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江玄照例柔情款款地陪著沈清越吃飯,當他手指輕柔撫上沈清越臉頰時,手機響了。
江玄目光掃過屏幕,上麵顯示合作方。
可沈清越清楚記得,那是蘇雪晴的號碼。
江玄臉色不變,說是生意上的事情,照顧沈清越吃飽後才慢步離開。
看到他的尾燈消失在拐角,沈清越毫不猶豫去了醫院。
失去親生孩子的痛苦,沈清越至今經曆了兩次。
一次是迫於無奈,一次,則是為了永遠離開。
從麻醉中蘇醒後,沈清越強撐精神獨自離開病房。
下一秒,她看到了正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江玄和蘇雪晴。
江玄向來穩重,可此刻他的右手正肆無忌憚地貼在蘇雪晴胸口。
沈清越被這一幕紮的雙眼通紅,剛剛失去孩子的痛楚再次漫上心頭。
江玄此刻也看到了沈清越,張口結舌想要解釋,卻因為過於緊張,沒能說出一個字。
倒是蘇雪晴的心理素質更好,微微一笑開口:
“這麼巧,蘇蘇病了,我不知道找誰,所以才拜托江總送我們來醫院。”
聽了她的說辭,江玄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長舒一口氣:
“對,是蘇蘇病了,我本來不想理她,可是稚子無辜,老婆,換作是你你也會伸出援手的,對嗎?”
沈清越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這裏可是婦科。
江玄說了半天,竟沒想過問一問,自己來醫院做什麼。
她扭頭就走。
江玄這才想起他們身處醫院,快步跟上沈清越。
“老婆,你怎麼會在這裏,家裏不是有家庭醫生嗎?”
沈清越搖了搖頭。
“我隻是來看朋友。”
江玄絲毫沒注意到沈清越越發灰敗的臉色,反而放心地笑起來。
“你沒事就好。”
說完這些,他卻又停下腳步。
“那我,等一等他們母子吧,他們連醫藥費都付不起,我擔心......”
“你擔心就去吧,我沒事。”
說完這句,沈清越沒有回頭。
而江玄也真的沒再追來。
以江玄對沈清越無時無刻地關注,怎麼會看不出沈清越此刻無比蒼白的臉色。
可他還是刻意忽略了這一切,奔向了蘇雪晴母子。
第二天是江家的家宴。
由於江玄對沈清越超出正常水平的寵愛,窮人乍富的江家父母,一直對沈清越頗為忌憚。
江玄一向是孝子,但他依舊不允許爸媽刁難沈清越,所以飯桌上的氛圍還算熱絡。
眾人假笑之際,隨著指紋解鎖聲,蘇雪晴不請自來。
江玄麵色一凜,剛要發火,江母竟快活地歡呼起來:
“晴晴,你回國了怎麼不早點來看我們?”
聽著江父江母熱絡的寒暄,江玄捏緊的拳頭逐漸鬆開,
他歎了口氣,把手放到沈清越的手上,聲音中滿是無奈:
“別理他們,一群蠢貨,連這個賤人的真麵目都看不出來。”
話雖然這樣說,可聽著飯桌上的一陣陣說笑,江玄終於還是坐正了身子,參與到那些事關小時候的話題中去。
從前的江玄所有注意力都在沈清越的身上,可這次,他全然沒注意到,蘇雪晴已經成為新的話題中心。
而沈清越早被擠到一旁,很久沒再開口了。
一頓晚宴賓主盡歡,除了沈清越這個被刻意排擠的外人。
當她習慣性地走向客房時,江母忽然炫耀般喊住蘇雪晴:
“晴晴你看,你的房間啊,阿姨一直給你留著呢。”
一旁的江玄嘴角噙著笑,直到此刻,沈清越才知道,那個緊挨著主臥的卻一直上鎖的房間,是留給蘇雪晴的。
她這個正牌兒媳來了是客人,門口沒有她的指紋,晚上要睡客房。
而那間上鎖的臥室,江家為江玄口中的下賤女人留了十年。
蘇雪晴忽然覺得內心中最後的東西碎掉了。
蘇雪晴卻不會放過任何在她麵前得意的機會。
“不好意思咯,無論我在江玄心裏是什麼樣子,這裏永遠是我家。”
蘇蘇見媽媽開心,也跟著雀躍起來:
“媽咪,晚上可不可以一家三口睡在一起,我想爸爸了。”
沈清越再也無法忍耐,反唇相譏:
“永遠嗎,不見得哦,有資格繼承這裏的人,隻有我和江玄。”
“還有你,小東西,你爸早就不要你了,江玄和你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