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要去山區支教三個月。
顧澤辰愣住了:
“老婆,結婚五年你第一次要離開我這麼久,我舍不得,你能不能不去?”
我搖搖頭,他紅著眼睛抱了我一整天,做飯都要和我粘在一起。
我要上廁所,笑著將他推開:“饒了我五分鐘,可以嗎。”
可就在我轉身走進洗手間之後,他卻掏出手機,給資助的女學生打去電話:
“對,三個月,過來陪陪我吧,一個人太寂寞。”
“多帶點衣服,你知道的,我的口味。”
“千萬別讓阿雲知道了,後果你知道的。”
我擦掉眼淚,裝作無事發生。
出發前半個月,顧澤辰細心地為我打點整理一切。
出發前十天,從前滴酒不沾的顧澤辰在我所有的餞別宴上幫我擋酒。
出發前一晚,顧澤辰哭著求我別離開。
我給領導發去確認短信:
“將三個月的支教期更改為十年。”
三個月後,顧澤辰提前兩小時來火車站接我。
等到的卻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和一張流產報告。
1、
聽著洗手間外傳來的曖昧互動,我全身發僵,隔著門縫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朝夕相處的臉。
但是話確實是從他口裏說出的。
酸澀的眼淚瞬間的落下,重重砸在地板上。
我反靠在門後,腿腳一軟跌坐在地,輕微的動靜沒有引起顧澤辰的警覺。
手機裏的同事群聊正議論的熱火朝天,不斷傳來的消息,震我整個手掌都發麻。
“@人文社科學院—宋雲薇,顧總怎麼舍得你離開的,之前我們一個月的研學他都非要跟著去。”
“有一個慈善家老公就是好,我也想帶著我老公順便旅遊度假了,可惜他捐不了圖書館。”
“顧總還天天接宋老師上下班呢,那麼大一個公司,業務應該很忙吧,還有時間黏著老婆,真是把我們這幫人羨慕壞了。”
因為顧澤辰的高調寵溺,我一向是同事口中議論的焦點。
一如既往的豔羨話語,如今像一根根尖刺戳得我血流不止。
我怎麼會想到,在他黏著我的無數天裏,一口一個寶寶叫得甜蜜,心裏卻還藏著另一個女人。
他每天掰著手指計算我們剩餘的相處日期,原來那日期的盡頭是他和別人縱情聲色的日子。
我緩緩站起身,剛剛被扭傷的腳踝痛到麻木。
看著麵前鏡子裏淚水漣漣的臉,我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冰涼的水洗去眼淚。
可眼淚像是流不盡似的,涼水伴著眼淚簌簌流出,澆到我臉上順著手肘滴落,浸濕我的褲腳。
我像是深陷在冰涼的泥沼,怎麼也無法掙脫。
直到洗手間外傳來敲門聲。
“寶寶你怎麼啦?我叫了你好多聲,你都不理我。”
“沒事。”
我鎮定的開口,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可嗓音卻嘶啞黯淡得讓人心驚。
我連忙調整好狀態,開門走了出去。
微紅的眼眶還是被顧澤辰看在了眼裏,他一把抱住我用頭蹭了蹭我的頸脖。
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詢問。
“寶寶,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用嘴角牽起一抹僵硬的笑,直勾勾的看向他眼底,那裏一片坦然,含著些許慌張。
換做從前,我肯定以為那點擔心和焦慮是為了我。
我低頭自嘲一笑。
“沒有,和領導的溝通出了點問題。”
我轉身站在客廳陽台,將電話打給了領導。
領導之前打電話是來和我說,顧澤辰詢問要求過,能不能有人代替我去進行山區支教。
“鑒於他給學校捐獻的慈善基金,我們考慮過這個問題,你怎麼想?”
我側頭看了一眼,顧澤辰滿臉笑意的抱著手機,他用手指一張張翻著照片。
眼中湧動著晦暗的情欲,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我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我要求更改支教時間,將三個月改成十年。”
“什麼?這事兒小顧知道嗎?”領導一驚。
“你從前為了他放棄了升職稱的機會,雖然長期支教能評職稱,但是你的家庭......”
領導再三勸說,我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沒必要知道。”
最後他隻好無奈搖頭。
“剩下半個月你再考慮考慮吧。”
我掛斷了電話,卻見顧澤辰準備出門。
他猝不及防撞進我眼睛裏,連忙清了清嗓子坦然說,“寶寶,我捐給貧困學生電腦壞了,我得去看看。”
外麵是漸濃的夜色,我心中一陣陣絞痛。
“嗯,你去吧。”
他從前做慈善,讚助了很多貧困山區的兒童,所以我從來不會拒絕這個理由。
門打開又關上的瞬間,冷風吹木我的臉。
2、
顧澤辰走了後,我打開電腦批改作業轉換心緒。
我在一所大學的社會學係當講師,這次的實踐期末作業是由圖片形式上交。
我一個個點開,到了蘇蕊的作業時,猝然彈出一張床照。
顯示的提交時間就在剛剛。
床頭擺了一個奢侈品品牌旗下的蛋糕盒子,那是買夠500萬才會給顧客專門定製的心意蛋糕。
所有黏白的奶油就揮霍的塗在了她身上,一雙長腿交疊勾著一個男人的腰。
而腰上一個淺淺的月牙形凹痕。
那是大學時顧澤辰見義勇為,幫我擋了一個狂熱追求者的利器刺傷。
後來結婚他還樂嗬嗬地笑道,要把這個疤永遠留在身上作為我們相遇的見證。
如今那個疤痕旁滿是淩亂交錯的吻痕。
我的手指頓在鼠標上,不自覺的一點點放大。
床頭地上是我工作拿到第一份工資後給他買的昂貴風衣,他曾經發誓會好好珍惜。
現在被一雙高跟鞋踩在了地上,早就變成了臟抹布。
很快蘇蕊發來消息,“對不起啊,宋老師,我男朋友幫我修電腦,兩個人玩的瘋了點。”
我這才知道,顧澤辰的出軌對象是我的學生。
曾經他說過,他資助的學生考上了我所在的大學,但卻沒有告訴我名字。
說是怕我區別對待,讓其他學生感到不公平。
他們一直瞞得很好,現在蘇蕊剛一得知我要支教的消息,便以為能鳩占鵲巢,迫不及待前來挑釁。
蘇蕊嬌嗲的語音條發來,“老師你怎麼不回我消息?”
背景音是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輕笑,“現在還忙著寫作業呢,我的小貓咪可真乖。”
3、
半夜一陣冷風混著淡淡的甜膩氣味朝我撲來,還帶著濕漉漉的氣息。
顧澤辰俯下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溫熱的嘴唇一路向下就在吻向我唇角之時,我從裝睡中醒來,扭頭避開。
“寶寶,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你身上,香水味怎麼那麼重?”我皺了皺眉。
他一頓,細細地聞了聞袖子,下意識就說,“我明明洗過澡了......”
接著他又突兀的轉移話題,“老婆,是我路過香水專櫃時看見有新品,就試了試,但味道太重,我估計你不會喜歡。”
“果然,沒買是正確的。”
“不過我給你帶了小蛋糕,你想不想起來吃個夜宵?”
他慌忙將旁邊的一個小禮盒放在我邊上,是和蘇蕊塗在身上的同款奢侈品心意蛋糕。
我想起那畫麵一陣陣幹嘔。
他立刻擔心的拍了拍我的背,“寶寶,怎麼突然出現孕反了,要不要趕緊去醫院看看?”
我抬起忍淚的眼睛,勉力搖了搖頭。
“聽說孕婦懷孕後口味會變,下次老公一定注意。”
他將蛋糕盒子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要記得寶寶懷孕不愛吃太甜的蛋糕!這次檢討。”
他經常會將我們的生活瑣事發在朋友圈裏,很多合作客戶都能看到,還打趣笑罵他是戀愛腦。
而同事群裏不出意外又議論起我來。
“天呐,顧總那朋友圈發的這不是迪奧春夏新款的限定禮盒嗎,得一個月花500W以上呢。”
“宋老師還是太低調了,秀恩愛都得老公來,我真的酸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哄我睡覺,任誰看了都覺得深情。
我隻是側過臉去裝睡,任憑淚水浸濕枕頭。
4、
第二天一早,床頭的蛋糕已經不見了。
我沒有在意。
以前我不喜歡的東西,他立刻就會丟到垃圾桶去,不管價格多昂貴。
我到教室點名,準備上早課。
點到蘇蕊時卻發現她沒來,她平時住在校外,所以同學也不知道她在哪。
我記完一個遲到,蘇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氣喘籲籲的向我請假,而背景是男人糾纏的聲音。
“昨天沒有玩盡興,我把剩下的蛋糕拿過來了,她不愛吃,你下麵的小嘴應該饞得很......”
“你那是什麼課,別上了,那個老師要是敢扣你學分,我就讓她離職!”
“我是你們學校最大的讚助方,要是沒有你,我才不會捐一分錢呢。”
手機啪嗒一聲落在講台上,激起巨大的回聲。
蘇蕊帶了一絲輕笑,繼續假裝無辜。
“老師你沒事吧?是聽到了什麼嘛?”
我抬眼看著窗明幾淨的豪華教室,這是蘇蕊所在的管理專業最常用的教室。
之前顧澤辰突然捐助,我還以為他得知我增加了新院係的選修課才這樣。
所有的同事都非常羨慕我。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她。
我恍恍惚惚上了一整節課,下課後隨著人流走出校門外。
天上下著蒙蒙細雨,身上單薄的衣服已經被澆透了。
顧澤辰一把將我攬到他的傘下,霸道的動作激起來往同學的驚呼。
一道道羨慕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心裏升騰而起的是忍不住的怨恨。
“為什麼,來找我?”
顧澤辰將我緊緊揉在懷裏,絲毫不顧雨水染透他的高定西裝。
“我和我的老婆隻剩幾天時間相處了,我當然要每天過來看你。”
他的瞳孔深邃透亮,搖曳著溫柔的光。
我忍住心中的酸澀委屈,心裏滿是不解。
他怎麼能裝得這麼好?他憑什麼這樣對我!
他隻要說一句不愛我了,我可以立刻和他離婚,不做這個人人豔羨的顧太太。
可他偏偏字字句句都說愛。
一旁趕來上課的蘇蕊路過,她拿著書甜美的朝我打招呼,嫵媚的眼睛裏滿是得意。
注意到我直愣愣的眼神,顧澤辰挪了一小步,將我扣在他懷裏擋住我的視線。
“寶寶,我們回家吧,老公給你煮薑湯驅驅寒。”
5、
回家後顧澤辰幫我收拾打理行裝,家裏的保姆想插手,他直接擺手拒絕。
溫柔細致的幫我整理好每一件衣服,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
“寶寶,你對著電腦敲什麼呢?”
律師已經將草擬好的離婚合同發給了我,我正在和他商議一些細節。
現在還沒有到時機告訴他真相。
我敷衍兩句,他便繼續幫我收拾著東西。
時不時和我回憶這件衣服是什麼時候穿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手上舉著一件在大學講堂上穿的針織毛衣外套。
那天蘇蕊正在做演講,說到她最感謝的一個人時,眼睛時不時的望向後排。
從那裏望去,坐著準備等我下課接我去過結婚紀念日的顧澤辰。
那天他和我一起吹完蠟燭後,便找了借口公司匆匆離開了。
我淡淡的掃了一下那件衣服,“這件就別帶了。”
正在確認行李清單時。
顧澤辰的手機屏幕亮了下,他立刻急匆匆地跑到了陽台去。
我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看向了他放在桌麵的iPad。
由於忘記退出登錄,我還能看見他們的信息,一條條跳出來。
備注是“小貓咪”。
蘇蕊穿著一件性感的蕾絲內衣,頭上戴著小貓耳朵,擺出各種誘惑的姿勢。
“喵喵,哥哥在幹嘛呢,貓貓今天好寂寞。”
“在幫阿雲收拾東西呢,今天你是不是故意出現在她麵前的,要是讓她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
“嗚嗚,貓貓不想吃好果子,貓貓想吃棒棒糖。”
說著又是一張不堪入目的照片。
顧澤辰立刻血脈賁張,連打字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別急,還剩半個月了,我幫她收拾好東西,能走得快一點。”
“可是哥哥,貓貓忍不了了,哥哥現在也忍得很辛苦吧......”
過了一會兒,顧澤辰風風火火借口公司有事開車出門。
“寶寶,衣服就讓王媽幫你折吧。”
他猶豫片刻見我沒有回應,還是走了。
我下意識打開了和蘇蕊的對話框,過了10分鐘她發來了一個課程直播鏈接。
“老師,這道題你看我這麼做對嗎?”
點進去一看就是兩人迫不及待糾纏的肉體,而我的眼眶發幹,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心裏隻是翻湧著惡心,我弓著身子,幾乎不能呼吸。
他居然把蘇蕊放在離家這麼近的位置!
在我上課時,她就在10分鐘的距離處和蘇蕊玩各種汙穢的遊戲。
我調出手機錄屏,忍痛將一切記錄下來。
手中一刻不停繼續和律師商量離婚細節。
她的挑釁再次石沉大海,幹脆直接挑明了和我說。
“宋雲薇,你總當縮頭烏龜有什麼意思?你沒看到他愛的就是我嗎?”
“他說你這個老女人真是無趣透了,根本比不上我年輕漂亮知情趣!”
“你應該想不到我們還在什麼地方做過吧?比如你那張講台、你的辦公室......”
“信不信你離開這三個月,回來之後他就會立刻和你離婚。”
我在對話框裏給律師回複了一個確認簽名,看著蘇蕊戳心窩子的信息,隻覺得漠然。
不用三個月,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擬好了。
我不要的垃圾她願意撿就去撿吧!
6、
出發前十天,院係的同事還有一部分學生特意給我組織了餞別宴。
而在所有商務場合上滴酒不沾的顧澤辰,為我擋下了一杯杯紅酒。
所有人都驚歎我嫁了一個好老公,這架勢像是願意為了我去拚命。
“阿雲懷孕了,不能沾酒精的,就讓她喝點果汁吧。”
他寵溺的捏了捏我的臉,“小花貓......”
我和他身子都是一僵,他眼神躲閃的咳了一聲。
“哎喲,老夫老妻了,還用這麼甜蜜肉麻的稱呼,真的的,自己還先害羞了!”
一個女同事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眨著眼睛嬉笑。
我低頭喝了一口果汁,咽下喉中苦澀。
顧澤辰西裝革履周旋在酒席之間,將我冰涼的手指按在他微微發紅的臉頰上。
眼睛亮晶晶的,不住地說些孩子氣的話。
“把我變小揣在你口袋裏帶著一起走好不好,寶寶。”
“對不起,老師,我來晚了!”
在學校一向清高,不參加各種社團的活動的蘇蕊姍姍來遲,抱歉的朝眾人鞠躬。
顧澤辰的情話稍稍一頓,喘著粗氣一下子失態了。
“你怎麼在這兒?”
蘇蕊委屈巴巴的往我身後一躲,“我是宋老師的學生呀。”
眾人被這動靜吸引了過來,顧澤辰這才有點酒醒。
打著哈哈敷衍眾人,接起電話急匆匆轉而向走廊外去了。
而不一會兒,蘇蕊也跟了過去。
我找了個借口上廁所,跟在他們身後。
隻見他們走到走廊盡頭,沿著消防通道上了天台。
在城市閃爍的霓虹中,顧澤辰一把攥住蘇蕊的手腕,厲聲道:“我不是說,別出現在阿雲麵前麼,你聾了?”
蘇蕊眨巴著眼睛落淚,將顧澤辰的手拉至胸口。
“哥哥,我太想你了呀,猜我這裏戴了什麼?”
顧澤辰手指一僵,胸膛上下起伏。
“你少在這種場合勾引我,要是阿雲發現了......”
蘇蕊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帶,緩緩探了進去。
顧澤辰醉醺醺的立刻如在雲端,將一切都拋諸腦後。
把人一把翻過去按在牆角,大手摸索著撕掉她的衣服。
她胸前的鈴鐺就在兩人動作的一搖一晃中發出悅耳的聲響。
蘇蕊得逞一笑,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發出越來越大的呻吟。
“哥哥......嗯......要是宋老師發現我們......”
“不會的......我瞞得很好,隻要你這個小狐狸精不露餡......”
“哥哥不總說我是小貓嘛,怎麼又變成小狐狸了......啊啊啊......好燙......”
顧澤辰一把捂住蘇蕊尖叫出生的嘴,動作愈發凶狠起來。
“阿雲懷著孕,我一直舍不得碰她,今天就全給你!”
兩人的動作還在繼續,像兩個癡纏的野獸。
一向在床上溫文爾雅,照顧我所有感受的顧澤辰有這樣狂野的一麵。
我死死咬著自己的虎口壓住尖叫,那裏已經血淋淋模糊一片。
我穿著單薄的衣服,一個人走到路口打了輛車去了醫院。
拿著流產報告單從醫院出來時,蘇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老師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敬酒呢!”
“我要謝謝你,讓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說著她低了低的聲音,“當然也解鎖了更多的姿勢,沒想到顧總喝醉了還能足足要了我6次。”
我的腹中一陣陣尖銳的刺痛,麻藥的效力還沒過,分明不應該疼的。
退出通話界麵,是無數個顧澤辰的未接電話。
下一秒他就打了進來,聲音慌張無比。
“寶寶,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關機呢?”
“他們說你提前離開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他甚至調用了定位,想要找到我,最後發現我在醫院附近的一個24小時便利店坐著。
開車匆匆趕來看見我一切如常時,定了定心神。
“寶寶,你怎麼會來這兒?”
“肚子疼,來醫院看看。”
“孩子沒事吧?”
“沒事。”
他還是不放心,再三追問我,最後拐彎抹角問到,我出去後有沒有發現什麼。
臉上隱隱藏著害怕,在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後,終於鬆了口氣。
他抱著我上了副駕駛,腳搭下來的一瞬間,我踩到了一個用過的避孕套。
那裏麵的液體慢慢流出,粘在我鞋底。
好臟。
7、
出發前一晚,顧澤辰一直抱著我流眼淚。
“寶寶,雖然隻有三個月,但我還是舍不得你。”
我在他懷裏靜靜的將目光挪向原處,地上放著剛到的快遞。
我明天就要走,蘇蕊今天就已經把東西郵寄到了這裏,是她準備穿給顧澤辰看的各種衣服。
他拎了拎我的行李,發現很輕,準備打開檢查卻被我製止了。
“寶寶,你把家裏好多東西都帶走了,怎麼行李還是這麼少?”
臥室內已經空空蕩蕩,這幾天,我已經將我們生活七年的共同回憶全部假借寄快遞的由頭清理的很幹淨。
就像他現在求著我別離開,實際上已經準備好讓蘇蕊入住了。
而我也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徹底離開他。
半夜我聽到了開門聲。
蘇蕊迫不及待提了行李箱過來,顧澤辰先是斥責了她兩句。
我起身,細細聽他們說話。
“哥哥,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今天不就是17號嗎?你說17號我就可以過來住的。”
顧澤辰想生氣,卻被她的一個吻堵住了嘴。
然後就在門關處激烈的吻擁吻起來。
家裏的保姆原本都被他打發回家休假了,還剩王媽明天準備幫我拿行李去機場。
她跑過來看情況,卻發現了我,眼裏滿是震驚和同情。
“太太......”
我朝她比了個手勢,讓她噤聲。
然後轉身回了臥室,我給領導發去確認短信。
“我已經考慮好了,支教期十年。”
就在一牆之隔,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我捂好枕頭睡覺。
這是最後一夜了,他假裝深情的戲碼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刻。
8、
第二天清晨,他紅著眼眶送我上飛機,眼底是淡淡的青黑色。
看來兩人是糾纏了一夜沒睡。
而前來送行的家屬也紛紛感歎,“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咱們學校的模範夫妻,就去三個月就不舍成這樣。”
顧澤辰尷尬一笑,順勢抱著我絮絮叨叨的叮囑。
“寶寶,我會在家裏好好等你回來的。”
“昨天我在查你們的支教項目一夜沒睡,要不是我資格不夠,差點就想申請了,我實在舍不得你去那麼偏僻的地方。”
我看著他依依不舍的眼睛,抗拒的推了推。
他微微一愣。
要不是我看到了他和蘇蕊出發度假的機票,說不定我還真信了。
這三個月裏他們已經規劃了去不同城市打卡旅遊。
當然是為了打卡情趣酒店。
我拎起身側的小箱子,“我要準備出發了。”
那裏他為我收拾的東西,我一件都沒帶,經過他手的任何東西,我都覺得臟。
9、
支教的生活很苦,但卻很充實。
我們到了雲南的一個民族自治州,在一所綜合學校為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帶去了先進的教學資源和實驗器材。
每一天顧澤辰發短信給我傾訴他的思念,而我打開蘇蕊的朋友圈,從她今天的定位就能知道這個思念來自哪個情趣酒店。
而蘇蕊也每天不停發信息挑釁我,他們做的任何事,就算是一點細枝末節,她也要展現給我看。
“今天我去了巴厘島,聽說你們的婚禮就是在那辦的,你看是不是這件婚紗?”
圖片是她穿著和我婚禮同款的婚紗,將胸前的拉鏈拉到最下,搔首弄姿。
“宋老師對不起啊,我的身材太好了,隻能這麼穿。”
“我們在花園酒店的露台上邊做邊看星星,他給你的晚安短信還是我給你發的哦,因為他的手當時在扶著我的腰呢。”
就這樣到了第三個月,原定我支教結束回程的日子。
蘇蕊一大早就糾纏住了顧澤辰,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哥哥,我的叫早服務怎麼樣?”
顧澤辰揉了揉眉頭,拿起手機一看。
“已經快11點了,今天我應該去接阿雲回來,我的鬧鐘是你給我關了?”
蘇蕊像水蛇一樣,雙臂交纏著顧澤辰的脖子。
“還不是我心疼哥哥,昨天辛苦哥哥喂飽我了......”
顧澤辰看著發給我信息的對話框,幾十條內容沒有一句回應,心裏莫名其妙有些難受。
他掀開被子準備起床,這才發現蘇蕊身後插了個小尾巴,全身不著寸縷,直接騎在了他身上。
顧澤辰一把撈過她的下巴,滿不在乎道:“沒事兒,還早,陪我的小貓再玩會兒。”
兩人廝混許久,從大落地窗的斜陽照在了顧澤辰身上,顧澤辰才恍然急切的跳下了床。
飛速的穿好衣服,將湊上來的蘇蕊一把推開。
“阿雲回來之前,我要看見你消失。”
他慌裏慌張,一路開著車,提前兩小時到了火車站。
他望著一波又一波下車的旅客,眼中的期待慢慢落空。
直到天黑,都沒有看見我的身影。
他焦躁的原地踱步,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的心隨著室外的夜色逐漸沉了下去。
一名拿著公文包的律師匆匆趕來,“顧澤辰先生是嗎,這是宋雲薇女士托我交給你的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