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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大多老年貧困戶，為了幫助鄉裏我支起大鍋飯。

價格三元，有葷有素。

直到村裏來了位美女主播，她在村東頭直播免費做公益大鍋飯。

村民們突然意識到原來吃飯可以不要錢，他們瘋了一樣怒罵：「黑心腸的！你自己種的菜，又沒花錢買，憑什麼還要我們掏錢吃！」

「這幾年賺我們多少錢，全給我吐出來！」

我張口想解釋，他們卻不管不顧衝過來將我的東西全砸爛，邊砸邊辱罵我全家。

我氣的當場收了大鍋，跟兒子回了城裏。

半個月後，他們卻又突然舔著臉找上門：「小楊，給你個機會回去繼續給我們做飯，但價格要再降...」

話還沒說完，我就把門啪一聲關上。

「我的飯太貴，你們吃不起！」

我在村西頭做大鍋飯已經三年了。

自從兒子去城裏後，買菜、做飯、支攤都是我一個人。

雖然忙碌又累，但一想村裏這些老年人都能吃上健康的飯菜，我就充滿幹勁。

可今天，到了十二點半，都不見村民們過來。

原本滾燙的飯菜失去熱度，我不由得拉住路過的小高：「小高，都這個時間點了，村民們咋還沒過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我著急的扔下鍋鏟，就見幾個大爺大媽氣勢洶洶朝這邊衝過來，臉上還帶著怒意。

「陳大媽，你們都到哪裏去了？」我才開口一句，陳大媽頓時就陰沉著臉。

「小楊，你在村子裏幹了這麼多年，一個村民三塊錢，村子裏大大小小一百來號人，你賺得不少吧？」

陳大媽一上來就陰陽怪氣，我更加不理解了。

以為她是心疼我怕我吃虧，我急忙解釋：「大部分菜都是地裏長的，不花多少錢的。」

誰知道這一句話就捅了馬蜂窩了。

「好啊，免費的菜，你個黑心腸的，白白賺我們孤兒寡母這麼多錢，楊巧你還是人嗎？」

一旁的大爺們也都目眥欲裂，好似我占了他們多大便宜似的。

我急忙擺手，就見他們激動地將我桌子上的飯菜都扔在地上。

「你這個爛心肝的東西，我們以後都不吃你的黑心大鍋飯了！」

說著幾個大爺大媽放下碗碟，將我精心製作的紅燒肉打落在地。

我急忙上前想要阻攔，一個大媽躺在地上止不住地哎喲起來。

「哎喲，打人了，楊巧打人了，賺了我們那麼多錢，還要將我們打了，真是沒天理了。」

「要不是我們看你一個寡婦可憐，每天吃你的大鍋飯，你怎麼能建小別墅。」

我想解釋，可他們卻不給機會。

滾熱的菜湯被他們一揮，我急忙後退，還是有一部分灑在我手上了。

我悶哼一聲，就見黑帽大爺拿著拐杖就要打我：

「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個大鍋飯賺了我們多少錢，還想訛人，你真是找錯人了，以為我們老年人好欺負？」

「就是，菜是村裏地免費種出來的，你憑什麼收錢！」

他們一人一句，場麵亂哄哄的，半天我我才理清楚。

原來是村東頭有一個女主播過來，搞公益大鍋飯，不要錢。

每天大魚大肉的，村民們自然看不上我這些了。

甚至有些老人還以為是我賺了他們的錢，可即便大部分是家裏的菜，那也是有人種有人辛苦收拾的。

油鹽醬醋哪些不要錢，甚至肉都是我自己花錢去買的。

我是寡婦，當年要不是村裏外來戶林大媽幫忙，我早就和兒子餓死了。

後來家裏的條件好了，林大媽卻不好了，她男人死了，孩子也死了。

村裏說她不是本村人，將田也收了，她就隻能撿紙盒子，又去山上挖野菜吃。

我們想過要救助她，她卻說她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救助。

於是我隻能搞出了三元的大鍋飯，村裏人都可以吃，我給她開工資，讓她來幫助我。

也就是這樣，林大媽才又活了幾年，可上個月林大媽就離開了。

我想著不能半途而廢，就繼續給村民們搞大鍋飯，兒子已經打電話來說很多次了，讓我不要做這個，我快五十了，就該是頤養天年了。

我心疼地看著地上辛辛苦苦做的飯菜，浪費的糧食，想著將那些都收拾起來給隔壁的豬吃。

捶著酸脹的後腰，搖了搖頭，老了不中用了。

2

兒子知道這事情連夜回來，我急忙去村口等著。

就看到一群做大鍋飯的人，大爺大媽們紛紛高興地拿著碗筷等待吃飯。

後麵還有幾台設備擺著直播，路過村民的時候。

陳大媽還吐了一口口水：

「切，還真以為她自己很厲害？要不是有我們大家支持她，她能有今天？」

「平日我們還送菜去她家，楊巧還狠心收我們三塊錢。」

「你們看這個女娃娃人美心善。」

「都不要我們的錢。」

黑帽大爺附和：「要不是我們，她能住上那麼寬敞的大房子？」

我家的房子是兒子出錢給修的，兒子在城裏發展不錯，我不想離開這裏，於是兒子寄給我很多錢，還給家裏的房子都裝修了一下。

光是靠著大爺大媽的三塊錢，我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賺錢了。

很多時候大爺大媽給了我三五斤菜，也是杯水車薪。

村裏加起來一百來號人，根本不夠吃。

「就是，我們這些老骨頭能吃多少菜，還不知道他們從裏麵賺了我們多少錢！」

「姑娘，你真是好人啊！之前村裏的大鍋飯我們再也不去了。」

陳大媽一邊說著，一邊冷眼瞥了我。

兒子在一旁氣的擼起袖子就要打人，我急忙攔著。

「媽，他們說的是什麼話，要不是為了林大媽，你才不會搞這些事情呢。」

「別說了，浪浪，這次回來，我也要收拾收拾離開這裏了。」

看著村子裏的風貌，我歎了一口氣。

兒子匆忙回來很多東西都沒有搞好，就在傍晚居然有幾個年輕婦女抱著孩子跑了過來。

「楊大媽，你還是再開大鍋飯吧，我們整天忙著下地，老人年紀都這麼大了，根本就動不了。」

我看著小媳婦抱著孩子，不由得奇怪了。

聽著小媳婦的話，我才知道，原來公益的大鍋飯是給孤寡老人的。

一人一份，村裏稍微年輕一點的小媳婦青壯年不在免費的範圍內。

要給五塊錢才能吃，他們自然是不高興了。

「讓老人多打一份就好了。」

既然打定主意不做，就不會再廢話囉唆了。

幾個小媳婦又忍不住地吐槽，公益主播從村長那裏拿了名單，隻能孤寡的人。

年輕一點的他們都說有手有腳的怎麼還和老年人搶了吃。

還給了老年人卡片說一個卡片一份飯。

「我身子也不好了，浪浪回來就是要將我帶到城裏去的。」

小媳婦們都沉著臉離開。後來陳大媽他們氣勢洶洶地就進來了。

「楊巧，你是什麼意思，怎麼不給我兒媳婦孫子做飯吃，你是要餓死我們？」

陳大媽一來就坐在凳子上，聲調格外的高。

「要不是有我們，怎麼有你楊寡婦的今天，你男人小的時候我們也幫助過不止一次。」

「你就是這麼對我們的？」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還反複拿過來說。

我的恩情早就還掉了，「陳大媽你兒子還欠我們三萬塊什麼時候還。」

「這，你就是欺負我一個老太太，我不活了，楊寡婦欺負人了，你要殺了我啊！」

這頂帽子就這麼蓋在我頭上了。

不過是讓他們還錢，怎麼就這麼嚴重了。

「好啊，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吃你做的飯了，就讓你家的菜爛在地裏。」

說著他們又將我家給砸了，村長急忙趕來也沒有用。

他們這些都是孤兒寡母的老頭老太，說不得打不得。

3

村長也隻是歎了一口氣：

「巧兒，以後離這裏遠遠的，他們這些老骨頭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這麼糊塗。」

「你也不用再接濟他們了。」

村長是看著我長大的，也知道我對村裏的貢獻。

我眼眸含淚，看著村長好似愈發佝僂的背，年少的記憶籠上心頭。

小時候他們也不是這樣的，雖然潑辣也不會這樣。

可是沒想到我找他們還錢，他們又衝到家裏，還四處打量我的房子。

「你看看這麼寬敞這麼好，還有空調和電視。」

他們看著還嘖嘖兩聲，一旁的小媳婦也挺直了腰板。

好似這房子就是他們的一樣，「楊巧，這房子也有我們的一份，天熱了，你就應該讓我們都吹空調。」

這話一出我就知道了，他們嫌棄天熱了，在外麵吃飯特別熱。

就想著將飯拿到我家裏吃，因為我夏天總是會開著空調。

以前還會在院子裏做大鍋飯，讓他們都來屋子裏吹空調。

現在他們還想來，根本就不可能。

「這是我的家，你們要擅闖民宅？要不我們一起將村長叫過來，看看這個房子是誰的？」

他們耍賴就坐在一旁，我愈發的氣惱了。

「楊巧，你那些錢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從我們這裏賺過去的，一人三塊，一頓就是363。」

「要是有人一天兩頓，你一個月就賺了我們兩萬多啊！」

「一年就是二十多萬，你做了幾年吧，這麼多錢，都用在這房子上了吧。」

「今天我們就一句話要麼賠錢，要麼將房子抵給我們！」

陳大媽眼珠子一轉，他們想得倒是挺美好的。

「三菜一湯，你們自己去坐坐看，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葷兩素還有一碗湯。」

「我對得起所有人，是你們對不起我。」

黑帽子大爺說著就要擼起袖子打人：「楊巧，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了。」

說著手高高地舉起，就被匆匆趕來的兒子阻止了。

「我媽沒有賺鄉親們一分錢，這段時間都是你們在賺我媽的錢，你們還想搶劫？」

浪浪小的時候總是被他們家的孩子欺負，因為我沒有丈夫，我們家裏沒有男丁。

我吃了很多苦才將浪浪帶大，他們這些人以前總是說我的閑話。

「好啊，那就看看究竟是誰拳頭更硬一點。」浪浪的脾氣不好看著這些不識趣的老東西就忍耐不住要打人。

老人們也格外的倔強，說著就要打人了。

急忙趕來的村長卻攔著我們不讓我們打架，他顫顫巍巍地嗬斥村民。

「村長你是不是和這寡婦有一腿，你怎麼可以向著這寡婦！」

卻被村長打了一巴掌，「都是你們對不起巧兒，是我們這個村子對不起人巧兒，你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