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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狗不見了,我找了五小時。

卻得知是男友把狗送給了他學妹。

「朝朝很喜歡小狗,而且她生病了,小狗陪她,她也能開朗點。」

「你粗心大意,上次還忘了給它喂飯。」

哦,那次啊。他在實驗室打電話說落了份重要資料沒帶。

我冒著大雨送過去,還摔了一跤。

我跟他分手,三個月後,他在我家門口蹲了五小時求原諒。

「我真的錯了,朝朝她那人簡直有病!」

我抱著小狗出門兜風,笑著看他。

「對啊,所以狗不能送,我不是把你送她了嗎?」

.

「你把布布送人了?」

回家後沒看見小狗,我著急地找了五個小時。

從下午找到晚上,周圍全翻遍了。

給牧軒發消息他也沒回。

結果心力交瘁到家,他正洗完澡出來,輕飄飄問我,「去哪了,這麼晚回?」

我一問,小狗根本沒丟。

牧軒若無其事道:「哦,我送給朝朝了。她最近心情好像很不好。有小狗陪她,她也開心點。」

朝朝是他同專業的學妹,聽說人生病了。

最近經常麻煩牧軒幫她做事,搞得牧軒跟我每周的約會都黃了好幾次。

我不滿,牧軒就說那是上一屆學生會遺留的事情。

他作為前一任會長,必須交接清楚。

可最近有點不對勁了。

前兩天新上了個電影。

我忙完自己的事跟他說去看,他一下說漏嘴,說自己看過了。

我追問下,牧軒才說出了朝朝的名字。

「學生會有人去不了把碼發群裏了。科幻電影,就我和朝朝有興趣,就一起去了。」

我勉強應下,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結果今天,他過分到直接把我的狗送給她了!

我怒從中來。

「布布是我抱回來的,不是我們一起撿的,你憑什麼替我送給別人?」

去年生日前,我計劃了很久,精挑細選從朋友那買了一隻雪納瑞。

圓了我小時候的養狗夢。

小狗才一歲,我事無巨細,當親兒子養。

他一句送人了,連通知我一聲都沒有。

牧軒眉一皺。

「你要錢?行。」

他拿出手機轉賬。

我一下愣住了,難以想象這話是出自他口。

簡直荒謬......

牧軒。一開始是我追的他。

追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缺點了。

對人冷心冷肺,不會共情。

可從高中到大學,這麼多年下來。

他已經能做到下課時不時繞路去東邊給我帶我喜歡的甜點。

同居後冬天知道我手腳冰涼,每天睡前幫我捂熱了他才睡。

這半年我和閨蜜搞創業,忙到沒時間談戀愛。

我跟他調侃,我倆就跟合租室友似的。

可心底裏,我認為我們感情是很穩定的。

直到今天,他揮了揮手機,一道轉賬通知聲音從我手機裏響起。

「過去了。」

「你粗心大意,上次還忘了喂它吃飯,不適合養狗。朝朝就細心多了。」

我握緊手機,說不清這一瞬浮現的難過是什麼滋味。

我忘了喂布布吃飯,就隻有一次。

下著大雨,他在實驗樓打電話給我說有份很急的資料忘了拿。

我顧不得手頭上的工作,急匆匆跑去送,上樓梯時太滑還摔了一跤。

回家後我太累了,強撐著處理完剩下的事洗了個澡就睡著了。

睡到一半被人搖醒。

他半點沒看見我放在一旁的藥箱,開口責怪。

「你忘記喂布布了,怎麼這麼粗心?」

那天我沒解釋是我摔跤和累了嗎?

有的。

可今天提起來,原來,他隻記住了我的粗心大意。

我突然覺得有點累了。

懶得再說一次。

「她的聯係方式給我,我現在就去把布布要回來。」

卻換牧軒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好像我在為難他。

「開什麼玩笑?都送出去了。」

「你送的,又不是我。」

經過我這個主人同意了嗎?

見我態度強硬,不是能勸的樣子,他歎了聲,稍微軟了語氣。

「朝朝她生病了,現在這麼晚說不定都睡了。我們明天再說吧。」

「明天說不了,就今天。」

正如他所說,朝朝都生病了,她怎麼照顧好小狗?

我今天必須把布布要回來。

2.

女寢樓下,朝朝和我四目相對,有點尷尬。

接完牧軒的電話,她就高興地讓牧軒來寢室樓下找她。

卻沒想到我也跟著。

「學姐?你也來啦。」

我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

「這樣......」

她維持著表情管理,但還是可以看出些許難堪。

「好的學姐!你和我上去抱它吧。也怪我,都沒問問學姐你是不是同意,就傻乎乎地把狗抱回來了。」

是的,她明明知道小狗是我養的。

卻一個敢送,一個敢拿。

「朝朝,抱歉。」

牧軒表情難看。

剛路上他還在勸我,已經給了就別去要了。

我沒理他。

「沒事啦。學長也是關心我才想送我小狗。下次多幫我解答幾道題就好了!」

牧軒聞言鬆了口氣,「好。」

我邁出去的腳步一頓。

最開始追牧軒時,我也是借著問問題接近他的。

我居然忘了,任由朝朝在我們身邊徘徊這麼久才看出來。

這時朝朝笑了笑,來挽我的手。

「學姐?走吧。」

寢室隻有她和另一個室友住,乍一看有些空。

我們進去,朝朝就捂著胸口喘著氣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小狗剛剛還在這,跑哪去了?」

她往椅子上坐,歉意地朝我笑笑。

「學姐,我可能老毛病又犯了,要不你自己找吧。」

我皺眉往桌子下門後麵,還有空著的床位找了一圈,都沒發現。

「布布?」

看到公共的大櫃子,我問,「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啊。」朝朝有些為難,「因為不是我一個人的,所以......」

我煩得很,想去跟阿姨要監控,怕布布已經跑出去了。

卻忽然,好像有小狗的叫聲。

仔細聽,來自緊閉著門的陽台。

我心裏一慌,以布布的體型,學校宿舍陽台護欄的間隔夠它隨便穿梭了。

這可是六樓!

我趕緊過去推開陽台門。

「狗狗,來,吃呀。」

一個女生正拿著東西哄布布吃,但布布抗拒地別開了頭。

它挑食,顯然食物不合它口味。

看見我,布布一下子就興奮地朝我跑過來。

繞著我的腳轉呀轉。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蹲下抱起了它。

「布布對不起,麻麻這麼晚才來接你。」

女生是朝朝的室友。

朝朝說身體不適,由她把我送出了寢室門。

出來後她翻了個白眼。

「我說朝朝哪來的狗呢。這狗中午來了她就沒喂它吃過東西,還說宿管阿姨不讓養狗,放陽台那就不管了。」

「你真是狗狗親媽下次就別寄她這了。」

我努力地平靜想發怒的情緒,跟這個學妹道謝,交換了聯係方式。

樓下,牧軒肉眼可見不耐煩地等著。

我抱著布布直接越過了他。

剛才臨走前,朝朝還開玩笑地跟我告別。

「學姐,狗狗就這麼被你要回去了,不如......你把學長賠給我吧?」

3.

我真是小看了朝朝。

現實中沒遇過知三當三的人,我就從沒往那方麵想過。

早該知道,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回去幾天牧軒也知道我在生氣,小事中處處哄著我。

可我一直沒理他,他也來脾氣了。

一次他幫我點宵夜我不吃,他終於露出了不耐煩。

「狗都要回來了,別鬧了?」

我一聲未吭。

見我還是不肯順著台階下,他聲音淡了一點。

「蘇宛,做人不要這麼冷漠。」

「朝朝身體不好就喜歡布布一隻小狗,即使不給,放她那照顧一段時間不也行?」

「她本來就需要早休息,你還硬是那麼晚去打擾人家。」

朝朝朝朝......全是朝朝。

今天是我的姨媽期,布布爬上沙發對我撒嬌般哼哼唧唧。

我忍著腹中絞痛摸了摸它的頭。

狗狗都知道關心我。

可桌上給我賠罪的外賣卻是一堆冷飲、冰激淩。

我的男朋友,女朋友好像另有其人。

他的話更是可笑。

「你明知道布布胃不好挑食,上半年我還經常帶它去醫院。把它送給一個不熟悉它的人,說是照顧?」

你知道你的「好學妹」是怎麼照顧布布的嗎?

「注意事項我都告訴朝朝了,還打包了狗糧送過去,能有什麼問題?你老揪著一條狗的問題不放,煩不煩啊?」

我胸口起伏,正要發火,一通電話打斷了我。

我深呼吸一口,接起來時放鬆了語氣。

「爸,您在醫院檢查得怎麼樣了?」

上次姑姑打電話給我。

說我爸最近身體不太好,要我勸他去醫院檢查。

我爸是老頑固了,我說了半天他才勉強答應。

「哪有什麼事?你姑瞎擔心。」

我卻沒有放下心來。

「真的沒事?」

「沒事!下周就是暑假,你之前不是說帶牧軒回家?」

我默了片刻。

我爸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事。」

我瞄了牧軒一眼,五味雜陳。

「那就暑假吧,我......們回去看你。」

我爸樂嗬嗬地掛了電話,我心情卻悶悶的。

牧軒也聽到了電話內容。

「你爸讓我們回去?可是暑假我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要準備。」

心裏有條線在逐漸繃緊。

隻等他說出最後一句話,剪斷它。

「那我推幾天吧。先和你回家看你爸。」

出乎意料,他讓了一步。

可我卻並沒有想象中開心。

對牧軒,我是一見鐘情。

高一有天放學。

我路過男生宿舍樓看見有幾人在草叢埋什麼東西。

距離近了,才知道是有隻小貓被開進來的車壓死了。

他們找了個紙箱,把小貓放進去埋起來。

提議的人就是牧軒。

他看著是個不大熱情的人,對人很冷。

但我想他會可憐一隻被壓死的小貓,讓它擁有最後的安寧。

這樣的人絕對值得我喜歡。

誰說對動物溫柔的人,就不是溫柔了?

算上大學,兜兜轉轉我們認識了六年。

在此之前,我曾篤定我們之間能走得很遠。

現在,我不太確定了。

一直到要回去,牧軒忙前忙後挑選給我爸的禮品。

我臉色多少好看了一點。

可臨了前一天。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又有點煩躁。

「對不起蘇宛,我說我去不了了。朝朝他們小組有個實驗出了點問題,需要我幫忙。」

「偏偏要你,她沒人可找了嗎?」

「除了我,學生裏沒人能解決。」

牧軒語氣篤定,這是專業第一名的自傲。

可我是被放鴿子的那個人,心一下子涼了。

「是我欠她的,上次你把布布要了回來,我答應她以後盡力幫忙。」

他說這話時理所應當。

我笑了,竟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原來,他的心已經偏成這樣了。

4.

我獨自一個人回家。

回家前,我把布布托給了一個靠譜的朋友,繼續留給牧軒,我不放心。

路上我想過要笑著解釋,不讓我爸看出端倪。

可見到我爸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幾個月不見,他變蒼老了好多。

最主要的是那股精氣神,好像莫名消失,被什麼抽走了。

我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爸。」

我爸準備了一桌好菜,可惜牧軒沒有來。

我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他臨時有個實驗來不了,我就自己回來了唄。」

我爸信了,又問我:

「你都跟我過好幾次明路了,那他家那邊,他跟他爸媽說你了嗎?」

我垂下眼。

這個問題我知道。

我問過,他隻說,「還沒。他們沒問。」

因為沒問,所以六年了,他不曾向家人主動說過。

曾經知曉這個答案後的苦澀又重新湧上心頭。

但其實後來我無意間聽到他跟他媽電話。

他媽告訴他。

「別找同省的女生,彩禮高,養大了女兒就是用來賣的。」

我爸麵前,我不願顯露這些。

「說過了。」

他爽朗一笑,「那幹脆國慶找個時間兩家見一麵得了。」

「為什麼,這麼急幹什麼?」

我察覺到不對勁。

「你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在我強硬的態度下。

我爸才期期艾艾地告訴我實情。

一份胃癌確診單放在我麵前,我眼圈瞬間紅了。

我爸氣弱,「這,哎呀,醫生說還可以活幾年嘛。你現在快畢業了,事多著呢。還是你的事要緊。」

我抓著他詢問情況。

他卻說不想接受化療。

「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事業順利,找一個愛你的人,家庭幸福。」

我擦掉眼淚,沉默了。

回房間後,我給牧軒打了電話。

此時我六神無主,隻想找個人傾訴。

「喂。」

牧軒的聲音響起,漫不經心。

「牧軒,我好難受,我爸他......」

他像在邊擺弄什麼實驗器材。

「你爸?對了,你之前不說你爸認識徐教授,要幫我引薦嘛。最近挑個什麼時間?」

徐教授是他將來讀研的意向老師。

我爸老同學。

剛才還很想傾訴的念頭,好像一下子熄滅了。

我聲音平淡,「我爸生病了。」

「學姐爸爸生病了?」

電話那邊竟然有朝朝的聲音。

「中老年人,是容易這個病那個病的。」

「等一下,學姐,你該不會是怪學長沒陪你回家,故意推脫徐教授的事吧?」

牧軒那頭安靜了一會兒。

「你爸要是不方便,我找往屆的師哥師姐吧。」

話音已經冷了下來,分明是信了七八分。

我心裏冷笑。

這個時候居然沒有出離的憤怒,隻有心如止水的自嘲。

朝朝生病他整日掛在嘴邊。

我爸生病,他哪怕一句客氣話都沒有過問。

還認為我拿這個說謊,故意搪塞。

究根結底,是他一點都沒有重視我,把我放在女朋友的位置。

從他把布布送人時,我心裏就有個念頭。

現在這個念頭不斷生長壯大。

我爸的癌症確診單就在我手裏捏著。

我的語氣宛如下定了決心。

「牧軒,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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