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柔念了蔣時延六年,後來兩人在校友會上重逢。
那時,她瘦骨嶙峋不複當年校花之名。
而他,身邊也另有佳人陪伴在側。
同學們起哄,逮著她就要過去敬酒。
蔣時延下意識後退一步:
「什麼阿貓阿狗都要湊過來,也不怕讓我沾上晦氣......」
他隻知道,六年前這個女人拋棄了他。
卻不知道,就在當天她為他進了監獄。
......
清北100年的校友會,主辦方花了大力氣將所有混的好大咖,全部請了回去。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上了全城熱搜。
當單以柔收到邀請函時,還挺莫名其妙,不是說請的全是各行各業的大咖?
那她一個曾經坐過牢的牛馬算不上吧......
但一想到心底那個隱秘的願望,盡管遲疑,她還是穿了件白襯衫下配墨綠色西褲,將自己收拾齊整來到會場。
一進大廳,滿屋高堂華彩,衣香鬢影,連空氣裏都帶著些錢權的味道。
暗歎一聲,自己還是不該來。
可一想到待會兒就能見到他,心底再多的惴惴不安也全化作眼神裏的渴望。
一抬眸,她就看到了蔣時延。
修身的西裝和眼鏡,將他襯得沉穩了些,眉眼間早無幾年前的青澀。
言談中一副功成名就的精英模樣。
一瞬間,心咚咚直跳,細小的酸澀從心尖上蔓延開來。
好半晌,單以柔才逼著自己,轉開了眼。
她在原地糾結著,忐忑著,想去又不敢去,隻敢偶爾偷瞄幾眼。
下一秒,被旁邊的同學直接拖了過去:
「看看這是誰?這不是高中校花單以柔嗎?這幾年你去哪了,怎麼突然就失蹤了?」
「問遍了所有同學,都不知道後來你去了哪所大學......」
「該不是回歸家庭做專職主婦了吧?」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問著,單以柔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周圍的人群紛紛轉過頭來,眼神犀利,像是看笑話似的打量眼前的女人。
半舊的襯衫,發白的西褲,掉了皮的鞋。
這幾年,單以柔已經學會接受這種輕視與鄙夷。
唯一難忍的是蔣時延像冰刃般的眼神,帶著涼颼颼的冷意,似是要將她整個人完全貫穿。
嘴角一側微微挑起,是明晃晃嘲弄的意思。
「我說,清北好歹是國內TOP名校,怎麼混進來這種乞丐?」
「身上穿的是路邊攤吧?也不怕臟了腳下的地。」
「這次邀請的校友個個都是名人,你的邀請函該不是偷來的吧......」
站在蔣時延身邊的蘇藍玉一開口,話裏夾槍夾棒,恨不得對著她破口大罵。
明明曾經還是一個班的同學,裝不認識也就算了。
她不明白,蘇藍玉為什麼像一條瘋狗似的掐著她咬。
怔愣間,一旁的蔣時延嗤笑一聲:
「今天我來,隻是為了見老同學,不相幹的人就不要過來湊熱鬧了,畢竟,我怕染上什麼晦氣。」
他一邊說話,一邊小心地後退幾步,好像被女人看一眼都能染上什麼病菌。
曾經一個班的同學們有些錯愕。
不明白,原本好的粘在一起的兩個人,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的陌生和排斥。
明明那時候,他們是公認的校園情侶。
單以柔垂著眸子,久久沉默。
一雙手背在身後,扭得死緊,耳邊全是大大小小的議論聲:
「我要是蔣時延我也選蘇藍玉,一個富家千金,一個低保女,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麼選吧。」
「單以柔以前可是校花,你看看她現在混得好像一條狗,腳上的鞋都快磨破了。」
「我要是她就給人做二奶,憑那張臉一準兒能撈不少錢呢......雖然賣不好聽,但來錢快啊。」
「以前行!現在她身上犯了事沾了人命,誰敢要她!」眾人的聲音沸沸揚揚。
一時間,單以柔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沒有任何遮掩地接受人們的評頭論足。
字字句句混著唾沫星子,全部灌進她耳裏,帶著早該習慣的冷漠與輕鄙。
她麵色白了白,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人一把扯住。
側頭望去,蘇藍玉正端著一杯酒走到近前,望著她得意地笑。
「嘖嘖!真可憐!現在的你就像一隻臭蟲,連我都要可憐你了。」
「別裝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單以柔掀了掀眼皮。
「那你還來,你這不是犯賤嗎?」蘇藍玉得意的笑著。
隨即想到什麼似的,挑了挑眉,輕嗤道:
「莫非你想耍苦肉計,讓蔣時延可憐你?別做夢了!他現在是我的!」
高跟鞋往前一步,她湊了過來,惡意地笑:
「哈!以前他每一次都幫你,這一次,你猜他會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