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讓凝血障礙的我給白月光獻血,作為送她的情人節禮物。
可我已經死了七天了。
弟弟遞給她我的骨灰,她揚了散入蛇飼料中,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憤怒道:
「我出一個卵子,浩然隻是提供精子,又沒上床,我給浩然生一個孩子而已。」
「獻點血又要不了他的命,再小肚雞腸的拉著弟弟一起玩裝死的把戲。」
「我斷了弟弟醫藥費。」
她忘了七天前把我關進蛇舍。
絕戶,她吃定了。
1
弟弟雙手顫巍巍托舉我骨灰給時憶月。
她俯身,胸口一枚不是我留下的紅痕分外刺眼。
時憶月滿眼嘲諷,不以為然道:
「真的是厲行雲的骨灰?不是蛇皮蛇肉燒成的吧?」
弟弟哭腫的眼瞪圓,拿出死亡證明。
「我哥死了!」
時憶月看都沒看,譏諷的勾起唇角。
「厲行雲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怎麼可能舍得放棄我去死?」
「是提前知道要給浩然獻血,所以裝死躲起來不想獻吧。」
「如果不是他和浩然一樣是熊貓血,他以為他肮臟的血可以獻給浩然?」
她搶過死亡證明,狠狠撕碎。
弟弟又驚又怒的撲過去搶救。
「我哥已經死了啊,你不要毀了他最後的東西!」
時憶月用力一推。
弟弟護著骨灰摔倒在地,犯了病,呼吸開始急促。
時憶月向上一拋,死亡證明的碎片紛紛從弟弟頭頂飄落,她冷漠道:
「你跟你哥一起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以為裝死,我就能原諒他誘騙我嫁給他?」
「毀了我一生,他就是死了,我也得扒了他的皮,抽幹他的血,獻給浩然!」
撕心裂肺的痛,我是不是該慶幸已經被燒成了灰?
她恨我擋了她追求真愛。
七年,我換不來她一絲情分。
她如願了,我再也不能阻擋她了。
弟弟全身顫抖,還是撿起死亡證明的碎片,拚出我的名字給時憶月看。
「為我哥舉行葬禮,讓他入土為安吧。」
我入土後,就能離開了吧。
我已經死了,前塵往事已斷,我不想當孤魂野鬼。
時憶月看著我名字,好似動容的抱起我骨灰盒。
「想要葬禮啊.......」
我期待的連連點頭,死都死了,體麵點總是好的。
時憶月哎呀一聲,骨灰盒從她手中掉落。
我的骨灰正好灑在一盤血淋淋的蛇飼料上。
我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我骨灰被飼料吸收。
撿都撿不回來的那種。
時憶月轉頭與我眼睛對上,唇角勾起殘忍笑容道:
「抱歉,沒抱住,這下不能舉辦葬禮,更不能入土為安了。」
弟弟發出痛苦哀鳴,手腳並用的爬過去,想要挽救。
時憶月被激出火氣,踩住弟弟伸過來的手。
「你轉告你哥,裝死的把戲玩玩就夠了,明天乖乖去醫院給浩然輸血,否則.......」
她腳尖用力旋動。
我想要推開時憶月的腳,卻隻能穿過去,絕望又無助的跪在弟弟身邊。
無聲呐喊不要傷害我弟弟。
我不是裝死,不是作戲!
我死了啊!
死在她把我關進蛇舍的七天前。
2
「我停了你的卡,沒有錢治病,你就假戲真做,給你哥陪葬吧!」
結婚七年,我不舍得時憶月受委屈,家裏錢財由她支配。
沒想到,為了逼我給齊浩然獻血,她竟然用弟弟的安危威脅我。
時憶月鬆開腳,厭惡的踩過弟弟另一手離開。
又想起忘記的事,回頭叮囑。
「今年的情人節禮物,除了給浩然獻血,我還想要一輛蘭博基尼最新款。」
齊浩然朋友圈曬過圖片,配文:情人節許願,最想要的禮物。
我看著她絕情的背影,靈魂痛到戰栗。
我死了,再也不能任勞任怨的賺錢,任她揮霍。
弟弟抱著那一盤拔了毛血淋淋的幼雞,發出兔死狐悲的哭聲。
「哥,對不起,我一直拖累你,最後卻連你的骨灰都護不住!」
「你不要走太快,等等我!」
弟弟放棄去醫院,淚水浸泡的眼中沒了生的希望。
我急得圍著弟弟團團轉,多想告訴他。
他不是拖累,正是因為他,我才能在陌生的南城落腳,發展壯大養殖蛇的產業。
我唯一遺願,就是他好好活著。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陪在弟弟身邊後悔。
後悔齊浩然為了更好的前程去外麵闖蕩,拋下時憶月,而我娶了她。
那天,是結婚紀念日,我做了一上午的海鮮大餐,準備與時憶月一起慶祝。
給蛇喂食的齊浩然突然被蛇咬了。
我給他做緊急處理,他抓住我手腕,目光陰險。
「你以為娶了憶月,她就是你的了嗎?她是我的,不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
說完,他就躺在地上一副快死了的樣子對剛剛產檢回來的時憶月道別。
「憶月,沒想到剛剛重逢就要分別,是我欠你的,下輩子我再補償你........」
「你好好與行雲過日子,他會照顧你的,他不是故意的.......」
時憶月被嚇到了,哭著喊著他不要死,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看著他們好似生離死別的樣子,心口仿佛破了一個大洞,灌著涼颼颼的風。
救護車拉走了齊浩然,時憶月走到餐桌前。
我升起期待,她還想與我共度結婚紀念日。
我高興了沒多久,下一刻,劈裏嘩啦聲響起,海鮮大餐碎了一地。
時憶月不吭一聲,徑直走向蛇舍。
我緊張的跟在她身後,她害怕蛇,從來沒去過蛇舍。
因為疾病,我也從不踏入蛇舍。
她踏進蛇舍,不管不顧的把手伸向毒蛇。
3
時憶月懷孕了,孩子的房間,衣服,玩具我都準備好了。
是我盼了七年的孩子。
她不能被咬!
我拉回時憶月,她卻借著我力氣與我調轉位置,再使盡全身力氣推開我。
時憶月立刻關上了蛇舍的門。
「你居然想要浩然的命,那你就嘗嘗待在蛇舍,隨時會被蛇咬是一件多麼讓人恐懼的事!」
「產業鏈這麼大,可以安排浩然去展廳或者泡蛇酒,你偏偏讓他喂蛇,你就是故意謀害!」
齊浩然闖蕩失敗回來,懶惰又自大,沒有能力,卻隻想指揮別人幹活。
我隻好給他安排最簡單的工作,喂蛇。
蛇飼料都是別人準備好的。
現在說這些,時憶月肯定聽不進去,我緊緊貼在門上解釋。
「他喂得蛇都是無毒的。」
時憶月衝我發火。
「你說無毒就無毒?浩然快死了的樣子騙不了人,你也被蛇咬一口,我就原諒你!」
我抓緊門把手用力拉著,就像抓住最後一絲生機,哀求道:
「老婆,求你放我出去,我有血友病,我會死的!」
時憶月嗤之以鼻。
「原來你也會害怕啊,為了出來,這種罕見病都編的出來?」
「你是知道孩子是浩然的,所以故意讓毒蛇咬他,造成意外死亡,你怎麼這麼狠毒?」
我震驚聽到的話,一走神,腿上傳來劇烈的痛。
毒蛇的牙穿透肌膚真疼呀。
可也疼不過心裏的痛。
「體外受精,又不是背叛你,浩然都要斷子絕孫了,你怎麼這麼自私?」
「再說,你不能讓我懷孕,浩然是無私奉獻的幫忙。」
「你能當爸爸,浩然也能,一舉兩得的事,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
我不顧安危想要護住的孩子,是男小三的。
血越流越多,再加上蛇毒帶來的疼痛,我清晰的感受到死亡逼近。
我屈辱認錯,可不管我怎麼哀求,時憶月始終不願開門。
濃鬱的血腥味,引來此起彼伏的簌簌聲。
我被恐懼淹沒,放棄所有尊嚴的哀求她。
「老婆,我求你放我出去,我會親自照顧你到生產,生下來的孩子我也會視如己出。」
時憶月毫不留情的離開。
「厲行雲,你在裏麵好好反省,贖罪!」
從腿上爬進冰涼觸感,對著我瘋狂撕咬,一陣陣血噴湧而出,我扛不住的倒下。
張嘴呼救,冰涼瞬間入口,我連痛呼都發不出。
瞪大的眼珠被吃掉後,在慘痛和絕望中我死了。
4
死前最後一刻,我還在幻想時憶月會返回來救我。
她沒有來,去了醫院照顧齊浩然。
第二天,一直沒等到我獻血的時憶月再次回來了。
不是她一人,還有齊浩然。
時憶月看到白布飄蕩,嘲諷的對弟弟道:
「什麼兄弟情深,他寧可看著你沒錢治病的去死,也不願給浩然獻血。」
「他這麼冷血的哥哥,你還幫他做戲?隻要你勸他出來,我就把你停用的卡恢複。」
「你想想,你會被心臟病的痛苦一點點的折磨至死,你哥不會給你收屍,我更不會。」
弟弟帶著呼吸機坐在椅子上,腿上放著巨大的盒子,手裏握著藥瓶。
被威脅也不為所動。
他與醫生通過電話,情緒不可以過於激動,依靠呼吸機和藥物延長生命。
他要撐到給我辦完喪事。
齊浩然突然捂住胸口,呼吸困難的樣子。
「憶月,我好難受,我......我快死了......」
目光有意無意瞟向呼吸機。
時憶月立刻拔了弟弟呼吸機,給齊浩然用上,對弟弟施舍道:
「孩子的取名權給曆行雲,總可以了吧?」
我搖頭,一個與我沒關係的孩子,我不稀罕取名。
再說我都死了,想取名也不可能。
我隻求她,把呼吸機還給弟弟。
得不到弟弟回答,時憶月冷哼。
「隻是獻一點點熊貓血,曆行雲至於別扭成這樣?」
弟弟雙手緊握成拳,咬著牙道:
「我哥死了!死了!他獻不了血!」
「你是我哥老婆,你不知道他有血友病嗎?如果他活著,你讓他拿命獻給這個吃軟飯的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