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忽然間,院子的兩扇木門轟然倒塌。
在悶響聲中,一道身影火速衝了進來。
李衛民早就知道李柔在婆家挨欺負,但親眼看到這一幕,瞬間壓不住滿腔怒火,直往天靈蓋衝。
“李衛民?”
“你怎麼來了?”
劉秀華和張梅花吃了一驚,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李衛民這一路緊趕慢趕,肺都要炸膛了。
連著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我去你祖宗!”
他瞪著張梅花,飛起一腳就踹向了她的肚子。
“啊!”
張梅花從李柔身上跌坐下去,得虧她這兩百斤的體重,不然非得栽跟頭不可。
“大妹!”
李衛民把李柔和孩子扶了起來:“你沒事吧?孩子有沒有傷著?”
“哥?”李柔有些錯愕,心中閃過了一絲希冀,“哥,我和孩子沒事,她們......”
“李衛民,你,你居然敢打我!”
此時從地上爬起來的張梅花,捂著肚子怒聲尖叫,“你發的什麼瘋,想找死嗎?”
“我找死?我他媽想要你死!”李衛民罵道,“敢這麼欺負我大妹,真以為她娘家沒人嗎?”
“誰欺負她了!”張梅花聲音更尖,“是她手腳不幹淨,偷吃家裏雞蛋!”
“我身為大姑子,教訓教訓怎麼了?”
李柔氣不過:“大姑子說話也得講良心!”
“我既然嫁到了張家,這個家,就也有我的一份,難道我坐月子連吃半個雞蛋都不配嗎?”
“沒錯,你還真不配!”
張梅花一臉不屑,“你有什麼資格算我們張家人,不過是我們花了十斤棒子麵,買回來的奴才!”
“偏偏你個奴才不爭氣,生了個小奴才,全都是賠錢貨!”
“還有你李衛民,當初要沒我們家的棒子麵,你跟你娘還有你那個小妹,早就餓死了!”
“真不知道哪來的逼臉,上門來叫囂,還敢打我!”
“告訴你,要不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今天饒不了你們兄妹倆!”
李衛民火氣還沒消呢!
聽到這話,簡直怒發衝冠。
拎起張梅花的衣領,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
啪啪啪啪啪!
連煽了五六個,隻打的張梅花哇哇大叫。
“去你媽的,死賤人!”
李衛民厲聲罵道,“十斤棒子麵就討了媳婦兒,上哪兒找這麼便宜的事兒!”
“不知好歹就算了,還得寸進尺!”
“一家子喪良心的玩意兒!”
當年李衛民家的條件其實還算可以。
他爹李建國有一身打獵的好本事,經常進山,能打些野雞野兔子,采些野菌野果子回家改善夥食。
不敢說多富餘,但比起同村其他人,就是吃的好。
哪曾想李建國有一回進山,碰上了餓瘋了的熊瞎子,一下沒能跑掉,喪了命。
家裏失去了頂梁柱,日子一落千丈。
李衛民少不更事,兩個妹妹又都還小,光靠老娘杜貴芳一個人,實在撐不下去。
最後沒辦法,經人介紹,把大妹李柔以十斤棒子麵,嫁給了張家溝的張日明。
也就是李衛民的妹夫!
這家子人在張家溝,風評本來就不好。
蠻狠潑辣不講理,就知道耍橫。
李柔從進門開始,就被當丫鬟使喚。
不僅要去地裏幹活上工分,還要包攬全家裏裏外外的家務活。
什麼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全都歸她一人。
這次生娃,月子都沒坐,就讓婆家人催著下床。
大冬天的,到河裏洗衣服。
一雙手凍得幹裂,直淌鮮血,而婆家人呢,視若無睹,就會躺在炕頭取暖貓覺。
李衛民隱約記得,上輩子李柔找他訴苦過幾次。
奈何,當時的他也是個不顧家的主兒,心都是野的,壓根沒心思管。
後來更是被白寡婦給迷了眼,就更不當回事了。
現在想想,自己真該死!
大妹在婆家生不如死,他反倒逍遙快活!
“啊......李衛民,我跟你拚了!”
張梅花是家裏大姑子,平日裏囂張跋扈慣了,就連弟弟張日明都要讓著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張牙舞爪的就往李衛民臉上抓。
啪啪啪啪!
“你個死肥豬,除了吃,你還能幹點啥?”李衛民二話不說,大嘴巴子又招呼上去,“說我妹生了個賠錢貨,難道你自己不是女人?”
“你媽生你下來的時候,怎麼不說把你溺死!”
“不過也對,就你這肥頭大耳的死肥婆,哪能算人!難怪三十好幾了還沒嫁出去,當豬賣都沒人要!”
“啊......”張梅花最忌諱別人說她胖。
李衛民的話,可謂誅了她的心。
把她給刺激的又吼又叫,跟瘋了似的:“李衛民,你個天殺的,我要殺了你!”
“娘,你閨女都要讓人弄死,你咋還傻站著!”
“幫忙啊!”
劉秀華剛才被李衛民的氣勢給驚到了,此時回過神來,大叫著就去打李衛民。
啪!
李衛民掄圓了棒子,一記耳光迎上去。
“老虔婆,別以為你上了年紀,我就不敢打你!”
“要沒你個老不死的教唆,你家人敢這麼欺負我妹?”
噗通!
劉秀華畢竟上了年紀,不比張梅花肥碩。
被這一巴掌煽的,足足轉了兩圈,才仰頭倒地:“李,李衛民,你......你連長輩都敢打!”
“哎呀,老天爺,不活啦,我不活啦!”
“遇上這麼一家子畜生!”
“當年好心給了他們十斤棒子麵,養活了他們,李柔也在我們家白吃白住這麼多年,到頭來,落了這麼個下場!”
“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欺負我們孤女寡母的......真以為我張家沒男人嗎?等我兒子和他爹回來,非把你塞茅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