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顏僵了一下,眼底湧起巨大的慌張和不敢置信。
隨即迸發出了更大的怒火。
「你一個癱子,離了我怎麼活?」
「陳年,逞強是吧?行啊,那我就讓你看看逞強的下場!」
「所有人,誰都不許管他,直到他肯道歉為止!我們走!」
天寒地凍的露台上,所有人都拋下我走了。
沒多久我就收到李穆清發來的視頻。
廁所的洗手台上,葉之顏光著身子,正和他耳鬢廝磨。
「陳年,你現在是不是還在地上躺著呢?求我,等我照顧完你老婆就去救你。」
「當年你未婚妻跟我跑了,現在又是你老婆,知道為什麼嗎?」
「還不是因為你無能,下半身動都動不了,滿足不了她們。」
我慘淡地笑了一下。
用手撐地,用雙腿支撐自己,慢慢站了起來。
葉之顏低估了我對賽車的熱愛,也低估了我對她的愛。
這三年來我像個孩子似的,拚命複健學習站立,後來漸漸邁出第一步。
前不久,我已經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這本來是我給葉之顏準備的結婚紀念日驚喜。
但現在看來,不用了。
這天之後,她開始跟我冷戰,不回家也不發消息。
隻是讓我們的共同朋友提醒我,我是個癱子,離了她活不下去的。
對此我隻是微笑聽著。
同時自顧自地收拾東西。
我裝好行李箱,將我們的一切紀念物都扔了。
把離婚協議和婚戒擺在屋裏最顯眼的地方,還在旁邊給她留了一些額外的「驚喜」。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是世界最頂尖的賽車手,誰也困不住我,我自會展翅高飛。
轉眼就到黑金賽決賽那天。
早上葉之顏難得主動給我發消息。
卻是為了提醒我,別忘了給李穆清當領航員。
她說如果我幫李穆清贏得世界冠軍,她就原諒我。
我並沒回消息,而是出發去了賽場。
我看見李穆清滿臉焦躁不安。
看見葉之顏瘋了似的給我打電話,卻隻能得到用戶已關機的忙音。
看見她到處托關係求人,臨時給李穆清配了一位老練的導航員。
指令槍響起時,蓄勢待發的十幾輛賽車的末尾,悄然多了一輛車。
這是太久沒見的老夥計了。
我握緊方向盤,腎上腺素飆升的瞬間,似乎找回了當初的感覺。
我超越一輛又一輛賽車,又把他們遙遙甩在身後。
解說員納悶道:
「那是哪個車隊的?沒見報備啊?」
「而且副駕沒見領航員,難道隻有賽車手自己......等等,那好像是......」
「陳年!」
話音落下時,我踩下油門衝向終點。
在那裏,葉之顏、林曉夢還有我車隊的隊員們,都拿著彩帶和禮炮等著。
隻為給李穆清歡呼助威。
不過要讓他們失望了。
我蟬聯了黑金賽四屆冠軍。
現在將要蟬聯第五屆。
我會讓他們看看,究竟誰是天才,誰是蠢材。
到達終點線時,我和葉之顏隔著車窗擦肩而過。
短暫的對視中,我看見她震驚的眼神,衝她做了個口型。
便繼續加速,離開了賽道,往機場去。
我說,「葉之顏,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