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咬了咬牙,藏起袖子下的拳頭,硬擠出笑容,“茶在哪兒,我去泡。”
等她匆忙拿來泡好的茶水時,四方桌上已經空蕩蕩,唯獨那盤桂花糕孤零零的原封不動,巽風在一旁道,“主子前去探路了,讓姑娘自行用膳。”
許知意重重將茶壺砸在桌麵上,好啊,耍她是吧,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她氣呼呼地擼起袖子往房間衝去,想著用另一種報複的計劃,一出門就見到顧蕭然騎著馬回來,頓時奇怪,“你怎麼從那個方向回來,咱們不是走西南的路線嗎?”
“近日雨水多,西南那條路山路崎嶇,路上恐怕會有洪災的危險,臨時換了條道。”顧蕭然應道。
許知意大驚失色,換道?!那她的第二項計劃豈不是泡湯了?她還想看到顧蕭然野外求生後的狼狽樣子!
顧蕭然嘴角微揚,將她的表情變化納入眼底,故作不解,“你怎麼臉色怎麼難看,是不是早膳不合胃口?你也不必這麼客氣,那桂花糕若饞嘴,直接吃了便是。”
一提起桂花糕,宛若火上澆油,許知意氣得拂袖,狠狠瞪他一眼,“和世子爺待在一起,實在是頭暈惡心。”
說罷,便往外走去,兩個計劃雙雙泡湯,如此大的變動必須得跟顧洋傳信才行。
不知怎的,她有種顧蕭然知曉一切的錯覺。
許知意搖搖頭,不可能,她進行得如此隱秘,任他手眼通天也絕不可能發現。
“布穀布穀。”她左右觀察一圈,在約定好的地方喊了一遍又一遍的暗號,卻遲遲沒見到顧洋的身影。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許知意擔心顧蕭然等人生疑,便也隻好留了封信匆匆離去。
殊不知顧洋聽到老母親摔倒臥床,此刻剛趕到家裏麵,心想著照看一二過後便馬上趕回去。
沒曾想趕到驛站之時,哪還有許知意等人的影子。
馬車之上,許知意不安地摩挲著手腕,目光頻頻往外看去,眉眼間盡是焦急之色。
顧洋這小子在犯什麼混,怎麼還不來!
“你是在等什麼人?”顧蕭然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許知意低下了頭,心中卻是惴惴不安。
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往外看了一眼,“過了這官渡口,咱們就出城了。”
“什麼?!”
出了城,就真得去西域了,她可不想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許知意苦著一張臉,完蛋了,玩脫了。
她心中焦急,連忙趴下身子,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喚疼,“世子,真對不住,我這隱疾發作了,要耽誤你的行程了,須得進城裏拿藥才行。”
顧蕭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招數,從凳子底下拖出一個箱子,拍了拍,“這裏的藥材應有盡有,你爺爺臨行前更是將珍藏的藥材拿了出來,就不必大費周章了。”
許知意如遭雷擊,爺爺啊爺爺,是你讓我命中有此一劫的。
他看著蜷縮在榻上有氣撒不出,隻能暗暗咬牙的許知意,隻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