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叫驟然穿透我的耳膜。
混亂中,一隻寵物狗猝然發狠,瘋癲般死死咬上我兒子的臉。
我情急下衝上去一把鉗住寵物狗的喉嚨,它卻怎麼都不鬆口。
眼見稚嫩的臉蛋瞬間血肉模糊,我用力一折。
狗死了,兒子昏倒在地。
喬妮芬卻是下意識上前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我一時怔在原地。
她好像才反應過來,猩紅著眼支吾道。
“老公對不起,這狗是客戶的,我也是怕人怪罪一下著急......”
“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她急忙找出藥膏就要往我臉上抹,我偏過頭,冷聲道。
“你去聯係它主人,狗咬了我們的兒子,更不能善罷甘休!”
她眸光閃爍,顫著指尖翻找狗主人的電話。
可慌亂間散落下的幾張照片,卻是她和謝銘非還有這隻狗的全家福合照。
嗬,她從未答應過的全家福,連條狗都有。
可不知情的兒子還在昏迷中呢喃。
“我醜了,媽媽更不答應拍全家福了......”
我從未如此無措。
那些照片背後寫著密密麻麻的“阿非”。
力透紙背的字跡,刺進我的雙眼。
原來她可以把字寫得工整好看,花樣多。
而讓我日日夜夜奉在床頭的那本暗戀日記卻是潦草不堪,對比起來就是個贗品。
給兒子找藥清理傷口,我才注意到,角落裏還擺放著許多不像寵物用品的調教玩具。
綠光一下在我腦海裏乍現。
過去她說生了孩子後沒有需求,看來隻是把自己給了別人。
她此刻正含淚注視著那隻狗的屍體,眼底是莫大的哀傷。
可兒子半邊臉的爛肉卻分不到她一個注視。
是我遲鈍,沒早點發現她對謝銘非已經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
那我呢?“恨屋及烏”?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拐後賣到喬家當唯一的兒子,和喬氏兩姐妹向來保持距離。
可我並不知道她們早已跟謝銘非這個受資助的貧困生糾纏不清。
隻當是謝銘非幼稚,老是找我茬。
在養父母施壓下,我跟喬氏姐姐成婚,更是活成了窩囊廢。
被認親回到自己親生家庭,才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刻。
認親宴上,全族的人都來了,所有人又哭又笑,喝得酩酊大醉。
我強撐理智,給大家一碗碗端上醒酒湯。
可誰能想到,醒酒湯成了斷魂湯。
渴望已久的親人轉瞬間成了二十多具屍體。
我在看守所裏痛哭自殘,幾近崩潰......
眼前,罪魁禍首謝銘非正逆著陽光步步走來。
我這才從渾身冰冷中回過神,定定看著他提起狗的屍體,來到我麵前大呼小叫。
“妹夫,你是故意弄死我的狗吧?”
他挑了挑眉。
“上萬塊錢就不要你賠了,我記得前幾日你在家宴上說給親父母定了骨灰盒。”
“我就要這個,來葬我的狗!”
喬妮芬從我懷裏奪過兒子,瞪著杏眼。
“銘非也是把狗當孩子養,骨灰盒就讓給他吧。”
“你想清楚,我再給我們兒子打疫苗。”
聽到這話,我苦笑,拳頭用力攥緊。
可還沒開口,謝銘非就一臉驚恐。
“為了個盒,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滅門凶手果然暴虐無道,我的狗枉死啊!”
“警察再放任他,大家的安全怎麼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