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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被心上人送入敵營去交換一個來曆不明的舞女。

“好阿瑩,瑤瑤身子弱,受不了太多苦。”

“你不一樣,你皮糙肉厚又赤膊同將士們相處過,定能撐過那些刑罰。”

“待我鐵騎踏破敵軍陣營後,定十裏紅妝迎你入府。”

可我受人欺淩,淩辱致死時,他正軟玉在懷,和舞女顛鸞倒鳳。

甚至在我死後,快馬加鞭入京用軍功求與舞女的賜婚聖旨。

我冷笑了之,喚出係統。

“讓我再重來一次吧,我不要他了。”

【好的,係統將解綁宿主,使用全部積分為您換一次金蟬脫殼的機會。】

白光閃過,我回到了被文瑤瑤汙蔑偷玉佩接受鞭刑的時候。

上一世,我的哀嚎辯解換來的是我阿妹明月的一捧骨灰。

我苦澀扯唇,抬頭看著葉承允正朝我揮下荊棘鞭。

麵容冷酷,就好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阿瑩,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三十鞭,鞭鞭剮骨。

隻因文瑤瑤帶著哭腔的一句話。

“葉哥哥,我貼身帶的玉佩弄丟了,那是國公爺留給我的信物,我隻告訴過瞳姐姐一人......”

荊棘刮下我身上帶血的灰色粗布。

鮮血淋漓但他恍若未見,隻是毫不留情地揮著鞭子。

我被他掐住下顎,被迫直視他手中的青鸞玉佩。

玉碎了一角,缺的正是一個“瑩”字。

可他就像瞎了一樣!

“瑤瑤可是殷國公眷屬!她身體弱,因為你偷盜信物心氣鬱結,茶飯不思!”

“別以為我說過娶你就會偏袒你,那隻是哄人的玩笑話,若是還是如此不擇手段,妾的名分也別想要了!還有十鞭!”

我閉上眼,心臟揪地一緊,腦海中的過往畫麵令我心痛。

我接受任務,按係統指示在崖底救下葉承允。

以身家清白的農女身份接近他。

他那時還是個小卒,腿部骨折無法行動,我衣不解帶親力親為伺候。

擋過刺客的箭矢,為他在飯前試毒,深入敵營刺探情報,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他也終於對我動了心。

“阿瑩,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

“我的心已經交於你了,此生唯你不娶,你是我唯一的妻。”

可是!一切卻在愛意值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那天變了樣。

“我隻不過看她可憐無人依靠,這麼大的雪總不能拋下她。”

他撿了舞女文瑤瑤,哪怕她有間諜的可能,都將她牢牢護著。

每每我見到他們一處時,兩人總是衣裳淩亂,曖昧紅痕更是無法遮掩。

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愛意值始終沒有降下,我不甘心不願放棄。

可哪能想到文瑤瑤一句話顛倒黑白,我常年貼身攜帶的玉佩也輕而易舉換了主。

“求求大家說情!在座將士哪位沒得過姑娘恩惠?平日裏哪有對不起大家!”

明月掙紮著衝開攔住她的防衛,盡力維護我。

我朝她搖搖頭,鼻頭是濃濃的酸澀。

這一幕我經曆過,沒用的......

“誰會為一個低賤的農女求情!我們文姑娘氣質不俗,端的是沉魚落雁的美貌,哪是一個手腳粗糙,麵寡色衰的鄉野村婦可以冒充的!”

“日日黏著我們將軍,誰不知道打著什麼心思,當初開個玩笑話還真敢不顧貞潔脫衣裸露身體,臟了名聲哪個大丈夫敢娶?”

“上不了台麵......做個洗腳婢倒對得起將軍的恩情。”

在軍中,我治好的士兵不計其數,不曾挾恩圖報,一遍遍落井下石的話語令我心寒。

當時我還是現代人思維,煎藥長袖不方便,隻是脫一件外袍露個胳膊罷了,竟然能上升到生性放浪的地步。

一道道直勾勾的眼神窺視著我的身體,像在我臉上吐濃痰一樣惡心。

鞭子再次甩下,我瞳孔一縮。

明月豁出全部力氣衝開防衛,將我護在身下。

她怕我擔心壓抑著哭聲,但在我耳邊卻如雷霆般炸響。

我牽動手上的鐵鏈,朝葉承允怒吼,“讓明月離開!你許諾給我的一個心願還作數嗎!”

2

“什麼心願?侍寵而嬌也該有個度!隻要你認錯,你的阿妹自然沒事。”

我口內含血卻沒減弱語調,“三年前,你說你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以報答我,便向我抵押一個心願。”

“既然你什麼都忘了,也不願信玉佩主人是我,便放我們離開!我往後再不出現在你麵前!就當我這麼多年的付出喂了狗!”

葉承允麵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瞬,拿起鞭子更是凶戾。

“大字不識一個哪能和殷國公攀上關係!就這麼缺男人?你不要臉我還要!”

“你到底付出了什麼?燒幾個狗都不吃的菜?要不是我決定娶你,恐怕你已經在畜牲肚子裏輪回幾遍了!”

我內心苦笑。

他滿心是我時,會因為我的巧思誇讚我蕙質蘭心,處處是優點。

心中沒了我,不會毛筆字成了粗鄙不堪的鄉野村婦。

“瞳姐姐應該不是有意的,她出生貧賤,許是以為撿到了個漂亮石頭。”

文瑤瑤氣色紅潤,沒有一絲食欲不振的跡象。

頭上戴的是國公夫人送我的發釵。

身上穿的是聖上給我的封賞,織金狐裘,被葉承允當成普通衣物送了出去。

她說是為我求情,卻是催促趕緊將我發落。

“現在軍情穩定,又馬上除夕,讓眾位將士好好過個安生年吧。”

“本就不是太大的過錯,姐姐不糊塗,和俘虜呆一夜知曉不認罪的慘狀就知錯了。”

葉承允嗤笑一聲,“瑤瑤不必說情,她整日搗騰玉石哪能不知玉佩的價值?”

瞥了我一眼,“瑤瑤處處說你這個姐姐的好,但沒想到會遇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妒婦妄想偷天換日!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休得妄想不屬於你的位置!”

我抬頭,慘白的臉色闖入葉承允視線,了無生氣。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終於肯放柔聲音。

“我不曾偏私,作為我未來的夫人做錯事就有懲罰!你在軍中這麼久,知道我的行事風格。”

“這次就放你一馬,你放心,隻要不背叛我,你始終會成為我的妻,不必吃醋偷盜他人身份。”

從前磕碰時他總會用化瘀膏揉散傷處淤血,再冒險攀爬山崖采下丹霞梧桐哄我開心。

花不是很豔麗也不美,但格外珍貴。

而如今,他忘記了我怕疼,將我捆住手腳以極其屈辱的姿勢被押在腥臭泥地上。

我並不稀罕他將軍夫人的位置,連同往日的相伴不離一同化為飄散的寒風。

突然一腳踹向我的腹部。

力道很大,文瑤瑤專門挑脆弱部位下手。

“真臟,弄臟了我的裙擺要怎麼賠!”

我蜷縮身軀無法動彈。

葉承允從來不喜這嬌蠻任性的做派,卻喊來專門為她配的洗衣婦,向文瑤瑤殷切道:“帳裏還有新衣裳,我讓人陪你去換。”

我扭過頭,正巧迎上文瑤瑤向葉承允求吻的場麵。

她勾了勾葉承允的裏衣,羞澀環抱上他的腰身,意思不言而喻。

唇齒交纏吻得難舍難分時,他們一同看著我。

一雙眼裏是得逞的笑意。

另一雙滿含春風的同時,隱隱有些被識破的慌張。

盡管放下了還是不可避免地失望,曾經以為距他百分百愛上我隻差一紙婚書,現在看來他對任何女子都有恃無恐。

最後隻有明月擔心我,解開繩索攙扶我走。

沒有血緣卻比一句承諾維係的關係牢靠。

晚間,我臥在床上修養。

葉承允進帳放了一罐傷藥在我手邊。

手腕上紅痕滲血,他後知後覺我傷得太重,要親手為我上藥。

“抱歉,阿瑩,我得為軍中作表率,你會像之前那樣原諒我的,對嗎?”

“我還為你準備了百盞祈天燈,願你一世安康......”

3

難為他還記得這盞燈,我為葉承允擋箭失血過多,醫官都沒有辦法。

他走了千家百戶才尋來一盞燈,祈求神佛垂憐。

暖黃火光照亮的是將後背交於對方的我們,而不是現在的他。

他與我十指相扣,“阿瑩對我好一分,我便還十分......”

我哽咽著嗓子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將藥推回去,“請回吧,我原諒你了。”

他對我的懲罰是處置軍規,三十鞭可是要命的打法。

文瑤瑤故意在敵軍麵前放煙火暴露我方位置,卻是一句玩心大輕飄飄打發了。

之後對相識不到幾月的她百般縱容,珍饈美食盡數奉上,生怕在軍營裏受到一點苦。

他不是賞罰分明,是現今文瑤瑤於他,占據了更重的份量,以至於可以犧牲我這個舊人。

“阿瑩,你成熟了,不會再因為我和別的女子親近使小性子。”

“這才是當家主母的風範,瑤瑤身份特殊,你總得有容人之心。”

真惡心,讓我給文瑤瑤騰位置還能說得這般清新脫俗。

葉承允欣慰地摸摸我的頭,說今夜會一直陪著我。

可一聲來報,他凳子還未坐熱就急忙跑出去。

文瑤瑤被馬撅了下來,傷得不輕。

他送我這藥還是我製的,罐蓋都未打開,現下又拿了回去給文瑤瑤急用。

我心下隻有厭棄。

明月拿著兩塊野菜粗餅回來,匆匆向我哭訴,“阿姐,那可是你馴服的汗血寶馬,就因為不讓除你的外人碰,被......”

“被將軍殺了......”

我心下一震,枕巾被淚水和血水濡濕。

葉承允,為了文瑤瑤竟能將我珍視之物毀了嗎?

我將他討我歡心的玉石全部扔進炭盆,還有那一張張位他量身定做的藥方。

傷心過度頭腦混沌時聽見了帳外的動靜。

“明日......你棄了瞳瑩,我......便向聖上引薦。”

“這......”

聲音在寂寥的黑夜中不斷放大。

葉承允曾說,“我心疼你,不想讓你受苦,待我們大婚再洞房花燭可好?”

原以為他有隱疾便不再提,如今才醒悟我並不是他想要的良配。

我腹部的不適愈發明顯,明月同我一榻感受到不對勁,立即起身點燈。

“阿姐!你怎麼了!”

我渾身被冷汗濕透,朝床邊痰盂吐了起來。

沒有食物殘渣,隻有鮮紅的血。

突然帳外的風猛地吹了進來。

“阿瑩!發生什麼事了!”

葉承允半跪在床邊,手向我伸去又不敢觸碰縮回,滿眼焦急,“怎麼那麼多血!快叫軍醫!”

一陣兵荒馬亂。

葉承允穿著沒攏緊的裏衣在我床邊來回踱步。

文瑤瑤衣著薄透胸脯大開,惹得他將人拉出帳外行未盡之事。

明月怕我著涼為我擦汗,見到他們倆暗通款曲的樣子狠狠翻了個白眼。

直到軍醫奉命趕來為我把脈才回來。

軍醫滿臉祥和道:“將軍,無事,隻有皮外傷,就是這吐血不合常理,安心靜養吧。”

葉承允緊蹙著眉頭。

我知道,他又不信我了。

但我不會再因為他如何對待我而心緒波動,明日我們便不再有聯係了。

“就說沒事吧,從小鄉野長大的女子怎麼可能那麼脆弱,隻是這血......”

文瑤瑤拿著帕子沾了些地麵血跡,捂鼻驚呼道:“怎麼有股家禽味兒。”

他立即接過聞了聞,眉頭愈發擰緊,頓時怒氣上頭,“是雞血!瞳瑩!你怎麼敢當著我的麵裝病!”

“你難道不知道許多兵卒感染風寒需要軍醫醫治!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居然敢浪費資源,太任性!”

“是我對你的懲罰太輕了,來人!捆上刑架!求情的一律格殺勿論!”

他將帕子扔在我臉上,甩袖離開。

我不明白,葉承允他有勇有謀才從一步步升為將軍。

應該知道我性子慣不會做虛偽之事博取同情,可如今連障眼法都識不破了。

4

天寒地凍,我衣著單薄,四肢齊束被綁在刑架上。

整個身體漸漸發紫,眼前更是頭暈眼花模糊不堪。

葉承允營帳燈火通明,未曾出來關心過我一眼。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囑咐明月,“整理包袱,南邊戌時有漏洞,你現在拿著床頭地磚下的保舉信走,殷國公會安排好去處的。”

攻略任務開始前,我憑一個藥方救了城中幾萬百姓,殷國公便將一紙保舉信交給我。

在異世我信任的人除了明月便隻有他了。

明月眼睛裏已經溢出淚花,見我傷重想留下照顧我,

我搖搖頭,沒有時間了,明日就是將我換去敵營的日子。

被辱沒的場景我不願想起再也不願經曆。

“去找殷國公,我相信你,你們一定能及時帶我回家。”

看著明月離去的背影,我總算能夠舒心抿著一抹笑。

可我沒想到葉承允竟想讓我死。

凍暈後再次睜開眼,我身處於莽山懸崖上。

後邊空空蕩蕩,隻需再挪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醒了?姐姐猜猜,葉哥哥會救我還是救你?”

“雖然我拋棄故國淪落到今天,但我真心愛上了葉將軍,姐姐會忍痛割愛的吧?”

文瑤瑤嘴角啜著陰森的笑,身上和我一樣被五花大綁。

我低垂著眉眼,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無法回應什麼了。

正好,就在今日結束一切吧。

葉承允得到消息焦急萬分,親自帶著將士登上懸崖。

我本以為他會用武力威迫我身旁的挾持之人主動投降。

沒想到他一見到我便怒色上頭。

“瞳瑩!我有沒有說過,隻要你不背叛我,你永遠會是我未來的夫人!”

“結果瑤瑤碰巧尋出了你裏通外國的所有信件,整整三年啊!恐怕我們的相識也是你策劃好的巧遇。”

“今天居然還搞出綁架這一套戲來,快自己解了繩子,到我麵前認罪!”

他完全忽略了我前一日還綁在刑架上,身上穿的還是浸滿血的麻衣。

軍中將士不會聽我指令,我沒有任何機會逃脫又從他營帳裏將他床上的女人擄走。

文瑤瑤淚眼盈盈,淒慘哭喊,一陣添油加醋,“葉哥哥!我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綁我到這來,我不想死!”

隨後看向我,“求求姐姐,我沒有想把你和敵軍主將苟且的事說出來,你饒我一馬好嗎?”

我的沉默在葉承允眼裏是心虛。

直接觸到了葉承允的逆鱗,握著槍的手青筋暴起,他絕不希望他的女人叛國又將他背叛。

黑衣人手中沒有武器,連連嗬笑。

“什麼將軍?竟然會為了兩個女娘糾纏不清。”

“今天,你就隻能救一個,剩下那個......”

他輕推了我一把,身體立即不平衡往後方崖底傾倒。

葉承允立即向前幾步,臉上的慌張不似作偽,但很快斂下一切情緒恢複正常。

“慢著,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把戲。”

“瞳瑩,你要是真想死就去死好了,我選瑤瑤活。”

黑衣人立即將文瑤瑤推了出去,恰好倒進葉承允懷中。

雙方眼神如膠似漆,完全沒有懷疑黑衣人是怎麼知道文瑤瑤的名字。

“我就知道葉哥哥一定會救我,瞳姐姐怎麼辦?”

“沒有戲演自然會回來。”

葉承允望向我的方向言辭篤定,認為我下一秒就會向他飛奔而來,跪下道歉。

每一世劇情都會變化,不變的是葉承允從未選擇我。

當初我也是在這個崖底與他相識,如今該要在故地一刀兩斷了。

沒等黑衣人推我,我已有向死之心。

空洞洞的眼神看向葉承允時,他不禁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我在葉承允自信的眼神中倒下懸崖。

“阿瑩!”

呼嘯崖風伴隨著熟悉的淒厲呼喊。

應該是我聽錯了,葉承允巴不得我死,怎麼會如此緊張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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