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醫院裏。
莫菲緊緊抓著我的手,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像是盯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過往那些美好的回憶在腦海中不斷閃現。
我心裏一慟,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莫菲是我的學妹。
迎新會上她對我一見鐘情,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我礙於年齡和家世的懸殊一直拒絕。
她卻從來沒有放棄。
大三暑假那年,我去海市實習,卻生了嚴重的病,不得不住院。
她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個消息。
正準備出國旅遊的她果斷退票來了海市。
我在病床上醒來就是現在這副場景。
她緊緊拉著我的手,眼圈紅紅的,像個破碎的小狗。
見我醒來她哽咽著開口。
“阿彥,以後不要這麼嚇我,我會死。”
我當時覺得誇張。
我們才認識多久,怎麼就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但她把額頭抵在我手背上。
不一會兒,手背上落下一滴溫熱的水珠。
明明不燙,但卻好像要把我灼傷。
沒有什麼比十八九歲少女的眼淚更好的情話。
出院以後,我答應了她。
她高興地買了一車的玫瑰花,給每個過路的人都發。
隻是想要得到一句“長長久久”的祝福,說要給我們的戀愛“疊buff”。
畢業以後,她迫不及待地和我結了婚。
她說外麵的誘惑太多,她隻有趕緊嫁給我才放心。
我們結婚七年,卻還每日像是熱戀。
我因為輸精管堵塞的原因一直生不了孩子。
她也從不勉強我。
獨自承受著父母催生的壓力,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我不忍心讓她為難。
便忍著痛苦偷偷治療,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可是沒想到啊,
那個當初口口聲聲說怕誘惑太多,要嫁給我的人,
在我們結婚的第七年,終究沒有抵得住誘惑。
相顧無言。
良久,莫菲先別開了眼,開口對我說道。
“我去叫醫生,順便拿檢查單。”
我心裏一緊,怕她發現我身體已經滿足手術狀態的事,趕忙叫住她。
“不急。我們先聊聊離婚的事。”
她身體一僵,眼淚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落下,握著我的手瘋狂搖頭。
“阿彥,別說氣話,我受不了......”
她的眼眶通紅,看起來可憐極了。
以前,她隻要一哭,我就會心疼不已。
可是如今,卻隻覺厭煩。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那你在我最傷心的時候和別的男人上床時,有沒有想過我受不受得了?”
“你和他一起期待著你們的孩子出生時,有沒有想過我受不受得了?”
像是被摁下了定格鍵,莫菲啞口無言。
良久,她像是沒辦法了一樣辯解道。
“可是阿彥,我是個人,你得允許我犯錯啊。”
嗬!
我看著她冷笑開口。
“所以我也可以犯錯是嗎?我也可以去和別的女人上床,讓別的女人懷上我的的孩子,回來要求你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孩子對嗎?”
“當然不可以!”莫菲憤怒地打斷了我。
我冷冷地看著她。
她像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可笑,沉默片刻蹲到我床前。
“阿彥,爸媽說我們再不生孩子,就讓我跟你離婚,我不忍心逼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這個孩子是意外,可這個意外能保住我們的婚姻,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會死。”
說到最後,她語帶哽咽,握著我的手也越發用力,像是怕極了會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