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時,我撞見未婚妻和我徒弟在廁所一絲不掛地纏綿。
我傷心地開車逃離,卻意外翻車命懸一線。
醒來後,我這個天才賽車手變成了廢物癱子。
而我徒弟,不僅代替我跟我未婚妻完成世紀婚禮,還取代了我在車隊中的位置。
人生最灰敗時,我青梅葉之顏當眾向我求婚,說暗戀我整整十年。
在她的鼓勵下,我改行當領航員,比賽時坐在副駕幫賽車手指引路況。
可沒有車手願意要我這個廢物,除了我徒弟。
葉之顏勸我:
「老公,那些恩怨都過去了,你能重新回到車道才是最重要的,別那麼小氣好嗎?」
為了她,我放下芥蒂,指導徒弟贏得一場又一場賽事,同時拚命複健練習站立。
直到三年後,我聽見她對醫生說:
「陳年這次手術,繼續讓他失敗。」
「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黑金賽,他都蟬聯四屆了,有他這種天才在,阿清根本不可能完成世界冠軍的夢想。」
「我設計他出車禍,費盡心思讓他給阿清當領航員從旁指導,就是為了今天!」
我引以為傲的妻子和愛意,原來不過一場騙局。
......
屋裏寂靜片刻,醫生鄭重提醒道:
「距離比賽隻剩十天,陳先生就算康複,也妨礙不了穆清先生的。」
「而他如果這次手術再失敗,可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葉之顏呼吸一滯,眼底劃過幾分心痛。
可隨即她堅定道:
「那又怎樣?我總不能拿阿清的夢想去賭吧?」
「我暗戀阿清十年,他想拜頂尖賽車手為師,我給他引薦陳年;他喜歡上師母,我幫他打掩護;他想當世界冠軍,我會為他確保萬無一失!我隻要他開心!」
「至於陳年,我會把我的一輩子賠給他,還不夠嗎?」
她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情與決絕。
醫生看著我的病曆,滿臉同情。
「後半生虛假的愛意,跟健全的身體和尊嚴,到底哪個更重要?」
葉之顏的表情有些掙紮,最終卻還是冷冷偏過頭。
「為了阿清,他沒得選。」
葉之顏的話像一塊巨石,轟然碾過我心口。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心臟就已經鮮血淋漓。
她明明知道,開賽車也是我的夢想啊。
她親眼看過我有多努力,嚴寒酷暑都刻苦訓練,哪怕骨折了都不肯停。
她明明知道,我恨李穆清,卻逼我給他當領航員,幫他走向世界冠軍。
我忘了自己是怎麼回房的,隻知道回神時,我的雙腿被自己掐出深深的血痕。
「陳年!你在做什麼?」
葉之顏的驚呼忽然傳來。
那麼嬌小的她,卻熟練地一肩扛起人高馬大的我。
將我安置在床上,她才心疼地給我的腿上藥。
「複健不能著急的,你那麼努力,遲早有一天能重新站起來。」
「而且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愛你,很愛很愛你!」
「對了,明天就是黑金賽的半決賽了,你可是曾經最頂尖的賽車手,現在最厲害的領航員,要好好指導阿清奪冠哦。最難的時候是他幫你,你可得好好回報他!」
葉之顏握著我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我卻隻覺得絕望。
她一邊踐踏我的夢想和人生,一邊騙我說愛我,就為了那個李穆清。
一個人怎麼能同時絕情和深情到這種地步?!
趁葉之顏洗澡時,我去了她的工作間。
身為維修賽車的機械師,她工作間牆上貼滿的卻是李穆清的照片,和大大小小的、記錄他習慣和愛好的筆記。
除此之外,還有針對我設計的陷阱。
包括當年如何改造我的車,讓我意外翻車。
也包括我癱瘓後,如何引導水軍貶低我,將李穆清捧上神壇。
我出事之後,葉之顏以不讓我煩心為由,收走了我的社交賬號。
她說很多人罵我,所有車隊都不看好我。
除了李穆清外,沒人願意收我當領航員。
可她在騙我。
工作間的電腦登著賬號,這三年來有大量人私信為我祈禱加油。
還有許多國內外的車隊向我拋出橄欖枝,邀請我去當教練。
卻都被她一一回絕。
我一直以為是葉之顏為我擋去外麵的漫天風雪。
可離開她的傘,我才發現,原來外麵從無風雪。
清風掀起牆上的照片和紙張。
我幾乎窒息。
片刻後,卻又笑出了眼淚。
葉之顏,我不會再被你綁住了。
在眾多私信我的車隊中,我特意挑了支國外的,發去消息。
對麵很快便回複說,依舊熱烈歡迎我的加入。
於是,我們一拍即合。
我買了黑金賽當天的機票。
還有十天,告別這三年,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