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前夕,媽媽一句話,我便連夜趕回家中。
推開門,媽媽就冷著臉來翻我的包:
“怎麼什麼禮物也沒帶,不是說讓你給你弟弟買個金鎖嗎?”
後來弟弟闖進我的房間,拿著我治療抑鬱症的藥物大肆宣揚:
“賠錢貨姐姐在外麵得了性病,在吃奇怪的藥。”
爸爸聽了將我鎖在房間裏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一頓。
我這才知道他們要把我強行嫁給個老男人。
等到元宵節當天才放我出來指使我做飯。
我抑鬱症發作,看著他們大快朵頤地吃下我加了百草枯後的元宵後割腕自殺。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重生了。
1
我從小便極度渴望情親。
而人在孤獨的時候又及其容易被打動,
所以當我媽給我發消息說想我時,我心底那處沉寂已久名為情親的地方產生悸動。
我拚命連夜趕完春節假期堆積的工作,迫不及待請假回到家中。
到了才發現所謂的想我不過是個騙局。
原來是他們從網上看到最近流行買金子保值,便借口讓我回來為這個家再擠出價值。
胳膊被人狠狠擰著,傳來痛感。
“啞巴了你,不是早就說過讓你弟弟買點金子存起來嗎,你一個女的賺那麼多錢幹什麼,等你弟弟長大出息了,你還不是要倚靠著他活。”
“許招娣,你真是個白眼狼。”
從小到大,這句話伴隨著父母破口大罵時的唾沫陪伴了我整整18年。
我10歲時,父母終於生出了一個兒子。
歡天喜地大擺宴席,父母在親戚麵前談起弟弟時眼睛裏是從未有過的自豪。
宴席當天,我精疲力盡地洗完最後一個碗。
剛想坐下休息,卻眼前一黑暈倒在廚房。
客廳裏父母和親戚熱火朝天的打牌聲掩蓋了我微弱的呼救。
最後雖然命被搶救回來,身體卻落下了病根。
而父母卻沒有一人為我掉一滴眼淚,我媽反而怒罵著我病的晦氣,傷了一家人新一年的運勢。
有了弟弟,我才發現原來我的爸爸媽媽也能這麼愛自己的孩子。
不同於我的“招娣”,弟弟的“天賜”讓他獲得了父母全部的寵愛。
上初中時我漸漸懂得了別人在聽到我名字時露出的奇怪目光的含義。
我曾提出我想要改名,卻被媽媽狠狠扇了一巴掌:
“大師都算過了,你這名字最旺你弟弟,現在你長本事了是吧, 連名字都敢改了。”
弟弟漸漸長大,變得越發驕縱又無法無天。
完全忘記了他小時候我是如何辛勞的照顧他。
而他的眼裏對我卻滿是仇恨,無緣無故地撕我的作業本,偷拿我的東西。
而每次我都會隻受到父母單方麵的譴責。
到家後,剛剛媽媽那名為愛的騙局讓我心臟又傳來熟悉的痛楚。
原生家庭的痛讓我越發自卑,在與社會的不順磨合中患上了抑鬱症。
好在後來我積極的治療,在努力下工作也有了越發順手,病情得到了有效控製。
我縮在自己隻能堪堪放下張床的房間角落,哆哆嗦嗦地拿出藥。
弟弟卻突然闖了進來,拿著他的玩具劍指著我的腦袋。
見了我手裏的藥一把搶了過來。
“這上麵寫的什麼破字,奧哦我懂了,你個賠錢貨是不是在外麵亂搞得了性病。”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一個十歲孩子的口中說出。
下一秒,我就看見他把那些藥都撒出了窗外。
接著大聲喊著那些話跑出了門外。
不要,不要!我的藥!
我掙紮著起身,渾身酒氣的爸爸卻拉著爸爸走了進來。
我指著弟弟怒吼道:“爸爸,都是弟弟亂說…”
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卻結實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媽的我說怎麼找離家這麼遠的工作,在外麵亂搞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身上傳來劇烈的痛感,弟弟卻躲在爸爸背後偷偷的笑。
“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早點找個人結婚!”
等我有力氣起身,卻發現房間門已經被鎖得緊緊的。
胸口又痛又悶,我無聲地流著眼淚。
一路破破爛爛地長大,好不容易逃離了這個家。
明明再努力一段時間就能買下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我卻相信了這句想念,認為父母心裏還是愛自己的。
夜晚看著媽媽不知道從哪裏複製來的一段話哭得淚流滿麵。
“趕緊給我滾出來做飯!”
再打開房門,我心中隻有平靜的死感與瘋感,拿出來櫃子裏的百草枯。
元宵節想團圓是吧,就讓你們一家去地下團圓吧!
2
如今再看到這藍天,我高興地流下了淚水。
重新來一次,我再也不會為了這些人而放棄自己。
我仔細打量一番,發現自己回到了高考完的暑假。
剛緩過神,耳邊又傳來弟弟刺耳的尖叫聲:
“賠錢貨你快點給我買玩具啊啊啊!”
他一雙手死死的揪著我的頭發,頭皮傳來劇烈的的痛感。
他有恃無恐地盯著我,認定了我這個一向懦弱的姐姐會像以前一樣滿足他。
我盯著他,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笑容。
我一把把他摁倒在地,狠狠揪著他的頭發。
“喜歡揪頭發是吧,啊?爽不爽?”
“你想死…啊啊啊!”
我再一使力,他立刻大叫出聲。。
“喜歡玩玩具是吧,來,姐姐好好陪你玩。”
眼見旁邊正好有個理發器,我伸手把它拿了過來。
機器發動的聲音很快在房間裏響起後又結束。
我看著眼前的傑作,不由得笑出聲來。
“哇,我們天賜的發型實在太好看啦。”
而此時我媽也從外麵回來了,見我倆這樣立刻發出大叫。
“許招娣,你在對你弟弟做什麼?!”
“媽,許招娣瘋了…”
“嗚嗚嗚,媽媽,我好痛。”
許天賜迫不及待的告狀還沒說完,就立刻被我打斷。
我一向沉默寡言,幾乎沒有在父母麵前哭過。
此時我突然流著淚,他們兩個人明顯有些呆住。
“媽媽,姐姐揪我的頭發,還剃我的頭!”
“嗚嗚嗚,媽媽你不是說弟弟的頭發長了嗎?”
“媽媽你忘記了嗎,從小到大你不是都和我說理發店隻會坑錢,都是自己幫我剪的嗎?”
“我在網上學了很久,也想幫弟弟剪頭發啊,他自己亂動,就剃成了這樣嗚嗚嗚。”
比起矮矮的個子就一身橫肉活像個正方體的許天賜,我哭起來顯然更加讓人心疼。
此時我爸也一臉怒意的回來,不知道在哪裏的牌桌上又輸了錢。
聽了我的話後一臉不耐地看著還在喋喋不休的弟弟。
而我站在一旁,露出一副強忍著淚懂事的模樣。
“行了你一個爺們哭什麼哭,咱們男人就不要像他們女人一樣為了點頭發都要哭哭啼啼的。”
我爸說完,回到房間呼呼大睡起來。
我媽也隻好把弟弟坑坑窪窪的頭發直接剃成了光頭。
我看著現在活像個癩蛤蟆的許天賜,強忍著沒笑出聲。
2
許天賜頂著那個滑稽的光頭,在小區裏被小夥伴們嘲笑了個遍。
回家後就對我怒目而視,揚言要找機會報複我。
我卻絲毫不在意,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沒過幾天,學校組織了一場社會實踐活動,要求家長簽字同意。
許天賜興高采烈地拿著表格回家,以為能得到父母的全力支持。
我瞅準時機,提前在父母麵前說起這次活動的危險性,說有同學在類似活動中受傷。
等許天賜把表格遞到父母麵前時,媽媽皺起了眉頭:“天賜啊,這活動聽起來不太安全,咱別去了。”
許天賜急得跳腳:“不行,我想去,同學們都去!”
爸爸不耐煩地揮揮手:“聽你媽的,別瞎折騰。”
看著許天賜那副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心裏一番暢快。
晚上,許天賜偷偷溜進我的房間。
我早有防備,在房間裏裝了個簡易的警報裝置,他剛一動手,就觸發了警報。父母被吵醒,看到房間裏的混亂,爸爸怒不可遏,一把揪住許天賜的耳朵:“大晚上的,你在幹嘛?”
許天賜嚇得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在一旁假裝委屈:“爸爸,我也不知道弟弟為什麼要這樣,我都沒惹他。”
爸爸狠狠地教訓了許天賜一頓,罰他不準吃明天的早飯。
我躲在一旁,聽著我媽的無可奈何:
“好了天賜,我家天賜什麼發型都是這小區裏最帥的孩子,這些零食都給你吃,別給你姐看見。”
我在一旁,不由得冷笑出聲。
從小到大,我媽為了省錢都親自給我剪短發:
“你可別學外麵那些人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就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於是我就隻能頂著不適合我的發型,度過了敏感又自卑的青春期。
可當我用盡全力好好學習,他們卻又在我高考前夕告訴我讓我不要上大學了去打工。
前世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鼓起勇氣反抗,靠自己讀完了大學。
我看著我這所謂家人,不禁冷笑,不知道我這弟弟到底會不會像大師算的一樣,如天賜般讓他們光宗耀祖。
我腹黑的毛病犯了,我要給弟弟平淡的生活加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