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嬈和梁意深結婚的第三年,終於熬不住提了離婚。
男人沒有反對,甚至一個勁地點頭:「嗯,好,都行。」
甚至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幾乎是同時,大嫂江媚發來一條信息:
「弟妹,你可真是廢物啊,你栓不住的男人在我的床上卻像一條小狗......」
「我都要被他舔化了......」
傅玉嬈掀了掀眼皮,敲出一行字。
「狗男人送你了,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所有人都以為,傅玉嬈是被梁意深大玩叔嫂戀,傷透了心。
不會有人知道,她隻是眼神不好,認錯了人。
「傅小姐,很抱歉,當初在南郊林場救你的人不是梁隊長,我們最近核對資料時才發現這個失誤......」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將那人的地址發給您......」
工作人員的歉意隔著話筒清晰地傳來,傅玉嬈抿緊了唇,愣了幾秒後才輕聲回答:
「好。」
掛斷電話的同時,另一通電話撥了進來,一接聽便傳來梁意深略帶不耐的聲音:
「媽喊我們回去吃飯,你自己過去,我先回去接大嫂。」
不等她回應,電話啪的一聲掛斷,那句「她有司機也會開車」的話剛到嗓子眼,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這樣的事,三年來發生了千百次。
傅玉嬈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可每一次經曆還是會覺得難受。
怪誰呢?
隻怪她當年死纏爛打,明知道梁意深的白月光是自己的大嫂江媚,依然不管不顧地舔了上來。盡管結了婚。
可強扭的瓜不甜,無論是見家長還是訂婚宴,甚至是熱熱鬧鬧的新婚夜,梁意深也沒有展露半絲笑顏。
她不是不在乎,隻是說服自己不要在乎。
車子緩緩停在梁宅門口,傅玉嬈還愣著不動,司機輕聲提醒了一聲:「二太太,到了」。
傅玉嬈瞬間回神,可身體出現的僵硬擺明了內心的排斥。
每一次來到梁宅,都不太愉快,久而久之她都有了心理陰影。
本想緩緩情緒,可一抬眸,便看到從另一輛車下來的江媚,而站在另一側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公梁意深。
車外小雨紛飛,他正傾著身子將大半的雨傘撐在她頭上,絲毫不管被雨打濕了的自己。
傅玉嬈身影一頓,隨即淡淡轉開了視線,撐起傘也下了車。
即便是看到她,梁意深也沒覺得為別人撐傘有什麼不對,反而淡淡地瞥她一眼,將臂彎裏的大衣一整個披在懷裏女人身上,柔聲道:「天冷,別著涼了。」
「上次就是因為著涼,你連續感冒了好幾天......」
江媚嗔怪的嬌笑:「哎呀,怎麼就那麼嬌弱了。」話落,像是剛看到傅玉嬈似的,打了一聲招呼:「弟妹你來了。」
「大嫂。」傅玉嬈嗓音清淡,聽不出喜怒。
她像是故意似的,當著夫妻倆的麵開口:「二弟,你這大衣真是暖和,上麵還帶著你的體溫呢......」
說話的聲音一貫的溫柔,可望向傅玉嬈的眼神也還是一貫的囂張得意。
梁意深毫無所覺,隻寵溺地看她一眼:「你暖和就好。」
雨打在傘布上劈裏啪啦,傅玉嬈的視線緩緩上移,落在江媚外披的大衣上。
不禁想起一年前訂婚那天,她穿著一件抹胸禮服鼻頭凍得通紅,渾身止不住發抖也沒能讓梁意深將搭在手裏的外套遞給她。
即便她厚著臉皮說了一句:「意深,我冷。」
可他竟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要不你回去加件衣服?正好,這婚也不用訂了。」
那雙眼底的冷意,像一根針似的穿破她所有的防護,直直刺透心底。
哪怕她現在想起來,仍止不住地從腳底冒起的寒意。
隻要江媚一個眼神,他便能為之融化。
可他們相處一千多個日夜,她也沒能捂熱他這塊石頭。
有時她也懷疑,不過三年,為什麼記憶裏渾身發熱的人,突然變得如此冷漠。
對一個掏心掏肺愛他的女人,也不曾過有絲毫動容。
今日才知曉,原來是自己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