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瞬間噤聲,拉著高澤銘就想往後退。
我屏住了呼吸,瞬間想穿到幾天前的自己身上抽自己兩巴掌。
該死!為什麼要答應她來野外攀岩!
我伏在地上,悄悄把自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隨著狼嚎聲越來越近,心跳如鼓。
狼是被剛剛的火光引過來的,要不然趁著狼還沒來從那個洞裏逃走?
可我腳已經斷了,爬不了太遠。
我內心激烈的天人交戰著,尾椎骨突然一痛。
我悶哼一聲,被踹到了火堆旁:“你幹嘛?”我仰頭憤怒地看向罪魁禍首。
竟然是薑河!
她畏手畏腳地蜷縮著身體,左顧右盼,顫著聲音:
“何以按,你反正也是個殘疾人活著沒用!”
“你放心!我和澤銘哥哥之後一定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
那一刻,極致的憤怒升騰而起,一直以來被我強壓在心底的委屈瞬間爆發。
“薑河!你說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
“你別忘了結婚這兩年你要什麼我買什麼!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可我沒想到你現在竟然想用我的命換你和情夫的生機!”
我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卻終究沒有揮出去。
薑河眉眼裏閃過了絲猶豫:“你喊這麼大聲幹什麼?!你想害死我們嗎!”
我氣得胸口悶痛,思來想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開了口:
“你們能帶著我從那個洞裏鑽過去嗎?”
“拖著你這個殘廢肯定會影響我們的逃跑進度的,再說我剛剛好像崴到腳了阿薑。”
高澤銘攔住了剛蹲下來的薑河,眼裏意味不明。
可我剛剛明明看見他站起來沒事啊?!
拉扯半天,狼嚎聲近在咫尺,仿佛就在這個洞外麵。
來不及出去了......我們三人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快!快啊!”高澤銘突然低聲吼了起來,瘋狂向薑河擠眉弄眼。
驚悚感油然而生,我下意識往洞裏挪,下一秒被連人抬起,大力甩了出去。
他們要將我喂食,為了他們活命的機會。
我無法掙脫,隻是看向高澤銘快意的眼神。
一瞬間好像周邊開了慢速播放,我聽到了。
薑河說:“你也就這點用了。”
我臉對地摔了個頭破血流,一抬頭對上了不遠處幾條狼的眼睛。
離得太近,我能清晰地聽到狼喉間“咕嚕嚕”的低吼。
我瞪大了眼,眼看著它們追上來
我一翻身順著地勢拚命滾著,碎石子樹枝無情地劃破我的肌膚。
就這麼摔死也比生生被野狼撕碎的好......我自暴自棄地想著。
想到被甩出來出陡然被石頭堵住的洞口,我就恨得現在就想回去把他們碎屍萬段!
腳步聲越來越近,腥臭味也越來越濃,我幾乎覺得下一秒我就會被狼群撕碎。
“啊!”身體突然懸空,我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山穀,直直掉了下去!
是懸崖。
再次醒來時,我稍微動了動,身體就跟著晃了晃。
朝下一看,懸崖深不見底,不斷有落石滾落。
原來是我命大被崖邊的樹掛住了,“呼!”我長舒一口氣,想到自己命懸一線心又提起來。
看著離我不過幾米的崖頂,我一鼓作氣扣住了石塊,一個挺身就開始爬。
斷腿的那隻腳使不上力我隻能用蠻力,腿骨被擠壓扭曲著,我疼的冷汗直冒。
短短幾米,我不知爬了多久,整個人癱在地麵上時我已經精疲力竭。
我拿出之前沒信號的手機,驚喜的發現現在有信號了!我連忙發了定位給救援隊。
放眼望去,前麵我滾下來的石子路上是長長一條幹涸的血跡。
應該是我滾下來時留下的......我又想到了那對狗男女,恨得牙癢癢。
再怎麼樣,我也要爬回去。
就這樣,我一寸寸挪動著,掌心磨破了,膝蓋出血了也一刻不停。
從白天到黑夜,在太陽徹底落山的前一秒,我終於到了。
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薑河的狂笑:
“太好了!何以按終於死了,那兩千萬拆遷款終於是我們的了!”
“那個蠢貨恐怕還不知道過去那些欺負他的人就是我找的吧。”
又是窸窸窣窣一陣輕響——是布料摩擦的聲音。
“小寶貝兒真聰明,讓澤銘哥哥好好獎勵獎勵你。”
怎麼“獎勵”自然不言而喻,惱怒與悲憤瞬間扼住了我的喉嚨,我窒息了瞬,徹底醒悟。
薑河,這次你恐怕不能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