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傅玉嬈壓下心底漫起的苦意,開口:「有什麼問題嗎?大嫂和侄子跟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沒說錯啊。」
這話一出,梁意深一哽,突然就沒了聲音,好半晌才來了一句:
「以後你別在大嫂下麵評論,防止有些人說閑話。」
傅玉嬈聞言,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不是怕別人說閑話,是你和江媚有奸情心虛吧。
她並不想和他繼續糾纏,應聲,剛要掐斷電話,梁意深又來了一句:
「今晚是侄子梁軒的十歲宴,大嫂喊你過去吃飯,地址一會發你。」
不等她發表意見,電話啪一聲掛斷。
坦白說,她並不想和江媚一家有什麼牽扯,但一想到離婚證還沒拿到手,她現在還掛著二嬸的頭銜,便隻能換了一身衣服,前去赴宴。
老梁家是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兒子梁意威經商,二兒子是消防隊裏的大隊長。
商場,政府,都有人脈。
第一個長孫的十歲宴,自然馬虎不得。
現場人來人往全是人。
小壽星母子從二樓一步步走了下來,跟在身後的並不是老大梁意威,而是老二梁意深。
他應該是極喜歡這個侄子,竟然半跪著蹲下,隻為給他係鞋帶。
明明在照片上領教過一回,可現場親眼見到,傅玉嬈的心還是止不住一顫。
一種尖銳的疼痛,從心底慢慢被勾了上來,直直衝到頭頂,瞬間她臉色變得蒼白。
周圍都是熟悉的人,隨即有聲音悄聲議論:
「這麼重要的日子,梁意深還跟在江媚身後,拿自家老婆不當數,真是過分......」
「就是!她老婆一看就脾氣好,不會和他鬧!」
「哎呀!這梁意深真是個癡情種,愛屋及烏,婚前拿江媚當寶貝,婚後拿她兒子當寶貝。」
傅玉嬈站在腳落地,冷淡地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其實,那些人說錯了。
哪怕梁意深結婚了,江媚依然是他的寶貝,但凡她有事,第一個到場的人永遠都是他。
即便她結婚了,而她的丈夫是他的親哥哥......
不過,這與她,也沒什麼相幹了。
「弟妹,躲在這幹什麼呢?我找了你好久。」說曹操曹操到,江媚端著一杯酒,身穿V領禮服,款款而來。
那領口裏的雪白的豐碩,映著頭頂耀眼的燈光,格外的白皙迷人。
她走進,刻意晃了晃胸前,俯身用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話:
「你看到意深看我的眼神沒,像火一樣緊緊粘在我身上,我快要被他點著了......他一定沒有這樣看過你吧?」
她斜睨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諷刺道:
「聽他說,你那一身皮膚被火燒得像狗啃一樣,難看死了......」
離開在即,傅玉嬈本不想和她發生衝突,尤其在這樣的場合。
可聽到她第二句話,心瞬間皺成一團,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捏住,下一秒隨時都能爆開,變成一團血霧。
她知道,梁意深愛她,在意她......
可傅玉嬈想不到,自己的苦難竟然有一天能變成他和情人間取笑的談資。
混著鄙夷的輕視,就那樣輕飄飄地被他訴之於口。
幾乎是瞬間,傅玉嬈的眼圈紅了。
江媚見她這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心下暢快得很,不緊不慢地又補了一句:
「聽說,你那老不死的養母也是在大火中沒的,估計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這輩子才被活活燒死了吧......」
話音一落,傅玉嬈呼吸驟停。
腦海裏像是炸響了一道驚雷,雷火裹著全身,絲絲縷縷地疼爬了上來,連帶著整個喉嚨都是血的味道。
她垂著半晌的眸子,一寸寸抬了起來,眼神看過來的刹那,攜著憎惡的情緒泄洪而出。
下一秒,她幾乎用盡了全力,對著那張笑意盎然的臉,狠狠掄了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