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為了付時晨放棄設計師事業，做全職家庭主婦。

所有人都笑話我傻，說大女主的故事爛尾了。

付時晨聽聞後，豪擲千金，在江邊放了一整晚的煙花。

我以為我嫁對了人。

直到後來，付時晨讓我為他資助的女大學生，設計畢業禮服。

我隨口問了句她的尺碼。

付時晨卻下意識搶著回答：「8，60，90。」

這一刻，我知道他們說的對。

我是真傻子。

1

和付時晨結婚一年多，我第一次知道他有個資助很久的女大學生。

女孩叫祝芝芝，笑起來很甜，有兩顆小虎牙。

付時晨將她帶到家裏時，我還是有些驚訝。

我們沒認識之前，他是圈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這也是我跟他在一起時，反對聲音強烈的原因。

他為了我收心，去哪都叫我跟著，怕我沒了安全感。

這也是他第一次帶著陌生女孩回家。

以往付時晨回家時，都會緊緊將我摟緊懷中，現下隻是摸著我的發頂。

付時晨對我笑道：

「笙笙，笑一下，別這麼冷漠，芝芝膽子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祝芝芝模樣乖巧地綴在付時晨身後。

看著人畜無害模樣。

她的視線落在我手上，驚呼一聲：

「姐姐是設計師，手這麼寶貴怎麼能端菜。」

「阿晨哥哥真的是，都不知道幫忙，姐姐我幫你說他。」

「讓我來讓我來。」

還未等我說什麼，祝芝芝上前，就要接過我手中的菜碟，被付時晨半途捏住了手腕。

付時晨眉頭輕蹙，不悅道：

「你後天不是要在畢業晚會上彈琴嗎，搶什麼活，燙著怎麼辦，手不想要了？」

付時晨接過我手中的碟子，垂下頭，輕吻我的嘴角。

「我來吧，你先去坐著。」

「芝芝這孩子熱心，什麼都要搶著幫忙，你下次幹活可要悄悄，要是被她看到就完了。」

我有些錯愕地點了點頭。

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心中有股莫名怪異。

他們像是在周圍劃上了界線，即使是我，也仿佛被排除在外。

直到祝芝芝留下來吃晚飯，我才知道怪異感哪來的了。

2

我往付時晨碗裏夾了塊可樂雞翅。

他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雞翅剛落進碗中，忽地就被一雙筷子挾走。

祝芝芝一口塞入嘴裏。

她再抬起眼時，最先對上我的眼睛，笑眼裏是卸下偽裝的挑釁。

像個狡黠的狐狸。

她鼓著腮幫子，嘴唇嘟起，對著付時晨含糊道：

「看什麼，你護食啊，不就吃了塊你的雞翅嗎。」

「還你還你。」

「小氣鬼，喝涼水。」

祝芝芝白了一眼，把嘴裏還沒吃完的雞翅，放回付時晨碗中。

現在要是看不出來祝芝芝對我的敵意，我就是真傻子了。

我伸出手，想要阻止她的動作。

一瞬間，我的手僵在半空，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付時晨一點點將那塊，沾滿唾液的雞翅吃了下去。

嚴重潔癖的他，平時被人碰過的食物都不願意多看，現在卻沒有一絲嫌棄。

我的腦子轟然炸開。

祝芝芝依舊笑嘻嘻：「怎麼樣，好不好吃。」

「跟你說，別人想吃我還不給呢。」

「你這麼眼巴巴看著我，我大發慈悲施舍你，也不說聲謝謝。」

付時晨輕笑一聲，聲音裏帶著他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與縱容：

「那真是謝謝你了。」

「搶走我的雞翅，再還給我，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大方呢。」

3

我不知道鬧劇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好像是我忍無可忍摔了筷子，祝芝芝害怕地掉眼淚，付時晨讓司機送她回家才結束。

我坐在床邊，腦中亂成漿糊。

祝芝芝的種種行為，還有付時晨的縱容，讓我很難冷靜。

他們的關係，比我想象的還要親近。

我抬起眼，看著從浴室出來的付時晨。

對方身高腿長，帥且有錢，是小姑娘的夢中情人。

我長長吐出口氣，問他：

「你沒什麼想解釋的嗎？」

我沒有直白地說，為什麼會吃下，祝芝芝吃到一半的雞翅。

到底是什麼關係，能親密到這份。

付時晨擦著頭發的手一頓，走過來將我摟緊懷中。

「別多想，我一直把芝芝當做妹妹，關係純潔，今天帶回家，也是為了讓你們熟悉下。」

「芝芝過幾天有個畢業晚會，需要你給她定製件禮服。」

「找別人我不放心他們，會不會借此動手動腳，我隻能將她交給你了。」

我一把推開他，認真道：

「付時晨，你知道我容忍不了愛情背叛，如果有那一天，我會毫不猶豫離開。」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但是有個條件。」

「我要你們永遠不再聯係。」

懷疑的種子一但種下，很難有拔除的機會。

但是我願意給付時晨一次機會。

隻是付時晨聽後，情緒激動，厲聲拒絕：

「不行！」

似是觸碰到了付時晨的逆鱗，僅僅是讓他們不再聯係，一直處於溫柔蜜意裏的婚姻，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橫跨的裂縫。

也是付時晨第一次因為別人，跟我發生爭吵。

我複雜地看向付時晨，熟悉又陌生。

我沒再說話，他的情緒也逐漸平複。

「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意識到自己偏激，付時晨語氣放緩，「不過，我可以和她保持距離，別的你就別想了。」

「我是認真的。」

「芝芝的命運很悲慘，她父母重男輕女，她的世界裏隻有我，我也不能拋棄她，你能理解我的對嗎？」

「我隻把她當妹妹，最愛的還是你。」

4

付時晨最愛的人是我嗎？

如果是沒遇見祝芝芝之前，我可以確定以及肯定，他是愛我的。

但是現在，我猶豫了。

剛開始遇見付時晨時，他好像太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溫暖我，照亮我。

每當我情緒低落，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時。

他會帶我輾轉多個城市，從地球的一半飛到另一半。

他極光下，笑著說：

「我心中的葉大設計師，才不會被一點小挫折打倒。」

「就算你堅持不住了，還有我的肩膀可以靠，就好像這個極光，不是每個人都能遇見，遇見即是緣分，緣分讓我們相遇，我也永遠不會放棄你。」

「所以，葉笙，你願意嫁給我嗎。」

也正是這樣，我力排眾議，拋棄自己輝煌的事業，守住我們的小家。

我看著付時晨的眼睛，心想，最後一次。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付時晨背叛我，我會毫不猶豫，離開他。

最後，我答應了為祝芝芝定製禮服這件事。

付時晨也會和祝芝芝保持距離。

5

隔天一早，祝芝芝來了。

我將她帶到工作室，這是婚後付時晨專門為我打造的，即使我不再工作，閑暇時，也會來這打發時間。

付時晨則會坐在一旁工作，陪著我。

今天，他也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

我為祝芝芝量身體時，她的眼神毫無掩飾地落在付時晨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我還是在心裏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

祝芝芝的身材很好，站在設計師的角度，我沒忍住誇了一句。

我問她：「清楚自己的尺碼嗎？」

祝芝芝還未回答。

始終不發一言的付時晨說話了：「81，60，90。」

我驀地回首看著付時晨。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瞬間讓我如墜冰窟

我顫著聲音，質問他：

「你在說什麼？」

「付時晨，我問你，你在說什麼？」

一時間，工作室內氣氛沉得可怕。

付時晨後知後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幾步上前，難見的手足無措，慌張解釋：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笙笙。」

「這些都是我亂說的，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

我耳邊嗡鳴，昨晚的點點滴滴再次在腦中放映。

原來......

他們早就開始了，在我麵前打情罵俏。

現在想來，還是我太愚蠢，半天看不明白。

還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

6

祝芝芝嘴角微翹，卻裝作委屈模樣，扯住我的手：

「姐姐，我一直把阿晨哥哥當親哥哥，你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阿晨哥哥隻不過吃了我吃過的雞翅，知道我的尺碼而已，我們是清白的啊。」

「姐姐，你可真的冤枉我了？」

付時晨點頭附和。

我的視線掃過他們二人，沒錯過祝芝芝得意的目光。

最後，我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落下。

「付時晨，我們離婚吧。」

「不行！」付時晨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就因為這個你跟我離婚？你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我說了我可以解釋的。」

我厭惡地甩開他，想快點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這時，祝芝芝小跑上前，再次扯住我的手。

「姐姐，阿晨哥哥是個男人，做錯事情是應該的。」

「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我會愧疚的，如果是我的錯，我現在可以道歉。」

「姐姐，你別走......」

祝芝芝眼中暗芒閃過，在我驚愕的眼神中，接著我掙紮的勁，猛地將我推落在地。

連帶著曾經付時晨送我的花瓶。

「笙笙！」付時晨伸手抓我，但還是晚了。

劇痛從掌心傳來，我麵容慘白，冷汗從額前落下。

付時晨無措地站在我身邊，想要扶起我。

忽然，祝芝芝慘叫一聲：「阿晨哥哥，我的手，我的手都是血......」

「好痛，我的手是不是不能彈琴了。」

祝芝芝的手臂被劃出一條血痕，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真是我見猶憐。

付時晨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猶豫，隨後轉身跑去祝芝芝身邊。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罩住祝芝芝，打橫抱起她。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付時晨心疼地輕撫她的臉，手指卻微微顫抖「沒事的，我們現在去醫院，你的手會沒事的。」

付時晨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我看著地下破碎的瓷片，自嘲笑出聲。

付時晨啊，你有沒有發現，嘴上說著和祝芝芝沒有關係，對她的緊張和心疼，卻把你暴露的徹底。

她祝芝芝手很重要，難倒我就應該受傷嗎。

他是不是忘了，在沒遇見他之前，我可是設計師，靠手吃飯的啊。

7

我最後還是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看著血淋淋的手掌，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給我清理時，醫生為了引開我的注意力，跟我聊起上一位患者。

他說：「上一個女孩，跟你一樣傷得也是手，她男朋友著急忙慌抱她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傷得有多嚴重。」

「結果一看，好嘛，要是在晚一點過來，傷口就要愈合了。」

「我就簡單給她消個毒，她男朋友還不放心，非要我給她拍個片子看看。」

最後醫生給我纏上繃帶，打了個蝴蝶結。

叮囑我注意事項後，還是忍不住跟我多說一句。

他說：「以後找男人千萬別找這種，一看就是剛在一起時的新鮮感，沒過多久，牽個手都能嫌你多事。」

「別的不說，這個小夥子長得確實帥，真想問問他用什麼洗的頭。」

醫生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發，逐漸沉默。

我笑了笑，怎麼不是呢。

付時晨對我的新鮮感勁散去，想嘗嘗野味了。

8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家裏收拾東西。

忽然，院外傳來動靜。

我走到陽台一看。

是昨天沒回來的付時晨，現在正在大門外。

他的對麵站著祝芝芝。

祝芝芝聲淚俱下，撲進付時晨懷中。

「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每日每夜，腦中夢中都是你，當我看著你們手挽手，出席各種宴會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我恨，為什麼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阿晨，我不信你沒有對我心動過，你們離婚了，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我累了，如果你再不答應我，我隻能回家答應跟父母安排的男人結婚了，有可能我會為那個男人生下一堆孩子，為他洗衣做飯，一輩子不幸福，你願意看到我吃苦嗎？」

付時晨滿心滿眼都是心疼，他緩緩抬手，摟緊懷中哭的難以自已的少女：

「我......」

還沒等付時晨說話，祝芝芝抬首，吻住了他。

付時晨沒有推開她，而是低頭，用力地回應對方。

我提著行李轉身離開。

即使接受了，決定放棄了，再看見他們上演的這出戲，心裏依舊泛著細密的疼。

我推開門，打破他們旖旎的氛圍。

付時晨從祝芝芝唇邊離開，抬起頭。

視線在觸及我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推開祝芝芝，卻沒推動半分。

空氣一瞬間凝滯。

他的視線飄虛，落在我纏著繃帶的手掌，以及腳邊的行李上，眼中多了些不耐：

「你要去哪？」

「你還在生氣嗎？芝芝昨天也跟我解釋了，她不是故意推倒你的，她昨天自責的一夜都沒睡好，芝芝沒有壞心的。」

沒有壞心的祝芝芝，此時依偎在付時晨的懷裏，朝我露出勝利者的眼神。

我收回視線，把手中的離婚協議遞給他：「嗯，離婚。」

「你在吃醋嗎？」付時晨後知後覺，「我早跟你解釋了，而且答應了你跟芝芝保持距離，為什麼還不滿足。」

我看到祝芝芝身形一僵，付時晨安慰地拍著她的背。

「別害怕，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冷嗤，語氣平淡：

「付時晨，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好笑嗎？」

「別再維護你薄弱的自尊了。」

「把離婚協議簽了，我不想鬧的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