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你結婚的好日子,怎麼一直悶悶不樂的?”
宋知曉卻還是低垂著腦袋,眼底卻掩蓋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整個人的狀態仿佛陷入了什麼夢魘之中,變得死寂一片。
“曉曉?”
麵前朋友抬高的聲音落下,讓宋知曉猛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顫抖著手撫上身上的婚紗,猛的站起身後退幾步,在朋友驚詫的目光下,她一把拿過放在一旁的話筒,打開門出去了。
外麵賓客正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著天,宋知曉環顧四周,心口處劇烈的跳動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此處,她快步走上台,打開了話筒,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抱歉各位,今天的訂婚宴取消。”
說完,她顧不得賓客們莫名的神色,轉身就想走,卻被人一把拉住。
“宋知曉,你什麼意思?”
再度聽到這個聲音,她條件反射般猛的一顫,麵帶驚慌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宴禮,今天的訂婚宴真的不能舉行。”
宋知曉眼中露出了點點哀求,再不敢看他冷下來的臉色,提起婚紗跑了出去。
回到家中,直到坐到床上,她感受著窗外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那暖洋洋的觸感,她才神色恍惚的掐了自己一把。
她眼淚瞬間落了下來,攥著婚紗的手越發用力,掌心處再度傳來的疼痛,讓她的淚流的越發洶湧。
前世,就是在這一天,她的人生徹底變得晦暗。
她終於如願和自幼就喜歡的青梅竹馬賀宴禮訂婚,可就在上台前夕,她喝下了一杯下了藥的飲料,被送上了另一個同樣被下藥的男人的床上。
他們意識不清,滾在了一起,卻被捉奸在床。
所有人都唾棄她在訂婚宴和其他人苟合時,是賀宴禮站了出來,給她披上了衣服,趕走了所有看熱鬧的賓客,還蹲到她麵前安撫她,說他不介意,說他會娶她。
那個時候她感動至極,不僅拱手將家中的一個合作項目讓出,還自願辭去公司職務,就因為他說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
婚後,她本以為是幸福的開端,可在懷了孕後,他突然變了,他將自己的白月光帶回家中,一次又一次拿自己在訂婚宴上的事堵她的嘴。
他說她是被睡過的破鞋,隻有他還勉強願意要她,說她都那麼放蕩不堪了,憑什麼管著他。
她越發痛苦,可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又一再忍讓下來。
可她沒有想到,肚子裏生出的孩子,也會成為刺向自己的尖刀。
她生日那天從不願和她親近的兒子,說她一直靠著爸爸養著,還對安晴那副態度,明明她自己就是個被睡爛的貨色,竟然還一點都不大度,他不想要自己這個媽媽。
她徹底崩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上了天台,看著手機中安晴發給她的,丈夫和兒子都陪在她身邊,三個人喜笑晏晏其樂融融的視頻,她閉上眼,任由自己從高台上墜落。
恍惚間,桌上的手機響了。
【宋知曉,你不要發瘋玩欲情故縱的把戲,賀哥願意和你訂婚你就偷著樂吧,還敢當眾取消婚禮。你現在來暮色和賀哥好好解釋可能還有挽回的餘地,可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啊】
是賀宴禮好友發來的消息,還附帶了酒吧地址。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還有上輩子痛苦的回憶,她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去和賀宴禮說清楚徹底取消聯姻的事情,便換了身衣服,趕了過去。
剛到門口,她正打算推開門進去,就聽到裏麵傳出的談話聲。
“賀哥,不是說這次訂婚宴有好戲看嗎?就是宋知曉逃婚?”
“什麼啊,本來是準備給那個宋知曉下藥的,誰知道她抽什麼瘋跑了。”
“賀哥你這麼大度啊?讓別的男的睡你女人?”
“ 還不是怕她知道安晴的存在刁難她嗎?我們這個圈子的誰不是各玩各的?我提前讓她玩咯,就是想告訴她我都不介意你有什麼好介意的。”
“宋知曉也真是的,嘴上說著那麼愛你,連你和別的女人說幾句話都要管。”
“別提她了,我現在聽到她名字就煩,從小就追在我後麵跑,甩都甩不掉。”
宋知曉握著門把的手陡然僵住,腦中一片嗡鳴。
原來一切的策劃者就是他,難怪上輩子他不同意報警,說什麼為了她的聲譽著想。
她鼻尖發酸,後退兩步,再沒心情繼續聽下去,轉身跑開。
淚水大顆大顆滾落,她扶住手邊的牆壁,隻覺得心口處如同被撕裂開一道口子,大股大股寒風湧入,凍得她戰栗不止。
“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張帶著香氣的紙巾遞到了自己麵前。
她木訥地抬頭,撞見一雙擔憂的眸子。
是上輩子和她一起被下藥的那個男人。
她腦中不自覺浮現出上輩子,事情發生後,他一次又一次問自己願不願意和賀宴禮分手和他結婚,當時自己滿心滿眼都是賀宴禮,對於這個莫名
睡過的男人甚至帶著厭惡與抵觸,所以毫不猶豫拒絕了。
可如今,她試探性接過他手中柔軟的紙巾,擦了擦眼尾的淚滴。
“亓硯舟,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麵前的男人愣住,蹲到她身前,神色莫名。
“好。”
“宋知曉,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但半個月後,我會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