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予抬起眸子,漆黑的目光落在薑寶兒的小臉上,像是看不見她一臉焦急得不行的模樣,慢悠悠的開口說道:“這家餐廳的味道還不錯,弟媳怎麼不吃?”
薑寶兒一愣。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一口未動的食物,張了張嘴,解釋道:“我、我沒什麼胃口......”說完這話以後,她又趕緊抬起腦袋重新看向眼前的顧淮予,繼續說道:“大哥,我朋友的事情”
“浪費食物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顧淮予再次開口打斷她沒有說完的話,英俊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寒意。
隻聽他繼續緩緩說道:“今天我們兩個坐在這裏一起用餐,弟媳卻是一口不吃,莫非是對我有什麼意見不成?”
薑寶兒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當即就大吃一驚,不由得連忙擺起雙手,一邊說道:“不是不是,我對大哥沒有任何意見的,我、我是真的沒什麼胃口,所以才吃不下去的。”
“是因為看到我,所以才沒胃口的麼?”
顧淮予盯著她,漆黑的瞳眸裏麵平淡無波,像是隱藏在夜色之下的平靜湖麵,看似什麼都沒有,實際暗藏洶湧。
薑寶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大駭。
她把自己的腦袋都快搖成撥浪鼓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真的沒有,大哥,和您沒關係的,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我的朋友了,所以才吃不下的,真的不是因為您啊......”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自己,無論怎麼樣,都不該不吃東西。”
顧淮予接過她的話,一邊優雅的拿過旁邊的餐巾擦手,一邊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在生意場上,最忌諱的就是餓著肚子上談判桌,我希望弟媳能夠記住這個道理。”
說完,他隨手將餐巾丟回到桌上,矜貴的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薑寶兒看他起身,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顧淮予見狀,佯裝不解的看著她:“弟媳這是真打算一直餓著肚子跟我談話?”
薑寶兒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連聲應道:“我、我馬上就吃。”
說完,她趕緊就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直接拿起旁邊的餐具就開始吃了起來。
她吃得又快又急,兩邊腮幫子都塞得滿滿的,隨著她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倉鼠。
顧淮予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隨即就收回了視線。
他沒再說話,徑直提步就走。
這邊,吃到一半的薑寶兒忽然發現顧淮予已經離開了,頓時大驚失色,當即也顧不得再繼續吃東西,趕緊站起身就一路追了出去。
“大哥!”
她喘著氣,終於趕在顧淮予即將要坐進車裏的時候追了上去。
顧淮予站住腳,回頭看著她,但並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薑寶兒主動開口。
“我、我已經吃好了,請問我可以搭您的車一起離開嗎?”
薑寶兒一邊喘著氣說話,一邊用著乞求的目光看著他,因為跑得太過著急的緣故,白皙的額頭上還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顧淮予聞言,依然沒有說話,收回視線以後便坐進了車裏。
薑寶兒見狀,頓時就傻眼了。
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臉的無措。
直到,顧淮予低沉的聲音從車裏傳出來:“還要我親自請你嗎?”
薑寶兒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頓時喜上心頭。
“謝謝大哥。”
她一邊說,一邊趕緊就彎腰坐進了車裏。
和炎熱的外麵不同,車裏開著空調,薑寶兒剛坐好,就被一股涼絲絲的氣息所包裹。
阿嚏!
她一時沒忍住的打了個噴嚏。
顧淮予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當即嗓音低沉的開口:“老張,把溫度調高點。”
“好的,陸總。”
前邊的司機應了一聲,隨即動手調高了空調溫度。
薑寶兒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看著身邊的顧淮予,感激的出聲道謝:“謝謝大哥。”
顧淮予側眸睨著她,臉上的神色高深莫測。
“你好像很喜歡對我說謝謝?”
“啊?”
薑寶兒一怔,呆呆的看著她。
顧淮予皺眉。
忽然,他又開口說道:“從這裏回到公司,大概有三分鐘的路程。”
薑寶兒睜著清澈澈的目光看著他,有些懵懂:“什麼意思?”
顧淮予難得的有耐心,繼續說道:“意思就是說,你隻有三分鐘的時間。”頓了下,他勾了勾唇,像是故意的一樣,慢悠悠的又補充一句:“現在還剩下兩分半鐘。”
薑寶兒瞬間明白過來,當即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她不敢有耽誤,立即就開口說道:“大哥,我希望您能幫我把沈年年從警察局裏救出來,可以嗎?”
顧淮予發出一聲輕哼。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視線看著薑寶兒,反問道:“你的朋友犯了法,理應就該被抓進來,我憑什麼要救?”
“因為......”
薑寶兒下意識的張開嘴,卻忽然就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來一個理由。
是啊,顧淮予和沈年年又不認識,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確實是沒有相救的理由。
“沈年年是因為替我鳴不平才會一時沒忍住的打了蘇棠月,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能讓她受到牽連。”
薑寶兒一邊說著話,一邊雙眼紅紅的看著眼前的顧淮予,哽咽著聲音的哀求道:“大哥,就算是我求您了,求您看在我的份上,幫幫我的朋友,可以嗎?”
豈料,顧淮予仍然不為所動。
他就像是一塊冰山,即便薑寶兒在他麵前都快哭出來了,他也沒有絲毫要融化的跡象。
他的聲音嚴厲又無情:“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可以把我的私人律師借給你,他會替你的朋友爭取到一個最公平的判決。”
薑寶兒愣住。
她睜著圓圓的眼,無比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還有事?”
顧淮予望著她,眼神沉靜,沒有任何波瀾。
薑寶兒張了張嘴,結巴著說道:“您、您就不能讓人直接把她......放了嗎?”
顧淮予頓時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弟媳,不要把我想得太過神通廣大,況且這種小事情,還不值得我動用任何資源。”
“除非......”
薑寶兒驀的抬起腦袋,兩眼緊盯著他。
“除非什麼?”
她開口問道,整顆心都不禁懸到了嗓子眼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