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雅戀愛三年,我準備在三周年紀念日這天向她求婚。
當我拎著親自設計的求婚蛋糕興衝衝去接她下班時。
不曾想卻碰見了她和自己上司抱在一起的畫麵。
我忍著心痛想要一個解釋。
她卻隻丟給我一句話,「宋慕年,都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幼稚,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後來我收起了那份熱情,變得成熟。
可是趙雅,你為什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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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陰影處,不可置信地看著在路邊的一對璧人。
女人一襲水藍色連衣裙,裙擺輕揚,襯的那裸露的小腿白皙修長。
男人上手掐了一把女人的腰肢,女人一貫冷若冰霜的麵龐難得浮現一抹嬌羞。
如果站在那裏的女人不是趙雅,我很樂意將眼前的這一幕看作美好的畫卷。
可她偏偏,是趙雅。
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蛋糕盒上的絲帶,原本精致的蝴蝶結現在變得淩亂不堪。
我抿緊嘴唇,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在他們分開的那一瞬,朝他們走了過去。
「小雅,我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怎麼不接呢。」
趙雅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轉過身麵色有些陰沉。
「你怎麼來了。」
我忍住心中的刺痛,隻是笑著舉了舉手中的蛋糕,「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不接,我不放心所以來接你咯,下班了麼?」
男人隻是輕輕瞥了我一眼。
「這位是?」
趙雅不等我開口趕忙回答,「他是我弟弟!」
聽到趙雅的回複,我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然而趙雅卻沒有給我一個眼神,隻是目光殷切地盯著她眼前的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轉身跨進了路邊等待已久的車裏。
趙雅緊跟而上,絲毫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你先回去,我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汽車疾馳而去,揚起一片塵埃。
「蕭總和趙總監是不是在談戀愛啊,我可是不止一次看到他們兩個成雙入對了。」
「噓,聽王楠說那次她進辦公室時兩人衣冠不整的分開了,這其中鐵定有鬼!」
兩個女生從辦公樓嘰嘰喳喳的走了出來。
我僵硬的轉頭看向她們,分辨著她們話裏的信息。
同時感受著心中那一塊至關重要的地方被硬生生挖走的疼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隻是到家後才發現原本精致的蛋糕早已碰的有些麵目全非。
趙雅喜甜,又極度挑剔。
為了滿足她的味蕾,三年來我拜師無數。
還開了一個私人蛋糕工作室,從零做起。
工作室的每一款蛋糕可以說都是為她而做。
這個求婚蛋糕,就是我從三個月前開始著手設計的。
從造型到配料,無一不是按著趙雅的喜好做出來的。
我癱坐在椅子上,口袋裏硬邦邦的東西硌著我。
我閉了閉眼,伸手掏出了一個藍色絲絨方盒。
一枚鑽戒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
是一年前我找頂級知名珠寶設計師訂下的。
家裏精心布置好的求婚場地散發著溫馨的光芒。
然而這一刻,我卻覺得這光像利刺般紮得我眼睛生疼。
拿起桌上的紅酒我狠狠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趙雅回來的還算早。
一回來就氣勢洶洶地直奔我而來。
「我有沒有說過不讓你去我們公司找我。」
2.
趙雅從不許我去她公司,我問過她原因,她隻是說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她不想混為一談。
我晃了晃暈乎乎的頭,有些委屈。
「我給你打了三十個電話,你不接…」
「夠了宋慕年,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
說罷,趙雅奪走了我手中的紅酒。
趙雅不喜歡我喝酒,她當初開玩笑說自己在生意場上難免應酬,如果她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兩個酒鬼在家可要麻煩了。
所以聽她的話,我從不喝酒。
趙雅轉身上樓,好像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樣子。
我有些不滿,步履踉蹌的起身向前走了兩步想要抱住她。
「你今天為什麼說我是你弟弟,我就這麼讓你拿不出手麼!」
趙雅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微微側身就讓我摔倒在地上。
「啊!」
劇烈的疼痛讓我酒醒一半。
趙雅眼裏閃過一絲愧疚,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扶我起來。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工作,蕭峰他不一樣,他能帶給我很多資源......」
顧不得手腕的疼痛,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第一次朝趙雅大吼。
「你想要的我一樣能給你啊!」
剛扶起我的手臂瞬間撤了回去。
「你給我?你拿什麼給我,是憑你那個小小的蛋糕坊,還是每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態度!」
「宋慕年,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幼稚,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趙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你有什麼資格跟蕭峰比。」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趙雅,陌生到我好像從未認識過。
我不僅懷疑,那個在我生病時溫柔安撫我的趙雅,與麵前這個趙雅,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剛在一起第一年我生病,趙雅急忙從公司趕了回來把我送去醫院。
我愧疚打擾了她的工作,她隻是摸摸我的頭笑著說,「工作已經夠煩了,我還要靠阿年帶給我歡樂呢,現在我的開心果生病了,我怎麼能不焦急。」
我理解趙雅工作壓力大,所以我也在盡可能的找一些降壓的方式,閑暇時刻帶著她出去玩一玩。
我一直以為我們的相處模式很好,因為每次出去,她明明也很開心。
不曾想,她居然對我不滿到了這種地步。
想到這裏,我低著頭沉沉的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沒用,那你怎麼不直接把我甩了。」
趙雅聽了我的話,隻是臉色難看地抿了抿唇,「你喝多了,今天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時看清了屋裏的布置。
「別再玩這些告白的小把戲,我很累,明天你自己把這些垃圾清理掉。」
我愣愣的看著客廳的一片花海,撿起那個被她踢到一邊的限量版玩偶,自嘲地笑了笑。
3.
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低頭望去,那片皮膚正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
心中的煩躁無處釋放,拿出藥油正準備給自己上藥,剛上樓的趙雅就急匆匆的下樓了。
「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得去處理一下。」
我皺皺眉看看時間,「太晚了,我陪你去吧。」
趙雅隻是留給我一個背影,「不用,我還要去接同事一起,你早點休息。」
我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隔絕了我和趙雅的大門,抿了抿唇,起身跟了出去。
趙雅步履匆忙,出了小區就能看到一輛轎車等候在路邊。
我認得那輛車,是蕭峰的車。
我躲在草叢旁等車駛離後連忙攔了一輛計程車。
一路跟著蕭峰的車,越走我的心越涼。
目的地並不是公司,而是一家溫泉酒店。
半夜時分,酒店大廳沒有什麼人,我也不好緊跟而上。
不過好在也沒什麼人乘坐電梯,所以電梯到達了哪一層樓倒也一目了然。
我跟著電梯停留的層數直奔十樓。
房間很多,我並不知道他們是哪一間。
本以為會無功而返,沒想到一個外賣小哥拿著一手提袋東西出了電梯。
直覺告訴我這是蕭峰他們的東西。
我出手攔住外賣小哥,熟練地掏出一盒煙遞了過去,「哥們,我老婆剛和別的男人進來,我來捉奸,你這單......」
小哥意會,隨手接過煙,看我的眼神瞬間變得同情了起來。
「哥們,不是我不幫你,這單子上也沒指名道姓的,誰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不過這裏麵的東西嘛,還真有點意思。」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小哥還把單子給我看了看。
的確沒有名字,不過代號X,蕭的開頭,不就是X麼。
看來我的猜想的確沒錯,這就是蕭峰他們的東西。
「哥們,這單我幫你送吧。」
小哥狠狠的抽了口煙,「看你可憐,我幫人幫到西。」
說完,小哥就把自己的馬甲頭盔都脫給了我。
我感激地朝他致謝,二話不說換上裝備就朝麵單上的門牌號走去。
看到開門的人,我說不清自己應該失望還是不失望。
是蕭峰。
浴室的水流聲清晰的傳了出來。
「寶貝,幫我拿條浴巾。」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從浴室傳出,我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這種撒嬌甜膩的聲音,趙雅從不會對我說。
我不止一次提過想要讓她給我改變一下稱呼,可她總說這些稱呼太肉麻了,她叫不出口。
我雖然有些失望,但到底也不會為了一個稱呼去逼她。
現在親耳聽到她這樣甜膩膩的叫別的男人,我心裏突然就冒出了一股無名火。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壓下了想一拳打死蕭峰的衝動。
房門早已被蕭峰關上,但裏麵女人嬌俏嬉戲的聲音還會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一下一下淩遲著我的心臟。
從酒店出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我留在這個城市本就是為了趙雅。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那漂泊的浮萍,尋不到棲息的港灣。
想到這裏,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出來陪老子喝酒!」
4.
「宋慕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從和趙雅在一起後,我再沒主動組過局。
因為趙雅不喜歡酒吧那種嘈雜的環境,她總說感覺那裏都是不務正業的人去的地方。
所以聽趙雅的話,我也就不再去了。
不過現在......
她怕是也顧不上我。
想到她此刻和蕭峰在一起的樣子,我不自主的握緊了酒杯。
玻璃應聲而碎,鮮血順著玻璃渣流了出來。
程灼奪走了我手中的酒杯,無奈的歎了口氣。
「作為兄弟我提醒你一句,當年你為了追個女人硬要和家族決裂這事把老爺子氣的不輕。」
「你走後宋老爺子的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眸色暗了暗。
三年前我年少輕狂迷上了飆車。
飆多了總有翻車的時候,我也是那時候遇上的趙雅。
當時為了躲她的車,我猛的歪了把,機車失控,我被甩了出去。
趙雅著急忙慌的下車,哭著來給我道歉。
我忍著痛怎麼哄都哄不好。
當時我都在想,被摔的是我,怎麼哭的最慘的反而是她。
我好笑的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她,坐在地上提了自己的要求,「姐姐,看你這麼愧疚,不如照顧我到康複啊。」
就這樣一來二去,我和趙雅熟絡了起來。
趙雅是去江城出差學習,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麵臨離別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要跟著她走。
以至於當時家族上上下下沒少給我關禁閉做功課。
「你是宋家最看好的繼承人,老爺子也是把所有心血都培養在你身上了,兄弟,聽哥一句勸,別讓自己後悔,回家看看吧。」
程灼的勸誡回蕩在耳邊。
我怔怔的盯著訂票軟件出神,以至於趙雅回來了我都沒有發現。
「你怎麼沒睡?」
聽到聲音我猛的回頭,趙雅已經坐在了我旁邊。
「你的手怎麼了?」說著趙雅就拉起了我纏著紗布的手。
她眼中的關心不似作假,讓我一瞬間有些恍神。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小雅,我想把你正式介紹給我的家人。」
我指了指訂票頁麵。
「這次,跟我回家吧。」
5.
趙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阿年,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不著痕跡的把手從她柔軟的手中抽了出來。
其實提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我就想,哪怕有一絲幾率呢。
趙雅會像當初我堅定選擇她那樣,也這樣堅定的選擇我。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