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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紅玫瑰
小琅

1

我是當紅演員,正紅遍大江南北時,偷養了一個情人。

他低聲下氣做了我三年狗。

後來我被醜聞纏身,身敗名裂。

我的狗毫不猶豫棄我而去,追隨他的白月光進演藝圈。

再相見,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影帝,和白月光是演藝圈人人讚歎的佳偶。

他和白月光將我當路邊乞丐施舍。

「隻要你開口,我就會打錢給你。」

他不知道,我的生命隻剩下一個月。

生命倒計時最後一個月,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陸景深。

他在和對手演員走戲,片場攝像頭跟著他們移動。

導演一聲哢,讓大家休息半小時。

化妝師們紛紛上前為演員補妝,整理妝發。

我本來是朝著一個女配角走去,但中途被人一撞,直接到了男主角陸景深麵前。

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我轉身想走,被一化妝師喊住。

「喂,你去幫陸先生整理另一邊的頭發。」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口罩和眼鏡,確定捂得很嚴實,這才走回陸景深身邊,幫他整理披在背後的古裝假發。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我踮腳才能勉強碰到上麵頭發。

「化妝師。」

陸景深看向我。

我手一頓。

「幫我拿一下你身後的劇本。」

我和他對上視線,隨後迅速移開。

「好。」

和以前當演員相比,我模樣變了很多。

準確來說是生病之後,我變醜了。

一頭長黑發枯敗如落葉,臉上皮膚不再細致光滑。

陸景深應該認不出來我。

我將劇本遞給他,看著他低頭記台詞,想起了從前。

以前我在家經常找他對戲。

他很順從我,沒說過一個不字。

他台詞說的很好,和我走戲也很認真。

回過神來,我笑自己還在癡心妄想。

「陸哥哥說你的眼睛很像我。」

這句話,是他的白月光初戀同我說的。

周圍有些騷動,我抬頭看,電視劇女主角方柔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方柔,陸景深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我想起了三年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娛樂新聞。

當時我被醜聞纏身,身敗名裂,逃去了一座小城市。

而我愛的人,追隨他的初戀進入娛樂圈,兩人合拍一部小短劇爆火,隨後官宣戀情。

我躺在破爛的出租屋內,將那條新聞重播了一遍又一遍。

「陸哥哥~」

嬌俏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自動退後一步,為方柔騰出位置。

片場工作人員看著親密無間的兩人,不由議論起來。

「他們談了三年了吧?感情依舊很好誒~」

「但是之前不是有狗仔爆料說陸先生有個前任?好像同居了三年....」

「不是前任。」

誰都沒料到陸景深會突然開口,連他身邊的方柔都嚇了一跳。

「陸哥哥....」

方柔似乎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被陸景深打斷。

「我做了秦心三年狗。」

2

片場一片寂靜,隨後爆發出騷亂。

「我沒聽錯吧,是那個因為醜聞退圈的秦心嗎?」

「臥槽!這麼勁爆嗎?就這樣直接爆出來!」

「噓噓噓,你沒看方柔的臉都黑了...」

我站在陸景深背後,目瞪口呆。

不是,這個人有病吧?

我都退圈三年了,現在把我推上風口浪尖,他圖什麼啊?

方柔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陸哥哥,你怎麼突然提起她啊,你不是最討厭秦心了嗎?」

陸景深神色平靜。

「嗯,我討厭她。」

「當年我父母欠債逃跑,她說可以幫我還債,但條件是必須做她的狗。」

「隨叫隨到,不得違抗任何命令。」

「我被她折磨了三年。」

片場討論話題再次反轉。

「天哪,陸影帝好慘....」

「幸好老天有眼,讓秦心那個壞女人退圈了,不然誰知道陸影帝還要被她折磨到猴年馬月?」

「也不是很壞吧,她不是幫陸影帝還錢了嗎?」

「那錢對她來說不灑灑水嗎?」

聽到越來越多人罵我,我收拾化妝包,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轉身的瞬間聽到陸景深喊了一聲。

我回頭,發現他的假發和我手腕上的襯衫紐扣纏繞在了一起。

我們兩個成為視線焦點。

「原來是頭發纏住了。」

方柔走近我,想幫忙,我下意識撤身,對上她略微驚訝的目光。

「我自己就可以,不麻煩方小姐了。」

我不喜歡她,三年前討厭,現在依舊討厭。

但不是因為她是陸景深的戀人。

而是她這個人從根上就是壞的。

我低頭去解紐扣上的頭發,但越是心急,越是出錯。

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我。

「需要幫忙嗎?」

3

呼吸仿佛在此刻靜止。

我不敢抬頭。

手指用力,紐扣從襯衫上脫落,我抓起化妝包拔腿就跑。

手腕猛地被人握住。

「跑什麼?」

攥緊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掰開,手心多了一個東西。

「紐扣不要了?」

「謝....咳咳咳咳咳!」

我本想對陸景深說聲謝謝,但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咳嗽起來。

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喉嚨間的血腥味蔓延到了口腔。

我強忍著疼痛開口:「麻煩...放開我...咳咳...」

周圍的人見我這般,急忙掩住口鼻,一臉嫌棄。

「她不會有什麼傳染病吧?」

「陸先生,您快放她走吧!被傳染到可就糟了!」

陸景深皺眉,表情似乎是在擔心我。

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手。

我逃到了片場外的洗手間。

扯下口罩,鮮血自嘴裏湧出,我扶著洗手台倒下,失去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我和陸景深同居的三年。

4

六年前第一次遇見陸景深的時候,他被會所一群人打得渾身是血,他們拖著他往地下通道去。

我清楚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地獄,無論男女,身體毫無尊嚴。

他朝我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養過的小狗。

它被我爸賣給狗肉館時,也是這樣看著我。

那時我無能無力。

我救下了陸景深,幫他還清了所有負債。

我在他身邊蹲下,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你同意做我的小狗,我就帶你回家。」

陸景深沒有拒絕的權利。

擺在他眼前的人生選擇,隻有我一個。

「好。」

我們前期相處非常不愉快。

陸景深是一條帥狗,但絕不是一隻乖狗。

我和他說過很多次不用他還錢,可他依舊每天堅持出去打工,風雨無阻。

然後每個月把自己賺到的那點可憐工資上交給我。

我被他氣笑,說讓他自己留著,我才不稀罕他那點破錢,連別墅一個月電費都不夠。

他裝聽不懂,說會單獨替我存到一張銀行卡上。

他天天出去打工,我嘲笑他沒有享福的命。

直到有一天,他打工回來看到我暈倒在客廳。

我們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他知道了我有嚴重胃病,辭掉工作,專心在家每天為我準備一日三餐。

那是我貧瘠人生中僅有的幸福時光。

我沒被人堅定愛過、疼過。

我不懂被人捧在手心嗬護是什麼滋味。

遇到陸景深後,我懂了。

他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存在,我以為我對他同樣如此。

後來,我被醜聞纏身,一夕之間跌入泥潭。

我窩在出租屋給他打電話,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我想罵他為什麼去見妹妹去了那麼久都不和我聯係。

電話被一個女人接通。

是他叔叔的女兒,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的好妹妹方柔。

我說我找陸景深。

「你找陸哥哥?可是陸哥哥...唔....」

電話裏傳來曖昧的交纏聲。

我全身血液都涼掉了。

「麻煩你幫我轉告他...」

「我不要他了。」

掛斷電話,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其實今天是陸景深生日,我打電話,是想祝他生日快樂。

但他,應該是不稀罕的。

愛上陸景深之前,我很厲害的,遇到渣男,一巴掌一個。

可是愛上陸景深之後,我隻剩下可憐的自尊。

那一夜,我拉黑了陸景深所有聯係方式,逃去了另一座城市。

直到今年年初確診病情。

我的生命還剩下最後一個月,我回到了這裏。

我想葬在家鄉。

如果還有機會見到陸景深。

我想告訴他一個秘密。

關於方柔。

5

黃昏時分。

我躺在冰冷的瓷磚上醒來。

沾血的口罩搭在手邊,臉上、手指、衣服,到處都是幹涸的血跡。

我慶幸自己找了個偏僻地方,沒人看到我這副淒慘模樣。

簡單清理了自己後,我發現手機不見了。

「大概是落片場了。」

我返身回到拍攝場地,見到了一個意外身影。

昏暗燈光下,陸景深已經換回了日常服飾,站在牆邊抽煙。

我曾經對他說過,黑色很襯他。

但是他之前從不碰香煙。

因為我不喜歡。

我走到工作人員休息區翻看座椅,聽到一旁有東西落地的輕微動靜。

隨後耳邊響起皮鞋摩擦地麵的聲音。

香煙的味道漸漸消散了。

有人緩緩走向我。

「在找什麼?」

6

我加快了翻找速度,壓緊新口罩。

「馬上就找到了,不麻煩您了。」

我朝左跨一步,和陸景深再次拉開距離。

他停在原地,默默看著我。

「什麼時候開始幹化妝師這一行的?」

我愣住。

我記憶中的陸景深,不是會和人主動聊天的性格。

我們同居交往時,總是我先騷擾他。

啊...這個改變是因為方柔吧?

看來真愛改變一切這句話,是真的。

「我需要錢,這行工資高。」

給明星演員化妝,技術好,嘴巴再甜一些,就能得到額外的報酬。

能幫我緩解疼痛的進口藥很貴。

我臨死前想活的舒服些。

陸景深不再說話。

我也來到了最後一組桌椅。

「你...男朋友,工資不高嗎?」

桌子裏椅子上都沒有,我想我的手機大概是被人偷走了。

我轉身看向站在陰影下的高大男人,讀不懂他的眼神。

現在的他功成名就,和初戀成為演藝圈一段佳話。

我不明白他身上悲傷氣息從何而來。

「這與您無關。」

「如果您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我剛要走出片場大門,手腕突然被人握緊。

身體被壓在牆角。

「去哪?」

陸景深的聲音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秦心,你告訴我,這次你要去哪?」

7

我壓下喉間湧上的血腥,抬頭與他對視。

「你認錯人了。」

口罩被一把拉下。

「我不可能認錯....」

陸景深的怒火戛然而止。

燈光下,我病態的臉被照得一清二楚。

「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感受到了陸景深的顫抖,卻不懂這份顫抖是為什麼。

「你不是也知道嗎?退圈後我變成了窮光蛋。」

「日子過得緊巴巴,瘦了正常。」

我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在轉述她人的故事。

陸景深手抖得不成樣子,我的臉因為他撫摸的動作有些癢。

我偏開頭,難以適應分開三年的親昵。

「過得不好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隻要你開口,我就會打錢給你。」

「可你消失整整三年,沒找過我一次....」

我被陸景深晃得想吐。

是,我承認。

我不聯係他,是因為我僅剩的可憐自尊。

可三年前最後一次撥通他號碼前,我內心掙紮了很久。

我對父母付出過真心,他們拋棄了我。

我以為我收養的小狗是不同的。

我對他很好,我是真心喜歡他。

我不是誰的替代品,他是真心愛我的。

現實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

所以這三年過得再艱難,我都沒求過陸景深。

「你...」

「陸哥哥?」

熟悉的嬌俏聲傳來,方柔出現在片場。

我們對上了視線,我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秦心?」

「天哪,你的臉...」

她很驚訝,眼底有竊喜。

她的皮膚嬌嫩如花,而我....

我推開陸景深,重新戴好口罩。

白天穿的衣服暴露在燈光下。

因為下午暈倒的緣故,原本幹淨的衣服變得又臟又皺。

方柔眼底的竊喜快要藏不住了。

「你是白天的化妝師啊。」

「退圈後過得不好嗎?所以才出來幹這麼辛苦的工作....我們加個微信吧,有困難隨時找我。」

「以我現在的名氣地位,資助你很輕鬆的。」

看著眼前的二維碼,我聽到了自尊心一點一點被碾碎的聲音。

我忍著病痛出來工作,就是想最後活的體麵些。

不該進娛樂圈找他的。

我在心裏罵自己。

秦心,你真賤。

淪落至此,居然還擔心一個曾把你當替身的男人會受傷。

就算給他聽了那段錄音又如何?

他不會離開方柔的。

垂在身側的手指顫抖握緊。

拜托,誰都好,帶我離開這裏吧...

突兀的電話鈴聲從陸景深口袋裏傳來。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把手機還給我。」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

陸景深想開口解釋。

「不是你想的...」

他低頭看到了來電人的備注。

「親愛的...」

8

我奪過手機,接通了電話,語氣甜膩。

就像曾經對陸景深說話那般。

「你到了嗎?好,我這就出去~」

掛斷電話,我對著兩人一笑。

「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身體被陸景深攔下。

「你和他...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被曝出醜聞之前。」

我笑著說謊。

「差點忘了,我當時還沒和陸影帝你分手呢。」

「不過您就別和我這種小人物計較了,您現在不是有方小姐了嗎?」

「聽說你們婚期訂在一個月後,我那時應該不在這裏了。」

「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一個月前,陸景深和方柔在媒體公開了婚訊日期。

我當時被送進急診室,在醫院搶救。

陸景深瞬間紅了眼,他表情很慌張。

「你這次要去哪?別丟下....」

我甩開他的手,眼神厭惡。

「我不喜歡我男朋友以外的人碰我,很臟。」

我離開了片場,陸景深沒有再跟出來。

我剛走到等我的汽車旁邊,便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醒來,我看到齊蕭坐在病床邊,一臉嚴肅。

「你再折騰自己,連半個月都活不到。」

我打趣他:「半個月和一個月也沒差幾天。」

「秦心!」他氣急喊我。

「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別說喪氣話。」

我笑笑,沒再理他。

我和齊蕭是三年前在外地認識的。

他是我僅剩的活粉,不相信那些醜聞,還說一直盼著我重返演藝圈,再次演戲。

聽到我得絕症的時候,他感覺天都要塌了。

「別傷心,朋友,我會努力活久一點的。」

我安慰他。

在病床上換了個姿勢,我開口道:「我還需要假扮你女朋友到什麼時候?」

我們假裝情侶三年了。

我沒見過他家人,隻知道他家催婚催的急,經常配合他整點甜蜜聊天記錄和甜蜜通話,蒙混過關。

「別提了,我都快煩死了。」

齊蕭歎了一口氣,開始和我聊其他話題。

「我家不是有個在殯儀館上班的親戚嗎?」

「聽他說殯儀館一年前來個了神經病。」

「那人每天都去問當天送來的火化死者裏有沒有一個年紀28的女人。」

我皺眉。

巧了,我今年剛好28。

我問齊蕭:「他要找的女人長什麼樣子?」

齊蕭仔細回憶道:「杏眼、高鼻梁、左眼角下和左耳垂上各有一顆痣....」

我聽得心驚肉跳,齊蕭說著說著不自覺和我對上眼。

「等等,他要找的死人不會就是秦演員你吧!」

我問:「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齊蕭回答:「不清楚,捂得很嚴實,但聽我親戚說個子很高,將近一米九....」

床頭手機傳來震動。

一個未知來電。

我按下接聽鍵,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我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

「秦心。」

陸景深聲音透著一絲哭後的沙啞。

也可能是我病太重,產生幻覺了。

「我缺一個專屬化妝師,工資很高。」

我們默契保持著沉默。

窗外夕陽落下,病房迎來黑夜。

我做了一個決定。

「好。」

陸景深。

你既然盼著我死,那我死在你麵前好了。

不過我離開之前。

要讓你們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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