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彩禮,明媒正娶,婚後的薑河對我非打即罵。
我忍氣吞聲,隻因是她伴我度過了我瘸腿最難的那兩年時光。
直到我生日那天,為了邂逅竹馬,薑河強硬地拽著跛腳的我去攀岩。
大石滾落,地動山搖,她無視斷腿的我以血代水吻著喂竹馬喝下。
狼群來襲,我被踹到了山洞外黑漆漆的草地。
渾身浴血拚命爬回山洞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太好了!瘸腿怪物終於死了,那兩千萬拆遷款全是我們的了!”
......
指尖用力到泛白,掌心已經被磨出了血跡,胳膊青筋暴起。
我被吊在幾十米高的陡峭山體上,腰間一根粗麻繩勒得我生疼。
“薑河!我能不能不爬了,我的腰好痛!”
我吃力地轉過頭去大聲喊。
為了節約錢,薑河不肯找保姆和鐘點工,三層樓的碩大別墅一向是我一個人打掃。
二十五歲的年紀我就得了腰肌勞損。
“不行!你個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
我歎了口氣,任命地繼續扒著尖銳的石頭爬。
畸形的腳趾費力地扭曲著,企圖踩穩腳下的還沒手掌大的岩石。
突然,我的腳筋抽搐起來,難以言喻的酸麻滋味湧進腦海。
我倒吸一口氣,另一條腿借力,伸直了這隻腿想緩緩。
“何以桉,你這個死瘸子!你當初不是和我說跛腳不影響生活的嗎?!”
薑何的怒罵聲傳來,我聞聲去看,想要她別讓我爬了,卻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皺了皺眉,心底失望更甚。
新婚兩年來,她與婚前的體貼知心相比就像變了個人。
非打即罵各種甩臉子不說,更是喝酒泡吧打牌樣樣不落。
這次她主動邀請我出來攀岩,我忍著各種不適答應了,以為是關係緩和的開始,但沒想到她依舊如此。
我想放棄,卻還未有所行動,就聽見轟隆一聲,我仰起頭,數十個小石塊迎麵砸來。
我一驚,迅速晃動繩索躲避,但繩子與山頂連接的地方突然脫了節!
死死攥著手心繩子的我急速下墜。
我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眼前重影搖晃,腦子“嗡嗡”地響。
全身刺痛難忍,有點瘸的那隻腿更是疼的厲害。
“你怎麼了?何先生,這個難度的攀岩你都......?”
一抬眼,是陌生的男人,隻是有些眼熟。
話語間滿是嘲諷。
我看向一旁的薑河,期待著她會解釋兩句,卻隻見她嫌棄的一撇,轉頭迎合著嘲諷:“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平常走路都磕磕絆絆,還指望你能像個男人一樣呢!”
可明明,之前在我腿瘸最難受那段時間,是她寸步不離的照顧我,開解我。
一開始她心疼我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她刺向我的利刃。
我伸出一隻手想讓薑河扶我一把,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繼續和那個陌生男人交談。
我無力地扯扯嘴角,一瘸一拐地自己撐著地爬起來,還沒站穩就又聽見一聲聲巨響!
千千萬萬的巨石轟隆隆沿著山體滾落下來。
“啊啊啊!怎麼辦高澤銘!”薑河一下子跳到那男人的身上,抱了個滿懷。
“該死!山體塌陷!快跑!”
高澤銘絲毫不避諱地雙手托著薑河臀部,快跑了五米後又掉頭:
“瘸子!快去開你的越野!快啊!”
被高澤銘連續推搡了幾下,我如夢初醒,忍著腿部劇痛連忙去開車。
大地又是幾下震蕩——來不及了。
再醒來時,眼前黑沉沉的一片,塵土彌漫。
我輕微地動了下,錐心的刺痛從腳腕處傳來,血腥氣也一下子散開。
“嘶!”難以自抑的低吟從我嘴裏溢出。
又過了會,我的眼睛逐漸熟悉了黑暗,看清模糊的輪廓。
周圍到處都是巨石,我們正好呆在越野車與石板形成的狹小三角區內。
那個叫高澤銘的男人側躺在薑河懷裏一動不動,而薑河哭的狼狽之極。
我當時出車禍進了ICU渾身插滿管子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哭過。
“澤銘哥哥你快醒過來!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了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沒有你啊!”
薑河泣不成聲,我的心裏鬱悶之氣也越積越深。
從小一起......長大?
靈光一現,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了薑河從不換的手機屏保。
那個陽光下笑得燦爛很有少年感的男孩不就是那高澤銘嗎?!
巨大的荒謬感瞬間包圍了我,心一揪一揪地痛,針紮似的。
“薑河......”我虛弱地呼喊著她,聲音沙啞難聽。
我的腿好像......斷了。
“幫幫我!”就像我們剛認識時那樣。
眼淚不經意間溢滿眼眶,我心酸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