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和裴宴離婚那天,我遇見了8歲穿越時空來找我的他。
那時他還沒認祖,名字還叫林言。
成日圍在我身邊打轉,替我報複不懷好意的繼父,替我受母親毆打,替我被親弟弟找來的小混混,生生敲斷了一條腿。
他問我「阿音,我們婚後幸福嗎?」
我點頭,又搖頭。
他又碰了碰我剪短的頭發,看著我蒼白的麵色滿眼心疼。
「阿音,你不是最喜歡及腰長發了嗎?」
這次我沒說話,抱住了真實的林言。
小心藏起了癌症報告單,拉了拉衣袖,遮住新傷疤和瘦骨嶙峋的身體。
死前能再見到阿言,我很滿足了。
我們的未來如何,他不用知道。
......
醫院躺了三天,我還是沒尊醫囑,決定出院。
「沈小姐,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留在醫院我們一定還能想到別的辦法!你千萬別自暴自棄!」
我搖了搖頭,慘白著臉扯出一抹笑。
病痛的折磨,傅宴數年的冷漠。
早將我對抗病魔的意誌,磨滅殆盡了。
手附上家的門把手時,裏麵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沒停。
混雜著男男女女曖昧不清的聲音。
刺痛著我的心。
「宴哥,聽說沈音三天前因為我們逼她喝酒進醫院了,不去看看?」
傅宴一頓,抱著女人的手愈發緊。
「誰讓她不聽話?我就是讓她給陳總敬個酒,死活不願意不說還把人打了!她害我丟了那麼大的單子,就是死了都是活該!」
「她不是骨頭硬嗎?我到要看看她這次能忍住幾天才來找我求和!」
我麵色一白,死死咬著嘴唇。
拚命忍著,豆大的淚珠還是無法控製的往下掉。
三天前,傅宴以慶祝結婚五周年為由,將我叫到包廂。
我信了,天真的以為是他回心轉意。
直到陳強坐在我身側,油膩的大手撫上我腰間,傅宴還在跟我調笑。
「阿音,給陳總敬一杯,陳年舊事就當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可是從來沒忘記過你呢!我今天也隻是為了圓你們年輕時沒在一起的遺憾罷了!」
他明明在笑,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18歲那年,我曾不止一次被陳強拖進小巷子,差點被侵犯時,是傅宴不要命的拿著刀衝進來。
也是那一次,傅宴為我斷了三根肋骨。
全程一聲不吭。
卻看見我在哭時,笑著替我擦掉眼淚「阿音哭什麼?不覺得我很棒嗎?全打跑了耶!」
事後,他擔心陳強報複,每天跟在我身後送我回家。
一送就是三年。
可如今,他卻親手撕開我的傷疤。
坦然說出讓我們和解,讓我敬酒的話。
他明知道,我有多恨陳強。
我沒說話,在陳強手再次搭上我腰間時,顫抖著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朝著他腦袋砸了下去。
因此,陳氏和傅氏的合作吹了。
傅宴氣急,拖著我到陳強的病床前給他下跪,當眾掐著我的下巴,給我灌了三瓶高度酒。
他不知道,我得了胃癌。
「沈音!道歉!隻是讓你敬個酒你就非要跟我鬧嗎!是不是這些年我太寵你了,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骨頭硬是嗎?那你就給我跪在這兒!陳總什麼時候開心了,你什麼時候學乖了再起來!」
思緒回籠時,我臉頰早已一片冰涼。
想擦,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一顆心早已麻木,再沒了期待。
曾經愛的太真,讓我錯以為那就是我們的美滿結局。
如今才知道,人心易變。
傅宴,如你所願。
這次我是真的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