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杜貴芳和李柔在場。

絕對會被李衛民的瘋狂舉動驚呆。

換成別的村民，更會大罵李衛民是個瘋子。

不但自己活夠了，還要將災禍帶給家人。

但是對李衛民來說，世上沒有他不敢幹的事情。

費了這麼多功夫將獵物引出來了。

將獵物放跑了，才叫十惡不赦。

“砰！”

槍響過後，赤紅色的身影倒在地上掙紮幾下，隨後便一動不動。

李衛民如同離弦之箭。

一邊奔跑，一邊將步槍背在身上。

拔出獵刀戒備地觀察著四周。

一分鐘過後，李衛民彎腰撿起地上的獵物。

赤狐，東北地區最常見的野獸之一。

也是無知婦孺最害怕見到的東西。

獵人將老虎，黑瞎子，野豬，看作是最難纏的三種野獸。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們真正畏懼的是另外幾種動物。

狐狸，黃鼠狼，蛇，刺蝟，老虎。

五種動物並稱為保家仙。

屬於東北民間信仰當中，不容褻瀆的存在。

五大仙家，排名第一的便是狐狸。

狐狸又被稱為胡仙。

縱然上級一次次地進行掃盲，文化科普，打擊封建迷信。

村裏依舊有不少人家供奉著狐仙，黃仙，常仙的神位。

沒記錯的話。

劉全有一家供的就是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

平時看到狐狸，黃鼠狼，蛇，別說是打了。

要恭恭敬敬地等著它們先行離開。

別人信這個，李衛民可不信。

和野豬一樣。

狐狸身上的好東西也不少，一身皮毛用來禦寒再好不過。

狐狸肉雖然酸。

但相比無米下鍋，別說是狐狸肉。

樹皮，觀音土都有人吃。

血腥味對於野獸而言，屬於天然的誘食劑。

一旦李衛民沒有防備，注意力集中在地上。

隱藏暗處的其他野獸，一定會群起攻之。

一塊出來咬李衛民的脖子和腿。

被咬倒在地上。

你的命，也就不再是你的。

以上這些。

每一條都是用無數生命換來的狩獵經驗。

看到天色開始放亮，李衛民打了個哈欠。

兩隻眼皮不爭氣地來回打架。

雖然年輕，可畢竟不是鐵打的身子。

連續熬了兩個通宵，李衛民實在是有點撐不住。

架不住困意來襲，李衛民決定見好就收。

將獵物捆好，去昨天埋工具的地方，將埋在土裏的狩獵工具收拾好。

心情愉悅地下山回家。

“嗯！”

走到小院附近，李衛民停下了腳步，側身躲到一棵樹後。

前方的李家小院，大門敞開。

走的時候，李衛民特地叮囑母親將院門鎖好。

他自有辦法進來。

此刻天還沒有亮，肯定不是家裏人開的門。

隨後，答案出現了。

一名個子不高，身材瘦小的男人鬼鬼祟祟跑出來。

背上扛著李衛民昨天從公社買來的麵粉。

“龐大國，你踏馬給我站住！”

仔細一瞧，李衛民認出了小偷的身份。

白寡婦的兒子，今年隻有十四歲的龐大國。

聽到背後傳來李衛民的怒吼聲，龐大國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快。

李衛民氣急攻心，幾個箭步衝到家門口。

將獵物和工具一股腦地丟進院子裏，大喊道：“大妹，家裏遭賊了！把這些東西收好了，我去抓誰。”

喊了兩聲，李衛民快步往前衝。

龐大國畢竟隻有十幾歲，李衛民自信能在半路將他攔下。

沒想到。

龐大國年紀不大，鬼心眼和白寡婦一樣多。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龐大國彎腰撿起一塊石頭，轉身砸向李衛民。

李衛民連忙躲開。

再次往前追，龐大國已經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過了一會，龐大國扛著白麵衝進自己家。

迅速將門關上，上了門閂。

李衛民抬腳就是一下，怒道：“龐大國，我數三聲，你最好自己把門打開！”

“敢偷我家白麵，你個王八蛋是不是活膩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衛民，天還沒亮，誰惹你發這麼大的火？跑我家耍威風來了。”

白蓮香打開院門，嬌滴滴埋怨道：“衛民，咱們怎麼說也算是老相好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喊打喊殺，我家大國還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跟個孩子一般見識，也不嫌害臊。”

李衛民不客氣地說道：“少踏馬給口屎盆子，李良斌才是你的相好，馬上讓你兒子把我家的那袋白麵還回來。”

“不然，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白麵？什麼白麵？”

白蓮香開始演了起來。

“衛民，你可真能開玩笑，我一個孤兒寡婦，家裏窮得叮當響，別說是白麵，缸裏連一粒米都沒有。”

眼見白寡婦準備耍無賴，李衛民氣極反笑道：“既然你說沒有，就讓你兒子龐大國出來和我對質。”

“大國還沒醒呢，你就別在這裏鬧騰了。”

白蓮香嬉皮笑臉道：“衛民，你如今變成大能人，還差一袋白麵了？別鬧了，趕快回去睡覺吧。”

“白寡婦，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李衛民罵道：“再敢裝傻充愣，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好啊，你是要吃了我，還是要打死？冤家，瞧把你能耐的。”

白蓮香故意往李衛民身上撞，一臉嫵媚道：“衛民，嬸子知道你想幹什麼，嬸子成全你。”

“等一會吃完早飯，咱們去老地方見麵，嬸子一定把你伺候舒服。”

“滾一邊！”

李衛民一巴掌將白蓮香掀翻在地。

“小王八蛋，偷東西偷到我家頭上了。”

任憑龐大國嘴再硬，李衛民也能讓龐大國老實交代。

“快來人呐！李衛民瘋了，他要殺我兒子。”

白蓮香哭天搶地地嘶吼道。

“娘，救命啊......李衛民，別......別打了。”

“哎喲！白麵是我拿的，別打了。”

外邊哭喊聲不斷，屋內更是雞飛狗跳。

李衛民一把將裝睡的龐大國從床上拎了一下。

身子都是冷的。

也敢說一直在炕上睡覺。

論起順手找到的柴火棍，三棍子打的龐大國哭爹喊娘。

“姓李的，你踏馬住手！”

李良斌殺氣騰騰地衝進裏屋。

白寡婦緊接著帶著一群人一塊進屋。

看到兒子被李衛民打得鼻青臉腫，白蓮香大吃一驚。

李衛民說動手。

真敢動手打自己的寶貝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