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換個衣服,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讓我的精力盡快的恢複過來,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妄想,我現在連家都沒有了。
四婆離開之後,我沒有了落腳點,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什麼地方。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溜達,這個時候的天已經蒙蒙亮了,環衛工人醒目的黃色馬甲出現在大街小巷,但是人並不多,他們也都沒睡醒一樣麻木的揮動著掃把。
天氣已經入冬了,雖然沒有雪,卻很冷,尤其是風吹過來的時候,簡直透心涼。
我拿出手機翻看零錢,還有三塊六毛二。
我不僅的搖頭苦笑,還真是見鬼了,竟然還有兩分錢的零錢,我都不知道這兩分錢是從哪兒來的。
“喂!年輕人,上好的鹹鴨蛋啊!買一個吧!”
很突兀的,身旁出現了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太太,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並沒見過她,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興許是我翻看手機的時候,沒注意到她吧!
老太太長得很和藹,可她的臉卻很青很幹,類似於那種鐵青的顏色,看起來很不健康。
“多少錢啊!”
我確實餓了,整整搞了一個晚上,肚子裏的油水早就沒了,可是,身上隻有三塊六毛二,想去吃頓早點怕是不夠,正好買個鹹鴨蛋。
老太太從籃子裏麵拿出一隻鹹鴨蛋,說道:“三塊六毛二,算你便宜點,給三塊六就好了,兩分錢不要了。”
我差點跳起來。
這個老太太就好像鬼一樣,竟然知道我手機上的餘額,也太神了。
我好奇的打量著老太太,老太太衝著我笑了下道:“阿輝啊!秀姐逗你的啊!鹹鴨蛋你拿去吃,不收錢。”
“阿輝?秀姐?”
我納悶的看著老太太問道:“老太太,你認識我?”
秀姐拍了我一下笑道:“怎麼能不認識呢?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啊!如果沒有你幫忙,我都不知道怎麼養活阿光那個臭小子,現在他發達啦!都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不過,你不要害怕,如果他不記得之前的事情,我就讓他掉大牙,當初,他可是答應過要幫助你的。”
老太太說的話讓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什麼阿光,我又幫了什麼忙?為什麼要掉大牙?
然而,老太太塞給我一隻鹹鴨蛋之後,轉身走了,邊走邊說道:“好人有好報,你是好人,怎麼能受這種委屈呢!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我感覺這個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好像不打正常的樣子,隨機搖了搖頭不打算理會,而是磕破了鹹鴨蛋準備果腹,結果,剛磕了幾下才發現,什麼鹹鴨蛋啊!我手裏的東西,分明就是一塊石頭。
“喂!老太太,你,你給錯了,這是一塊石頭啊!喂............”
我大聲呼喊,可惜老太太已經走遠了。
這也太晦氣了。
買個鹹鴨蛋,竟然是塊石頭,搞毛線啊!
我生氣的把石頭扔出去,好巧不巧的,正好一輛車開了過來。
而那塊石頭正好砸在車玻璃上,就聽嘭的一聲,車玻璃碎了。
我頓時懵了,天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竟然把人家的車玻璃給幹碎了。
車子一個急刹停下來,幾個人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臭小子,幹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車嗎?你賠的起嗎?”
看著眼前的彪形大漢,我自覺地矮了三分,賠?賠個屁啊!我現在全部身家隻有三塊六毛二,拿什麼賠。
“我,我那個,我,對不起,我錯了,我............”
“他麼的,錯了就了不起啊!你知道這是誰的車嗎?光哥的車你也敢砸啊!找死呢?”
大漢罵罵咧咧的,使勁推我,我就像個小雞子一樣,被推的連連後退,不敢有任何動作,更不敢反抗。
而這個時候,一個光頭男人走了過來,他疑惑的看著我,好奇的說道:“你好像啊!怎麼可能這麼像?我看花眼了?”
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大光頭,但是,看他這氣勢也知道對方不簡單,恐怕,他就是車主。
果然,那個彪形大漢見到光頭之後,很恭敬的說道:“光哥,就是這小子砸的,他麼的,\幹\他\不?”
光哥擺了擺手,看著我說道:“小子,你是不是姓吳?吳家輝是你什麼人?”
吳家輝?
吳家輝不就是我的前世嘛!還能是什麼人?
但是,我如果真的說,吳家輝就是我的前世,他肯定不能相信。
這種時候我也隻能支支吾吾的說,我是吳家輝的後人,吳家輝是我爺爺。
“吳家輝是你爺爺?真的嗎?就是長青路住著的那個吳家輝?234號,現在成鬼樓的那間房?”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前世住址的。
光哥特別興奮的看著我,高興的說道:“我說你長得怎麼這麼像啊!好小子,快,跟我上車。”
他不由分說的拉我上車,我簡直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人卻早就被拽上車了。
車玻璃還碎著,玻璃渣子落了滿車,但是光哥很不在乎。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道:“你爺爺可是一個大好人啊!幫了我不少忙,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我要好好報答你才是。”
我納悶的看著這個大光頭,猛地意識到,這個叫做光哥的男人,就是小容說的那個光哥,也就是我的前世幫過的人。
光哥哈哈大笑道:“走,先吃飯。”
彪形大漢開著破了車窗的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大樓門口,下車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匾,上麵的幾個大字十分醒目。
龍頭建築公司。
沒說的,這位就是小容讓我找的光哥。
跟在光哥身後走進公司,一路上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和光哥打招呼。
光哥卻不苟言笑的隻是微微點頭,然後把我領到了一間辦公室裏麵。
這間辦公室很氣派,寬大的辦公桌,老板椅後麵的兩麵旗,無處不顯示著它的高端。
然而,和其他辦公室不一樣的是,在東麵牆上,是一副畫像,下方還有香爐和擺放著的蘋果香蕉什麼的。
光哥進門之後點了三支香,衝著畫像拜道:“娘,我找到當初幫咱們的那個輝叔的後人了,兒子能報恩了,兒子給您磕頭。”
光哥顯然是個場麵人,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而我卻看著那畫像,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畫像上的女人,可不就是我剛才見到的那個賣鹹鴨蛋的,自稱是秀姐的老太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