被逼著寫下保證書絕不離婚,江澄才把瑤瑤抱回來。
視頻那麵,閨蜜早已赤紅著雙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江澄這個人渣!當年我怎麼就沒發現他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我無奈一笑,“我不也沒看穿他的真麵目嗎?”
我和江澄也曾有過一段甜蜜時光,畢業後就結婚了,沒多久又懷孕。
他會因為我想吃糖葫蘆大半夜開車幾十公裏去買,會因為我孕吐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會在我被送進產房時在門外急得滿頭大汗......
直到女兒出生,他才徹底撕下偽裝,一次又一次逼著我給他生兒子。
我至今還記得他發現我將維生素換成避孕藥時的神情,暴虐、狠戾、陌生,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他把瑤瑤送到好友家,又向單位替我請假三天,把我關在房間裏日夜折磨,我沒下過床,也沒合過腿。
在那之後我學聰明了,藥全都放在辦公室,也是自那以後,我開始攢錢,有意識地尋找機會。
既然不能離婚,那就隻能喪夫了。
下了出租車,江澄就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從前他隻在新聞中見過春運,今天還是第一次身臨其境。
江澄家境不差,作為獨子,公婆在錢財方麵從來沒虧待過他,但他非要沒苦硬吃,自己找罪受。
烏泱泱的人群進進出出,江澄站在原地躊躇不前,明顯是打了退堂鼓。但海口已經誇下,要是臨陣脫逃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以他麵子比天大的性格,就算咬碎了牙也得堅持。
我們剛到進站口,江澄就被後麵的人踩掉了鞋。
“挺大一老爺們磨磨唧唧的。”
江澄正要回懟,卻被後麵衝過來的人群擠散。
候車室內聲音嘈雜,各種味道堆積在一起實在難聞。
瑤瑤無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媽媽,我難受。”
我從江澄手裏抱過瑤瑤,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口罩,又從包裏取出一個遞給江澄。
他麵色發白,卻仍然嘴硬道:“這點苦都受不了,真是廢物。”
聞言,我也懶得管他,直接拆下包裝自己帶上。
......
火車開始檢票,浩浩蕩蕩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我一手緊緊握住瑤瑤緩慢前進,另一隻手從包裏翻出江澄的身份證。
他漫不經心地繼續刷手機,“你替我拿著就行。”
“得你自己拿,我和瑤瑤是臥鋪,你是硬座,我們不在一起。”
江澄猛然抬頭,一把扯過我的手腕,拽得生疼:“你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